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秋色.四叶草的美篇

红叶秋色.四叶草

宝石罈的故事

田仁智

宝石罈，人们俗称“石罈子”，位于协育境内湄江边上，因状如罈而得名。

这石罈子，据传与云游仙人张三丰有关。

说的是五百多年前，三丰挑担云游四方，来到银柜山（又名云贵山），歇脚于悬崖石桥之上。放眼望去，只见满山遍野都是葱绿的茶垄，三丰尽情欣赏着这一览众山小的“人间仙境”。

正沉迷于美景中的张三丰，忽闻得阵阵茶香从一石洞中飘出，三丰寻香而去，只见一老翁正在忙着炒制茶叶。老翁见三丰是远来之客，便以好茶好酒款待。品茶间，老翁说银柜山的茶有芝兰之气，味如甘霖，清香可口，乃是皇家贡品。三丰虽然也品过不少的上等好茶，却没喝到过如此茶汤澄明透亮，喝后齿颊留香，其味醇厚，回味甘甜清爽，沁人心脾，揭盖后又有一股山野气息的贡品之茗，好不惬意。三丰欣喜不已，便将自己罈中好酒舀出几瓢与老翁对酌。

怎奈茶与酒都是一种兴奋剂，越喝越来劲。二人从夕阳西下直饮至第二日天明，老翁不胜酒力，渐渐进入睡眠状态。三丰见状，将老翁扶上卧榻歇息。

三丰虽是喝酒高手，还是经不起酒与茶双重兴奋剂的作用，也喝的眼冒金星。三丰见老翁虽大醉，但无大碍，则放心离开。醉醺醺的三丰挑着担子出得洞来，跌跌撞撞行了好一阵至古桥处，实在是酒力不支，酒醉跌担，将所挑酒罈跌落飞至湄江边上，变成了一石罈。

鄙人疑之，遂于夜深人静之时查阅无字天书。得“红叶秋色”村夫于天书的四百一十四到四百一十五页之间果有其：“张三丰酒醉银柜山”的记载。以“百字令体裁作文记之”。

兹将全文书录于后，以证其事。

百字令•张三丰酒醉银柜山

“拱桥千载，卧枯涧，历尽沧桑寒暑。旧事遗篇，有道是酒醉三丰跌担。罄扑乌江，牂牁插担，罈落湄江岸。始有当今，石、余、湄潭三县。

遥想仙圣当年，醉眠悬崖处，魂惊清月，剑指峦山，弹指间乱石崩天山缺。鬼斧神工，峰奇弄素影，故人归去，静观红叶秋色。”

有幸饱览泛黄的无字天书，对石罈子的来历深信不疑。

家离石磹不远，步行一小时即到。 虽不远，却未常去，曾听说石罈子多神奇故事。怀揣好奇之心，相约好友，必亲临一睹尊容。

匆匆早餐，约好友沿江滨步道，来到石罈子，观其形真如罈，罈口长出两棵皀角树，枝繁叶茂。罈四周有人爬行踪迹，遂产生也想爬上一试。

经观察，终确定攀爬方案，三两下即爬至罈口，高兴劲无需多说。盘腿于石罈之上，喝口水，吹吹牛，多谈及有关故事传说。

立身石罈之上，极目远眺，尽收湄江秋色。

好友说：“石罈口这两棵树是‘夫妻树’，一棵向北，一棵向南。向北这棵为丈夫，南向一棵为妻子，厮守恩爱，不离不弃已达四百余年。”不由惊叹：这夫妻树堪为现代年轻夫妇效仿之楷模！

惊叹之余，下行至石罈腰部，冒险攀行围绕一圈，寻得有“奇石”二字于怪石之上，据说系“九天玄真大帝”御用秘书偷御笔蘸御墨书写。正欣赏间，忽地一股不明气味冲鼻而来，好似来自皀角树根长出的石缝，兴致顿减，遂急速离罈而归。

午饭后，喝一杯清茶小憇。关于宝石磹的故事，一直萦绕于脑际，有疲倦之意，遂午睡，渐入梦乡。突然，忽闻：“吾乃九天玄真大帝亲派御使，特来缉拿攀爬宝石罈之凡人，尔若知趣，不与绳索伺候，与吾同行去见大帝认罪！”

朦胧之中与其直奔玄真御宫，遭“九天玄真大帝”一番呵斥：“此石罈乃朕亲赐真人张三丰之酒罈，盖因其不守交规，醉酒驾车惧交警查罚，故而将酒罈抛弃于此，已五百多春秋，今已成为凡间不可多得之景点，岂容尔等凡人攀爬坐骑？那‘奇石’二字也系朕曾经的御用文人私盗御笔书写。他就好四处题字张扬，难不成尔也意欲效仿？再说石罈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天的八仙宝炉，哪容尔等随意沾污？来人，五百瘟猪棒伺候，打入冷宫听候发落。”迷糊中顿觉周身疼痛，手脚冰凉，双腿猛一蹬，醒来，方觉被翻体露，原是南柯一梦。

蹙眉寻思：“女娲炼五色石以补天”，为求“九天玄真大帝”所说是否属实？便翻阅书页泛黄的无字天书，于书页夹缝中还真有记载：“女娲，抟土造人化生万物，使天地不再沉寂，乃大地之母。”女娲补天的故事与其造人之说一样，都为国人家喻户晓。

女娲时，随着人类繁衍人口剧增，社会开始动荡，后水神共工氏与火神祝融氏大战，共工氏大败而怒触“不周山”，山石飞撞天穹，造成天塌地陷，宇宙洪荒。天河之水倾注人间（著名唐代诗人李白的：“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大概缘于此，可见李白也是饱览无字天书之人）。

手捧无字天书，情景历历在目：

为拯救苍生，“九天玄真大帝”下御旨，令持有基建施工证的女娲速来御宫受命，去湄邑境内张三丰当年醉抛酒罈之处，以酒罈为炼炉，炼五色石以补天，折神鳖之足撑四极，平洪水杀猛兽，万物始得以安宁。

大帝曰：“女娲，汝可依朕手指东南向行九亿九千九百九十九步，在一河边可见一石罈，尔可用其为炉炼石补天，不可偷工减料！”

女娲领旨暗喜：这下我可有大钱赚了。便马不停蹄，来到湄邑，果见一石磹立于江岸，马上开工炼石。取河中之水入罈，用罈边泥土装进罈内，加水和成稀泥状，添上稻草节状物，以薪柴燃于罈之四周加温冶炼。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熬制，遂将其所谓的“五色石”用以补天去了。

本没有粘性的稀泥，经熬炼和稻草节纸筋的作用，补天后经验收“合格”，工程款全额拨付，女娲因此而成为千亿富翁。

岂知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突然雷声大作，声震九天，天河之水倾盆而下，淹没亘古荒村，惊动了“九天玄真大帝”。即命检查官予以彻查。

经查，原是女娲炼石补天之处破裂造成，补天之“五色石”全系泥土炼成，哪含半块岩石？遂结论为“豆腐渣工程”上报。

“九天玄真大帝”阅卷大怒，原来那么优秀的工程师，咋就经不起市场经济大潮的浪淘？此系天下苍生的重大工程，怎能欺瞒哄骗赚昧良心之钱？实乃良心被狗所吃！大怒之余，命尽没收其家产打入死牢，即刻推出南天门斩首，其尸葬于石罈之内，腐败成泥养一草一木。并下令：“以后凡系民生工程，务必实行‘终身负责制’不得有违！”

女娲因此悲催，走完了她的人生旅程。

女娲去了，可天大漏洞还得弥补以救苍生啊！大帝一边命夏禹采用输通的方法治水，以解燃眉之急。一边火速命诚实的“无名氏”炼石补天，用花岗石加石英石烧炼而成的七色石补漏，（我们有时在早上或下午看见的彩虹就是七色石发出的七色光）此后尽管雷公雷婆使尽百般魔力，也没造成宇宙洪荒。

桃红柳绿，流光飞逝，转眼到了明万历年间，湄邑以苦竹坝为址建县。五百多年以前的张三丰转世，云游四方。闻此消息，荒漠之地要建县城？惊诧不已。于是寻旧跡，从银柜山沿野径经象山，先到昔年酒醉抛罈之处，见罈生情，深悔当初违法酒驾，遭罚款扣分的惩戒。发誓重新做人：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想到比自己更惨的女娲，不是就葬于石罈之内吗？不禁哀叹：女娲呀女娲，谁叫你偷工减料，赚取不义之财，以一己之私利祸害黎民，也是罪有应得。好在肤肉腐渣尚可为肥，何不在石罈口种下什么，或可为后人观赏。遂从随身衣袋中掏出两粒皀角籽，信手一抛便丢于罈内而去。

如今的三丰己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头脑清醒得很。趁天还未黑，火急赶往苦竹坝看个究竟。好在不远，片刻工夫即到，见城墙早建好，衙门己修成，一班文人儒士正在为起什么县名而议论纷纷，不得终决。三丰见状，昂首高歌：“水如弯眉，山奇景秀，未予其名，石罈可就。”因为三丰遭惩戒后常云游四方，也曾多次来过苦竹坝，内中有人识得他，大多深知三丰非常人也。内中不乏聪慧之士，细思三丰踏歌而过，歌中定有蹊跷：水如弯眉，眉字加三点水，不就是一个“湄”字吗？有人忙查阅无字天书词典：湄：（1）岸边，水与岸交接的地方：（２）是水与岸之间近水岸，似水似岸非水非岸的一抹。极动人的一个字。石罈可就？苦竹坝被一湾清水环绕，于二水颠倒流合之处汇为深潭，罈与潭谐音，何不取其“湄、潭”二字为其县名，何如？众皆叹服。

三丰在石罈口撒下的两粒皀角籽，受日月之精华，于翌年春发芽。一年一年渐次长出葱郁的枝叶。由于长期挨挨挤挤日久生情，竟结为夫妻，历经四百余年风雨，恩恩爱爱令世人仰慕。

当日傍晚，我又沿江岸便道步行至石罈处，似闻得轻声细语：

“贤妻，我们都己四百余岁光景，还童颜鹤发!”

“夫君，我们都经历了这么多年的苍桑岁月，还眉清目秀。”

继而又闻：“是啊，我们一路走来，还不是相互包容理解的结果，我们虽然己老态龙钟，是不是还要发挥点我们的余热？好好保养身体，把飒爽英姿展现给我们的子孙？”

听得如此惊世骇俗的言论，不敢高声惊扰，遂返程回家，以笔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