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叶秋色.四叶草的美篇

红叶秋色.四叶草

故乡小河

田仁智

暑假，是老师最闲暇的日子。

书房中爬爬格子，去茶馆与棋友对阵几局，或有亲友驾临寒舍聊聊天，日子本也舒心。可不时对家乡仍有无限的思念－－想那多时不见的家乡亲人、好友、山山水水和那醉人的田园风光。于是一大早，匆匆洗漱，也没跟家人打招呼，满怀思乡之情，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

老家在离县城约15公里的偏僻山村。那里有一条弯曲而美丽动人的小河。清澈的山泉水从好多处悬崖上飞泻下来，汇集到这条小河里沿着曲折的河道向远方流去。河里的小鱼是那样的悠闲。

　 小河旁有我在故乡执教时种下的几棵杨槐树，像巨伞支撑在小河边上，时有过往路人来树下乘凉、歇脚。那茂盛的枝叶像一张铺开的网，无时不罩住我次次思乡的梦。

像往常一样，回到家乡一定要去小河边的槐树下坐坐。好在并不远，七八分钟便到。来槐树下乘凉的人多了，往日地面的杂草早已无影无踪，如水泥地面般。

　 蹲在小河边上，阵阵凉风袭来，使人心旷神怡。友人搬来竹椅，小木桌，泡上一杯家乡特有的“老土茶”，躺在竹椅上，慢慢品尝。林中不时传来小鸟的阵阵叫声，与哗哗的流水声交织在一起，一曲美妙的乐章在身边回响。此情此景，无限遐思与追忆在脑海里一幕暮闪现。

　 记得二十年前，一次特大的山洪暴发，毁坏了小河两旁的河堤，冲走了小河上的好几座小木桥。无数良田倾刻变成一片汪洋，浑浊的河水好多天也没变清。故乡的小河为失去往日的丰姿而悲戚，林中的小鸟也停止了歌唱。有多少父老乡亲在为来年的日子发愁。同时他们也开始望着那一个个自已亲手“打造”的光秃秃的山头反思：是“谁”让今年的洪水变得如如此凶猛、残忍？

我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感受，更理不清此时此刻紊乱的思绪。多少次回故乡，翘首一个个葱郁的山头，漫步故乡人用双手修砌的新河垣，望着小河水哗哗流过故乡的稻田，看着故乡人用真诚得似水的爱心将一碗碗亮得醉人的小河水递到眼前，那份甜甜的感觉，更漾满心湖。

　 故乡的小河啊，你是我儿时嬉戏的地方，你曾常引起我缠绵的情思，让我感伤、惆惆或宠辱皆忘，你更让我振奋和看到希望。

河水依旧是那样的清澈，那几棵杨槐树还是那么苍翠，可我的心早已破碎。我故乡执教二十余年，为家乡父老作出过多少奉献？

故乡的小河啊！我想：你是否永远保持你美好的身姿与清凉;你是否“思想”？是否悲伤？

被这小河水喂壮的乡亲啊！你们可曾遗憾？可曾惆怅？可曾尝到毁山的苦头？

故乡的小河没有责怪，没有抱怨，只知用甘甜的“乳汁”养育家乡的父老，只知昼夜不停的默默奉献……

自那次洪灾过后，故乡的乡亲们更加精心呵护这条养育她们的母亲河。

　　喝罢茶，走进清澈的河水里，十分凉爽，我杂乱的思绪开始清晰。我似乎懂得了计么？

是的，我懂得了从前所不太了解的东西，一种从自身很少体现过的为家乡父老多作奉献的精神。

　　我是大山的儿子，走出大山到外执教（1998年从家乡学校调庙塘完小任教），心仍与故乡紧相连，孱弱的肩还能为乡亲们再负重担。否则，肩会软，青山有水水自断；心会变，河水再清也会浊。

我拥有一份受人尊敬的职业，拥有一方神圣的讲台，却常常会为收入之微薄而抱怨。拥有天底下众多的孩子，却常常感到是寂寞的路人。面对久久思念的故乡小河，面对故乡小河为乡亲们的默默奉献，我终于理解自己的职业了，如同今天重新认识家乡的小河一样。我要感谢家乡的小河，让我重新认识自己，剖析自己。我仿佛看见山那边，有好多人在等我。不是吗？那是我家乡的父老乡亲。

爬上河岸，轻拂一下被河风吹乱的头发，我该走了。

别了，故乡的小河，为了边远山区的山常绿，为了故乡小河的水常清，我该走了！也许会走到更远的地方，但请相信，无论走到那里，我将竭尽毕生精力奋斗不止。

注：2002年“6•7”洪灾发生一个星期后回故乡，见故乡田园依旧，不禁感慨万千。于2002年6月18日写于太阳城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