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泮春老庆

咏柳

贺知章（唐）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春天来了，柳树吐出了小小的芽。远远望去，柳树像披了一条纱巾，颜色淡淡的。柳枝很长，也很柔软。春风一吹，它们便摆来摆去，那柳芽儿就像一群荡秋千的小娃娃。

仔细看那绿芽，有的几个叶片紧紧地抱在一起，像一只绿色的小虫子；有的绽开两片小叶，小叶向外卷着，就像展开翅膀的小蝴蝶，又像朵朵漂亮的小花。明媚的晨光洒下来了，柳芽儿被照得发亮，漂亮极了。

“五九六九，沿河看柳”，湖畔水岸的柳树，满含着人们对春天的期盼。从古以来，感受春天，人们喜欢借助于柳，因为它带给人们的视觉感受是最直接最强烈的。

“侵陵雪色还萱草，漏泄春光有柳条。”唐代诗人杜甫很早就捕捉到了这一灵感。

春天真的来了！你瞧，春风，涂着茵茵绿色的唇膏，最先吻在袅袅娜娜的柳条上，柳上长出似雏鸡小嘴一样的鹅黄色嫩芽，又渐渐地长出青青的柳叶。远远望去像中国画里的洇染写意，极富感染里和审美情趣。

“春风放胆来梳柳。”郑板桥这句浪漫的诗，寓意和煦的春风和曼妙拂披的柳这对完美组合，将春到人间的魅力演绎得最生动，让人陶醉！

春天就这么顺着柳条，滑落到了人间。柳色，成了春回大地的第一抺春色。明代著名戏曲家高濂说：“堤上柳色，自正月上旬，柔弄鹅黄；二月，娇拖鸭绿，依依一望，色最撩人。若截雾横烟，隐约万树，欹风降雨，潇洒长堤。”

从浅春，到仲春，再到暮春，柳色从鹅黄，到新绿，再到绿柳如浪，三春柳色各不同，故有“春在柳色中”之说。

“清风摆柳摇新翠”，柳梢披风，袅袅垂落，柔细纤长的柳枝，在初春最为高雅和迷人，它宛若一团淡绿的烟雾，以人以清新澹泊的感觉。

一场春雨刚过，柳树那细细长长的枝条上又泛出一层新绿。那些冒出来的毛茸茸的小芽，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四处张望了一下，就舒展起身子来。它那婀娜多姿的树干映衬那柔软的枝条，还有那满树可爱的叶子，乍一看，就像一位楚楚动人的女子，亭亭玉立。

枝干上分出几条枝杈，枝杈上又分成了密密的枝条，像一头浓密的头发。如果说树干是生命的桥墩，那么这些密密的枝条就是给树叶输送营养的生命桥梁。等到春风唤醒了沉睡的柳叶，它就开始生动起来，跳起欢快的舞蹈，还有模有样的！那些嫩绿的叶子，给人们的感觉是眼前一亮，鲜活极了，生机勃勃。

远看，那一棵棵柳树像一缕缕绿烟、一个个金丝笼它那亭亭玉立的枝条是多么细长、多么柔软就像一根根鞭子。它那狭长的叶子是多么有序排列呀！左一个，右一个，像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它那绿油油的颜色好像是画上去的，它那像大腿一样粗的树干上有眼睛一样的裂纹，还有褐色的皮。

湖畔蜿蜒排列的柳树，犹如一道靓丽的风景线。象雨丝一样的柳条，在微微的春风中轻轻摆动，像婀娜的少女在翩翩起舞。它所营造的意境是那么曼妙、空灵、清新、雅丽，让人品不尽，说不出。

柳树是个大家庭，中国有二百多个品种，遍布全国各地。主要品种有旱柳、腺柳、垂柳、圆头柳、长柱柳、白皮柳、细柱柳、紫柳、棉花柳等等。最常见的是垂柳，垂柳是高大的乔木，高度能达二十多米，小枝头纤细，自然下垂，颜色为黄褐色，树冠开展而疏散，树形优美。

这个家伙酷酷酷似柳树，不知道是否也属柳科？

有心栽花花不发，无意插柳柳成荫。柳树适应性强，易于繁殖。只要把柳枝插在春天的土壤里，它就能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并且，柳树适应各种不同的生态环境，不论高山、平原、沙丘，柳树都能成长。

在中华上下五千年历史中，我国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植柳、插柳、折柳、戴柳、射柳、喻柳、咏柳等柳文化。

植柳，自古以来，我国官府民间就流行在塘边河岸，房前宅后种植柳树，甚至还在祖坟前种植柳树，以求荫蔽后世繁昌发达。

插柳，我国古代寒食节、清明节有在家门口插柳枝的风俗。到了宋朝，这种习俗更盛，不仅门前插柳，还头上戴个柳条帽，坐着插有柳条的车子、轿子到郊外踏青游春。

折柳，古代折柳赠别之俗始于秦汉，盛于唐宋。“灞桥，在长安东，跨水作桥，送客至此，折柳赠别”，这是最早的折柳文字记载。古代折柳的寓意有二，一是柳树易生速长，用它送友意味着无论漂泊何方都能枝繁叶茂，而纤柔细软的柳丝则象征着情意绵绵；二是柳与“留”谐音，折柳相赠有“挽留”之意。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在今年初刚刚闭幕的冬奥会上，有一个环节叫“折柳送客”，用极富诗意的中国式浪漫，向世人表达的对各国代表团的依依惜别之情，还展现了柳与中国文化有着深厚的渊源，惊艳了世界。

戴柳，清明不戴柳，红颜成皓首，含有愿春色长留人间，永葆青春的意思。柳树生长旺盛，生机勃勃，戴柳寓意事业发达，前程兴旺。

喻柳，柳是美好的象征，柳叶初生，似睡眼刚展，故称“柳眼”。女子眉毛细长，喻为“柳眉”，白居易诗云“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女子身腰若柳条柔软，故称“柳腰”。

爱柳，东晋陶渊明，堂前栽五棵柳树，故称“五柳先生”，宋朝欧阳修称之为“欧公柳”，清朝名将左宗棠西征，命令军人在河西走廊沿线种柳树，延绵1000多公里，人称“左公柳”。

咏柳，遇春而发，叶细枝长，翠绿如烟，婀娜多姿，历代文人墨客以柳为题，写下的名篇佳作，难以数计。杨柳一词，最早成书于《诗经》，该书在《小雅，采薇》中说：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南朝有诗人咏柳：水逐桃花去，春随杨柳归，杨柳何时归，袅袅复依依。杜甫说：侵陵雪色还萱草，乍泄春光有柳条。李白说：寒梅雪中尽，春风柳上归。

　　咏柳 / 柳枝词

唐代：贺知章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诗人将柳树拟人化，高高的柳树，碧绿如玉，亮丽光泽，像一个化了妆的俏丽的少女，身着嫩绿的服装，楚楚动人。接着写柳树的迷人形态，千万条曼长披拂的柳丝，就象少女衣衫上垂下的丝织裙带，在春风吹拂下，飘逸中散发着无限风情。前二句用拟人化描写春柳，让人感到春意盎然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后两句是一问一答的句子，先是用问话来赞美巧夺天工如眉的柳叶，这是谁裁剪出来的呢？接着回答说是二月春姑娘用她灵巧的纤纤玉手，亲自剪出来这嫩绿的柳叶，给大地带来春天的气息。

本首诗中，诗人用了四层比喻，笫一层，把柳树的叶子比做女子佩戴的碧玉；第二层，把柳树比喻亭亭玉立的美女；第三，把柳树的枝条比喻成绿丝條，即女子的裙带；第四层，把视之无形的不可捉摸的“春风”，被比作神奇的剪刀，形象化地描绘出来。是春风这把“剪刀”裁制出来美女的新妆，裁出了春天。诗作别具匠心，立意新颖，饱含韵味，堪称脍炙人口的吻物绝世佳作。

图：泮春老庆

文：选自网络，有删改。

2022.3.20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