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得云开见月明

紫陌

—记登歪嘴崖

今天周六3月19日，阴天。疫情困扰三年有余，反复无常，不能远行外出，工作也不能休息，难免困顿憋闷，即使我们不断的给自己加油打气，不忘初心、牢记使命，但终归凡人，跑步发汗带来代谢增快，体态轻盈，终是不敌自然的洗礼来得速度，那种久违的亲近会让你瞬间重生。

不能远行，于是我约了发小，到家门口的三凤山，我们也叫歪嘴崖，它是我们当地所看见的最高山脉，突出的是它最高顶峰，特别独特，有点调皮的倾斜，像鹰嘴一样，从小就知道它叫歪嘴崖，它是一座原始原貌的秦岭山脉，顶峰有三间正房土瓦结构，面向南方，一间厦房面向东方，有石头垒的院墙，有一处平地，一处水潭，山高水长，水和山一起相依相伴。第一次登歪嘴崖是1995年，高一时和同学一起爬山，时隔27年，心情无比激动，27年的光阴是何等美妙哦！我竟然一直没有时间去亲近它。

山雾蒙蒙，细雨霏霏，阻挡不了我满腔热情，雨伞当做仗，几乎小跑上山。

歪嘴崖位于我们蓝田县九间房镇穆家堰村，和我家是紧挨着的临村，很近几乎和一个村没啥区别，山下有两条公路，九灞路也就是九间房到灞塬的乡村公路，一般都是这条路旁住的乡亲和过往的户外者居多，再就是原国道312路，两条路有个岔口，到歪嘴崖必须从九灞路过来，穆家堰村旁边胡坡旁的一条小径上山，仅此一条山路，上下一条道。

胡坡，是挨近公路最近最低最好爬的一个山坡，登歪嘴崖的最低起点，是我们儿时喜欢攀越的山坡。每年暑假，最喜欢跟着哥，一起上胡坡挖药材，即能换钱又能玩耍，多么美好的时光哦！今天，我又一次从它身边过，一眼又一眼，满眼好似我和哥儿时的身影。

山上的野桃花已花落为泥，满山尽是黄橙橙的连翘花，野刺梨花，偶尔遗落的粉桃花……山渐绿，花摇曳，上山下山的户外者，穿梭着，给庄重的山脉带来了丝丝缕缕的动感。

好多时候都是在遐想，想着困难重重，其实不然，儿时的记忆是因为我们是孩子，有沙子路滑的路段，会无所顾忌的一屁股坐下，滑下去，根本不想回家挨骂衣服脏，长大了，想着那块路滑不好走，就退缩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搁浅，当你再经历过平坦或坎坷的路程时，就会想，路滑怕什么？爬山怕什么？它终归是袒露的，无暗礁无障碍，自然朴实，不以任何人的权贵而敷衍或偏袒，它对待每一位造访者，从一而终，平等相待。

于是，我们露出了儿时的笑容儿时的喊声，拍花儿拍已经不在年轻的自己，不惧眼角的皱纹，无所顾忌的唱歌，即使不太着调，但我们快乐。

我不想歇息，只想登顶，雾霭深重，我很窃喜，不晒不热路面潮湿，一切刚刚好。如果放到好些年前，像今天这样的天气，无论如何都不会爬山的，我喜欢阳光明媚灿烂的天气，因为拍照好些，阳光，蓝天，白云，好似我的必须标配，今天我挑战了自己，细雨霏霏坚持登山，磨练一下自己的意志力和坚持力。

山回路转，一处干枯一处花红绿黄。欣欣然，我们如同苏醒的花木，一起焕然活力，春的脚步愈加欢快，竟然一点不觉得累。

行进中，雾霭愈加深重，能见度就是眼前脚下几十米景象，高山之下的村庄，土地，公路，已全然不在，只见到灰色一片，好似神仙游走在天宫一般。不远处，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山谷沟壑的气流聚集一起，那种感觉特别的压抑沉闷，迷茫中的憋闷，紧张的气氛瞬间滋生，我依旧坚持在行进。

突然，秒杀的速度，天色豁然贯通，雾霭散去，迅雷不及你反应过来，天亮的耀眼，所有景象就像拉开帷幕，一下子裸露眼前，天地大舞台，像画中一样，我们惊呆了，大自然就是魔力，刹那间的变化，若不是亲眼目睹，谁都不会相信，瞬间一下变化，云开天亮景色宜人，花红柳绿，忽然之间，换了一个天地。所有恰逢在此人员不约而同喊出，太美了，驻足停留，都拿起手机，拍摄这绝美的景象，不忍离开。

云在游走升腾变化，自然的神奇让你目不转睛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刹那间的心情猛的一个转弯，自然的力量是无穷的。我对发小说，虽然你的裙子让野刺挂坡，但是我们能身临这绝美的景象中，是多么值得，不经历坚持登到高处，是见不到这升腾变化和远近若仙自然神奇，发小也是激动高兴，不虚此行一趟。

我们刚刚还在抱怨，为什么这么累，累就对了，不累何为人呢？

只要坚持，不惧风雨，终归会守得云开见月明，最难过的一段历程，瞬间让我们重生。

我们雀跃的如孩子一般，唱着从不敢发声的曲子，打着胡哨，大声的在山谷中喊着，山路中行走的和我们一样兴奋的登山或已经下山的人们，相互呼应，也在喊着嗷嗷叫着，大家释放着，欢快着浸入了这座山中。

此时的天气，山中的树木正在相继吐芽，逐渐变化，早春的花儿按自己的节气，前后绽放，点缀这走过冬季的山峰。地面上是干枯的落叶松柏，踩着松软坐下舒服，不会脏了衣服，路边有很多短小精干的干刺，还没到时间变绿发芽，它不忍我们离去，总是喜欢拽住美女们的衣裙不舍，留下大小不一的洞或者拉丝飘线，像我这样的男孩子一样性格的，牛仔裤运动鞋，它们是不爱搭理的。

仰望山峰，清晰明朗，房屋的屋脊在天地面上，落落大方，秦岭让我们仰望膜拜，有无限的力量让你透彻，人生百年，不是一切顺风顺水，遵守自然规律，守住善良本心，方得始终。往上望去，山巍峨，往下望去，村庄依稀，河流如带，去年洪灾过后的公路，吹毁的面口残缺的就像苹果坏了的疤，我们行走在山峰中，每一个转弯都会是一个景象，或暗或明，温暖柔和，一会沉闷一会风来瑟瑟，这个阶段，你是完全融入其中，与山脉树木天地一起，焕发新活力，所有的污秽不堪在山中全然抛弃，山以雄厚的怀抱接纳，以它宽广无限的胸怀给你治愈疗伤。

下山归来路口，村里的婆婆婶婶们，摆着自家酿的柿子醋，自己挑的时令野菜，白蒿，野苜蓿，苦菜，荠荠菜等，还有家里种的各类豆子，在守候下山的人们，期望能带点回家，给自己补贴些收入。村庄都是相连的亲戚更是相连着，我是出生长大在这里的，当婆婆们兜售到跟前，我一开口说话，婆婆们说哦，这是春凤呀，还把你当来的客了，意思就是把我当成城里人了，快在咱屋喝水，热情的乡亲们把我招呼的不好意思，这就是娘家人，把我从小看大的亲人们，出嫁20年，我依旧是她们眼里心里的孩子。

回家吃了母亲做的苦菜，小姨的手擀面，现烙的葱花饼，格外香甜，小时候最不爱的苦菜，此时吃的特别有味道。这次临时起意的登山，收获满满，我回归童年，洗礼身心，挑战自己，勇于担当，在雾霭弥漫中前行，守住本心，终见明媚，望山水攀高峰，赏景忆乡愁。

如《菜根谭》中说：“都来眼前事，知足者仙境，不知足者凡境。”浮华三千，人世阡陌，我自静守一方岁月，笑看一世风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