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又开放

李东川

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在朗朗乾坤中我听到了久远的历史回声——那稀声的大音飘扬悠长。 当我看到这洁白如玉的杏花时，什么疫情什么焦虑什么烦恼顿时都从我心中消除了。 杏林深处有雅韵，细雨洇湿白玉香。(原创☺)杏花方谢桃花开。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无来由地便想起了这首诗。 谁都不会想到我们会以这种形式见面。 原来都在一个地方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隔三差五总会照照面的。 后来我们都搬进了一个小区，再后来，我们这一茬人退休了。 不知不觉搬进这个小区已经14年，14年就这么一晃就过来了。 要不是做黑栓，曾经在一块的一些伙计，我都怀疑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见到的。 40多栋楼的小区，不算小，毕竟都是圈在一个院子里，总有机会碰面的吧，直到这次做黑栓，当我见到一些曾在一个地方上班的熟人时，才猛地想起，我们已经有14年没见过面了。 这些年来，几个要好的伙计常常凑在一起，有时大家会谈起一些人和事——当谈到某某某因病去世了时，我才想起自从搬进这个小区已经是7年多没见了。 总是不断耳闻某某某去世了，某某某离婚了，某某某搬出这个小区了...... 当听到这些消息时，才会一下想起:我们有8年没见了有9年没见了有10年11年12年没见了...... 前两天下楼在小超市门前，一下见到了一些自从搬进小区后就一直没见到过的人，大家彼此招呼着寒喧起来，似乎和上班时隔三岔五见面的感觉差不多，仔细一琢磨彼此之间已是14年没见了。 人生在世，有很多感觉都不可思议——比如说在一个小区里一年两年，三年五年不见面，心里没什么异常之感。 但是当听说某个朋友去外地，比如说去北京、上海看孙子或外孙、或是去威海避暑、去海南过冬时，心里便陡然升起一种思念，有了种想见面的感觉。 可见人的心理感受都是和空间距离有关系的。 今天一早看到一位朋友在朋友圈发的“月夜朦胧，花色入帘，人独立，春意阑珊。纪念今天封城后的月亮”，心中顿时生发了一种“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的感慨。 这几天出不去，只能在小区转悠。 看见正在盛开的杏花，一下把我的思绪牵引开来——我想起了三十多年前峨庄的杏花，和一同看杏花的人——闫德勇、王建平，他们都比我小却在十多年前相继去世。 想起了在去年杏花开的时候，我和儿子还推着99岁的老爸在小区里转悠着去看杏花呢。 记得那天天气晴朗，有着明显的春天暖意，当我们把老爸推到杏花树下时，老爸高兴地望着我们说:老家也有不少杏花树，从小我就很喜欢杏花，记得那一年杏树结杏时，我爬上树摘杏一下摔了下来，还让你奶奶好揍我呢！ 在老爸的话语中，我分明体会到了他沉浸在久远岁月的那种幸福感，就在那一刻，我看到了在朗朗晴空下，老爸混浊的眼睛突然呈现出了一片清澈，在那一潭清澈中我看到映在其中洁白如玉的杏花。 又是一年...... 转眼小区被风已是第9天了。 今天在丰闭的小区里我们做了第三轮黑栓检测。 当我往家走时，我看到了那一树杏花，一下联想起了那些曾经的人和事...... 想起了这14年中发生在小区中的那些悲欢离合 想起了这三年来人们经历的艰难熬煎 想起了几个月前刚离开我的老爸和他沉浸于往事的幸福神色还有他混浊的眼神中的那一潭清澈...... 我们常常说“岁月匆匆”，这是不对的，其实应该是“人生匆匆”才对。 今天是“春分”。 岁月总是不慌不忙地循迹而行，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在周而复始的循环中我又看到了正在开放的杏花。 2022年3月20日春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