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亮的日子🍀

汤宁鸿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但愿你还记得，永远记得我们曾经拥有一一闪亮的日子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走在充满希望的校园 　我们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是在乐业度过的。乐业位于广西西北部，县城坐落于一块东西长约六七公里，宽只有一二公里的狭长土坡上。一条弯曲的小河，伴着氤氲的雾气，从大利那随风摆动的低矮树林中流出，经过大挽、鸭棚、酒厂、森工站、白房子后，与荡着涟漪的罗妹河交汇，缓缓流入依着山崖又深不可测的绝壁溶洞。小的时候，由于生活读书一直都在县城，所以也经常游走玩乐于小学山、各立、武装部山、罗妹、平寨一带，蹦蹦跳跳于绿树草丛，山环水抱，崇山峻岭，田野小溪之中……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钓鱼游泳 　钓鱼游泳不仅是一项娱乐活动，也是一项健身运动。说起钓鱼，小时候我跟阿该、仕杰、高民河去钓鱼是最多的了。以前的钓鱼不像现在有各种各样、品种繁多的尼龙鱼线。我们那时钓鱼由于没有钱买鱼线，大多是用家里缝补衣裤的黑车线，鱼鳔用的是野生在外的芦苇杆或玉米杆；鱼钩也是单位办公用的大头针，偷偷拿回家用胶钳把它弯成鱼钩的样子。鱼竿更是去竹林找一根长长细细的小竹子或者直接去砍一根小树枝来替代。每到星期六下午放学，我们就荷着锄头到野外的沟边、山脚或者菜地，找个泥土肥沃的地方，一个劲用力锄上它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半瓶一瓶的蚯蚓就到手了，第二天早早起床拿着鱼竿和蚯蚓，高高兴兴向罗妹河方向奔去。 坎坷和蜿蜒总是与我们相伴 　　罗妹河不宽，20米不到，弯弯曲曲绕着一座座高耸矗立的山峰和一块块肥沃平整的稻田。每当下雨过后，我们只要经过河边，都会在湍急的水面看到洄水旋涡以及小鱼翻滚腾跃。我们兴冲冲赶到河边以后，一般是找偏僻水静幽幽暗暗有树荫、水草多的地方钓，找对合适的地方后，要耐心等待，如果半天都没有动静，赶快换位置。换几个地方，肯定有一个地方有鱼。一旦来鱼了，就是一群，尤其是野生鱼，出现一个，就会有一窝来抢吃。一条又一条摇头摆尾、蹦蹦跳跳、沁人心扉、花白花白的鱼儿在清澈的水面游动或被我们用鱼钩钓上水面，心情的愉悦快感，真的像吃到糖水蜜汁一样，黝黑稚嫩的脸一闪一闪地绽放着笑容。钓上来的鱼一般有一个手指头大小，有白色的、黑色的，有的是金黄色的，泥多水草多的地方还可钓到滑溜溜的泥鳅、鲶鱼。那时没有装鱼的，钓得第一条鱼以后，就在附近野草滋蔓的地方找一根粗长一点的狗尾草，从鱼鳃穿过嘴巴，然后放入河水里，再把狗尾草的另一头插入河边的泥土，这样鱼儿就可以在水里游动不会马上死亡。每次钓到鱼我们总是把鱼串起来，少的一串两串，多的三四串。如果有一天运气好，天空作美，还可以钓到肥肥长长的黄鳝。每当下午夕阳西下，我们拿着一串串闪着银光的鱼儿高高兴兴走回家，凯旋而归时，在路上看到的大人小孩总会惊喜又羡慕地看着我们说：“哟，在哪里钓了这么多鱼啊，真厉害白！”此时，我们既沾沾自喜又得意洋洋，一副忘乎所以、自命不凡、趾高气扬的样子…… 微笑溢满灿烂的脸颊 　　钓鱼过瘾游泳也很好玩。在乐业，由于偏僻山多，凹凸不平，地理位置使然，能游泳的地方真的不多，就是鸭棚和罗妹河，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不同方向。鸭棚顾名思义就是放鸭养鸭的地方，当地的很多群众孵化和购买小鸭后就在这里哺喂放养培育，因此，总是避免不了被鸭毒侵扰，加上鸭棚水浅，容易浑浊，所以我们平时去那里游泳少之又少，尽量不去，但有时候实在太热或者不想走这么远也得去。 自信洒在我们有力的肩膀 　　记得有一次我和李阳飞、甘维生、闭健辉等等班里一帮男同学顶着烈日炎炎去鸭棚游泳，走着走着还没有走到那里，远远就看见有一群人欢天喜地在河里游弋，烈日下的炎热和难忍，让我们加快脚步前进，当我们兴致勃勃走到波光粼粼的河边时，看见是潘洁玲、韦玉萍、刘孟娥等一大帮班里的女同学。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感到既意外又突然，既羞涩又尴尬，无所适从，进退两难，羝羊触藩，但看到她们一个个在水里战战兢兢，慌慌张张的样子，一会儿荡起水花，戏水狗爬，一会儿又呛水挣扎，走向岸边，加上那时没有游泳衣穿，女同学全部是穿长衣长裤下水游泳的，所以，我们一帮洋洋得意的男同学一下子也感到没有什么了。我们一个两个欢快地脱去外衣外裤，俨然一个个鱼儿泥鳅快速地扑入水里，狂奔乱跳，劈波斩浪，但惬意快乐的时光仅仅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我去上课时，发现身上到处发痒，红斑点点不舒服，我知道自己已经被幽灵一般的鸭毒感染了。在鸭棚游泳，被鸭毒侵扰纯属正常应该，十有八九中招，没有被鸭毒光顾和祸害反而觉得有点奇怪了…… 为了理想我们历尽了艰辛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打柴打鸟 　　打柴和打鸟，虽然字面上有点相像，但本质上却是大相径庭，区别很大。打柴涉及千家万户每个人，只要家里没有柴了，不管是春夏秋冬还是风雨严寒，也不管是布衣百姓，还是达官贵人，人人都得当樵夫去打柴。我们那时去打柴一般要早早起床，准备好柴刀，有时还要准备水、午饭等等，预防中午不能按时回来挨饿。如果几个同学一起去，还要约好时间，你在小学山的岔路口等我，我在大挽的田边等你。去打柴刚刚开始是跟大人一起去，去了几次后，就自己和同学一起去了。我和阿该、仕杰、阿德（柳州转学来的）、姚方华、苏丹科、杨明亮、闭健辉等等班里班外的许多同学都去过打柴。我们去打柴，欢快地走在弯曲狭窄、高低不平的山路上，仰望随风摇摆、森严寂静的山林树木，聆听山涧里啾啾低语的小溪和瑟瑟暖风。那交织缠绕在一起又影影绰绰、纷纷扬扬、密密扎扎的树枝绿叶藤蔓，在明媚阳光照耀下，真是让我们感到兴奋、沉醉、温暖和开心。到了打柴的地方，大家勠力同心，你帮我我帮你，欢欢喜喜一下子就把各自的柴火砍好了。准备柴火后，休息一下我们会晃晃悠悠，拿出弹弓到有鸟叫的地方去打打鸟，还有就是闯入周边草丛林荫深处去找小板栗、酸梅等；如果能碰到有肥肥圆圆的酸杆杆、茶苞、竹笋之类的好东西，大家更是欢欣雀跃采摘回去，与其他好同学好朋友分享，或者直接就犒劳自己，以炫耀自己聪明能干，劳苦功高。 　　那时，气宇轩昂的闭健辉清新俊美、潇洒自信、容光焕发 追忆童年的岁月，我们把稚嫩的身影留在了乐业的校园、田野和山坡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打柴有时会碰到老蛇。记得有一次我去各立打柴顺便去捡小板栗，以为野草丛生的地方没人去小板栗多，砍好柴火后，不问青红皂白自己一个人拿着布袋冲进草丛里，没想到在一棵大树脚旁边的虬枝草堆看见一条黑黢黢约一米多长的吹风蛇正蜷曲着晒太阳，它见有人，猛地抬起高头，目光四射，嘴吐毒舌。我惊慌失措，脸色苍白喘着大气拔腿就往后跑，忐忑不安的心久久不能够平静，非常的惊悚和觳觫不安。其实，那时的乐业蛇很多，田边有蛇，菜地有蛇，树脚有蛇；打柴碰到蛇，挑水碰到蛇，打鸟也会在路边看到正在匍匐前进的蛇…… 旅游伴我们走过崎岖泥泞 　　说起打鸟，真的是一项最好的身体锻炼。一只小小的鸟儿飞来飞去，让你跑这跑那，追来追去，满身大汗。有时刚刚还在小学山，一下子就跑到了武装部山；有时还在森工站，一下子又气喘吁吁来到了医院。说到在医院打鸟，有一件事情至今仍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有一天下午我去医院打鸟，看见家住那里的袁铭拿着一付弹弓在一棵小树下东张西望、摇头晃脑，我便快速走到这棵树前面和他一起观察，举目四望。这时，袁铭噘着嘴很不愉快地对我说，这里的树上有一只鸟，是他先发现的，意思是叫我赶快离开这里。倏地，我很快就看见隐藏在树上的小鸟（麻雀），便快速举起弹弓朝麻雀射去，“咔” 的一声，麻雀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张开翅膀缓缓从树上掉下来。我飞快跳进树旁的塄坎捡起被击落的麻雀。这时，袁铭也跟着冲到塄坎站在我的旁边，并气势汹汹地对我说，麻雀是他先看见的，医院这一片也是他们的领地。他看见我没有交出鸟儿的意思，蓦地张开手朝我抓鸟的手一抢，一只活生生的小鸟被撕成了两半，头和身上被他抢走，我只抓到两个圆圆的鸟腿，鸟儿的鲜血和羽毛飘散在空中和流淌在我们双方的手上——这就是小时候的无知所留下的残害，这种暴殄天物、焚琴煮鹤的不齿行为，至今让我心怀久久的不安和自责…… 开心陪我们一起飞舞翱翔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去茶场 　　那时，我们除了大多时间在县城，还按学校的布置和要求，每年抽出一定的时间步行去茶场学工学农。 茶场距离县城有19公里，我们去茶场一般是沿着车站蒙迪山家旁边的那条马路雄赳赳气昂昂走过酒厂后，向茂密又遮蔽的树林攀登板霞山。板霞山山峰巍峨，陡峭峻拔，绝崖绵连，但一块块用石板砌成的山路只要不下雨不路滑和跛脚打抖，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记得每次去茶场我们上板霞山都是三三五五、男男女女背着背包大家一起走。当时我们都比较穷，大多数同学衣衫褴褛，鹑衣百结，穿的都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卡几布做的宽大又便于行军的衣裤和解放鞋。尽管那时生活艰辛，但由于是远离父母和家人，到远方去寻找自由，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大家的心情都比较畅快，精神也很爽朗。我们班长得比较矮小的黄仕杰、何高平、高民河、李阳飞等志趣相投，精力充沛，一路上朝气蓬勃，步履轻健，常常一窝蜂混在相仿的刘凌、黎奇霞、陈燕、黄凤喜等女同学中间和她们一起走，亲切交谈，并帮这些柔弱娇嗔的女同学背背包、拎水壶和陪她们在路边休息，宽解疲累，深得这些女同学的信任和好感，你一言我一语，两心相默，感情深厚，经常喝到她们随身携带的行军水来解渴。而我们这些长得高大有力的男同学总是被老师安排走在最后面，主要是预防个别同学因种种原因掉队或出现意外踌躇时，挺身而出，全力相助。 一样的渴望使我们有一样的憧憬 　大家走在石阶上，一步一个脚印前进，当我们爬蜒到阳光初照的山坳时，如海市蜃楼的云雾波诡云谲，扑朔迷离，时隐时现，云霞吞吐着千峰万岭。在缕缕的阳光下，一朵朵点缀和装扮山坡的蒲公英、映山红、杜梨花（野沙梨）、野山菊柔情地随风摆动，蝴蝶蜜蜂绕着围着野花翩翩起舞，山鹰在蓝天白云中盘桓翱翔。这个时候，总有几个情窦初开的男同学兴高采烈，情不自禁地学着电影里一个又一个的镜头偷偷地向豆蔻芳华、桃花满面的女同学眉来眼去、暗送秋波：有的含情脉脉小心翼翼走到五颜六色的花卉前面，不厌其烦帮女同学采花；有的带着心荡涟漪芳心暗许的女同学轻歌曼舞般去找小苹果、刺梨；有的忘情地拉着女同学跑到微风吹拂雾霾缭绕的枯树中采撷香甜可口、野味四溢的蘑菇、木耳和乐业黄菌…… 我们离开山坳往下走，就是蜿蜒宽敞的乐雅公路。一路上不时碰到背着背篓和挑担、赶着马帮的山民。乐业山高路远，马帮繁多，一般少的马驮有三五匹马，多的十几二十匹。领头的马高大粗实，鬣鬃耀眼，头系缎幅，脖挂吊钟，走路时鬣鬃缎幅迎风飘曳。长长的马帮，在威风凛凛头马的脖子挂着的吊钟叮咚叮咚的召唤下，一前一后，一个跟着一个井井有条的向前走。当主人鞭笞唤停头马，其它的马匹也立即跟着整体停下，并和颜悦色彼此用鼻子相互对闻，用头亲切摩擦对方，然后一起走到路边吃草、追逐、嬉戏。 本人与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阳乐新 大家在碧波荡漾的百色澄碧湖水库烧烤 同学们在澄碧湖水库小草坪愉快合影 　　那时的社会风气和民风非常的好，我们无论是和挑担的山民相遇还是和赶着马帮的山民迎面走来，大家总是点头微笑，你避我让，或挥手相互问候。长长的公路虽山林水泽，草木丛生，空旷沉静，但或近或远稀稀落落住有一户俩户人家，这时，如果我们在长途跋涉中，偶有扭伤、出血、口渴之类的事情不能自理时，我们会兜兜转转，然后，带着一颗悸动的心小心翼翼地走到路边有炊烟袅袅的山民家里求援帮忙，憨厚、淳朴的山民看到我们这些从县城来的学生遇到困难，也会千方百计、竭尽全力热情帮助，热情友好地把我们引到他们的家里，虚寒问暖，盛情款待。到山民家后，有的同学得到山民送上的山泉、玉米、黄瓜，有的同学在山民家里甚至吃到了野鸡蛋、野猪肉和腊肉等等山肴野蔌…… 大家沿着崎岖的盘山公路坚毅地迈步往前走，大约四、五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19公里的岔路口。 　　19公里的岔路口一头通往雅长林场，一头路过茶场那野花满山，鸟语花香的窄小的匝道。由于地处高寒山区，我们在19公里经常看到荒芜人烟的山坡，下面是树草翠绿，野花飘香，山顶则是烟云缭绕，薄雾茫茫。乐业的雾气浓郁厚重，每一块都笼罩着一种冰冷的湿气，且层层叠叠，朦朦胧胧。 一天的疲惫随清澈的河水流逝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19公里是我们集合休息的地方，我们一般要在这里清点人数，看看还有没有未到达的同学。同时，一些孱弱的女同学累了或背不动背包了，身强力壮的男同学还要挺身而出主动帮忙并和这些弱不禁风又恬静温暖的女同学共同前进。更重要的是公路到茶场只通到19公里，学校帮我们用车拉来的几麻袋的大米，也要在这里拆散分给每个同学，让大家蚂蚁搬家一点一点地拿到茶场驻地。每次分米，无论是天空晴朗，万里无云，还是太阳高照，烈日炎炎，大家都是枵腹从公，争先恐后拿出布袋、挂包、水桶等自觉地装米舀米，尽自己的力量为集体贡献。有时遇到风呼电闪，大雨滂沱，一些男同学快速脱下身上的衣服盖到麻袋保护粮食；一些女同学不好脱衣服，干脆从容地坐到麻袋上面，用自己的身体遮挡雨水，保护国家财产，以实际行动谱写了一曲关心班级、热爱集体、助人为乐、人定胜天的凯歌。 🍀每一次相逢和笑脸都铭刻在心头🍀 尾声 　　今天，每当想到去茶场的情景，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那个年代，没有一个同学愿意呆在家里，而不去茶场参加劳动；没有一个同学乐于自己坐汽车去茶场，而让别的同学走路去；没有一个同学眼睁睁看着集体粮食丢在路上被雨淋，而自己袖手旁观扬长而去躲雨。那时的我们胸怀宽广，热爱生活，憧憬未来，夙夜在公。 2019年40年同学聚会，我们全区及各地的78名同学千里迢迢，不远万里再一次来到乐业，大家欢欢喜喜，高高兴兴，觥筹交错，把酒言欢，这些除了故乡的袅袅炊烟、淙淙流水、习习暖风在召唤我们，我想更多的还是那种用血汗铸成的、难以忘怀的、刻骨铭心的同学情、茶场情——也就是在上学的路上，你帮我背书包，我帮你拿扫把；你帮我扫地倒垃圾，我帮你抄作业擦黑板；在攀登板霞山的路上，你累了我帮你拎水壶拿草帽，你渴了喝我带来的水；在茶场的劳动生活中，你帮我采茶除草，我帮你挑水打饭；你冷了盖我的被子，我饿了舀你碗里的一点饭菜……等等这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帮助的同学情、茶场情…… 我们永远珍爱这种同学之间的友好友爱，友谊友情，我们永远铭记这种两小无猜、来之不易的同学情、茶场情。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凝望满脸的温柔记住我们的相依相拥 　　记忆中的童年少年和许许多多的同学一样，天真烂漫，衣衫简朴，纯洁无瑕；并且蹦蹦跳跳，欢欢喜喜。在我们心灵深处，小时候是快乐的，所以一直以来我们始终不忘同学，不忘故乡，不忘母校。因为我们都深深地知道和懂得：同学永远是同学，故乡永远是故乡；母校老师，我们成长的指路明灯和灯塔。 最后，向播种和传导知识、智慧的园丁一一我们尊崇敬重、诲人不倦的卢老师表示深深的敬意！ 二O二二年三月写于南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