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那日那夜那雨响，那时那里那姑娘</p><p class="ql-block"> 贺茹雪</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那日那夜那雨响，那时那里那姑娘</p><p class="ql-block"> “嗒嗒嗒，吧唧吧唧……”一群人，朝宿舍楼涌去，“轰…隆…”雨越下越大，各式各样的鞋急匆匆的走过，浅浅的水坑不时有脚踏进去，刺骨的凉和淡淡的痒从脚底向上攀爬，令人头皮发麻，沿着裤缝滴下去的雨珠，湿漉漉的头发杂乱的黏在脸上，视线模糊，手脚发麻，起哄的尖笑声，低细的埋怨声，匆乱的脚步声，交响在雨景中，无心观赏，无心感叹，只在心底暗叫：快点到宿舍……</p> <p class="ql-block"> 那天，忘了是离开父母做的甚么事，对，是一场持续三天的比赛，只是用心想也忘了是甚么比赛，估计想起也是不愿说的，毕竟，知道是五年级的事，不想说，自是压在记忆的冰山脚下，可三天的生活却是一定记着了的，现在，让暂停的场面重启……到了宿舍，脱衣脱鞋，将水渍擦去，用吸水毛巾将头发吸干，大概是淋了雨罢，只顾得蒙头睡，也只记得迷糊中月光悄然洒进屋子，连窗户也没逮住，就那样轻柔如蝉翼般覆盖在我的脸上，那月光是经过虔诚的雨水洗礼过的，那样皎洁，现在想起，也忍不住吟笑一二，大约是梦吧，毕竟，自小到大，只见过下完雨后橙中带粉红的天空，顶多有轮彩虹，还未见过雨后出月亮的呢！次日，一天的比赛后又到了晚上，同宿舍的四个人，两个调皮的小姑娘已经开始嬉闹，我看向我对面的姐姐，当时的鬼使神差成了现在的暗自庆幸，这是当时万万想不到的，“听过那首《赤伶》吗？”“听过，姐姐你可以给我唱吗？”当时那个小女孩的妈妈恰巧出去买东西了，灯在她出门时被关了。当歌声响起周围异常安静，姐姐的嗓音很好听，柔的像水但又透着几丝刚强，黄莺般的悦耳又显出几分青春期的成熟，稍带凉薄的曲调夹杂着她的几分软甜，当时，脑子里瞬间飘出了一个词：天籁之音，声音也像她本人一样，袅娜内向中带着优雅，尽管五官不立体，但白净的脸庞中有着几分秀气，性格不卑不亢，尽管看起来柔弱，比赛成绩也不是很理想，但刻在骨子里的倔强给她罩上了一层保护屏，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她的嗓音，我酣睡了过去，那首歌我现在也非常喜爱，平时还会哼上两三句：“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情深……</p><p class="ql-block"> 第三天，是我毕生难忘的一天。</p><p class="ql-block"> 比赛结束后，我们一起嬉闹，当时玩的都很小儿科，姐姐好像去办什么事了，当时我玩完最后一轮“跟着做”（一人跑，一人追，跑的人做什么动作，追的人也做，如果不会，下蹲20个，做完继续追，直到追上为止）之后就回到宿舍了，躺在床上，无意间看到姐姐书包拉链的一角露出了口香糖盒子，我一点儿也不爱吃甜食，却钟爱于糖果，最爱吃口香糖和棒棒糖，最能诱惑我的是“S”牌口香糖姐姐的口香糖恰好是这个牌子的。心底的馋虫被勾了起来，理智败了下风，竟然找了个歪理：吃两块口香糖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熟悉的味道传遍口腔，一瞬间竟然吃得有些晕晕乎乎了，忽然，门玄关处传来响声，我连鞋都来不及脱，拉着被子蒙了头，没错，是姐姐，“哎——你怎么这样睡呀？”我含糊不清的说：“午休！”她哦了一声，“那你睡吧！”她刚走，我坐起身，身上和手心里全是虚汗，我把一切收拾干净，嚼着口香糖在校园里溜达了一圈，心里忐忑不安的，在紧张中度过了一下午，因为好友们都在另一个宿舍，心里又揣着事，脾气也不好，直到晚上。</p><p class="ql-block"> “唉！好饿呀！”有着心思自然吃不下多少饭，“我这也没有吃的呀！”我的一句小声嘀咕她却这么上心，心底有一股暖流划过，却遭来了此生产生过的最龌龊的想法（那时就是这样想的），“有口香糖还不愿意分享，真小气！”看到她“装模作样”的找，在书包里找的时候，我竟然在她的表情中看到了不好意思，“装什么装，感到对不起是应该的，不分享，切！”，突然，她脸上的兴奋一闪而过。“我这里有口香糖，你们吃点！”她走到我身旁，伸出手，一颗口香糖在她的指尖夹着，锡纸的反光、月光、灯光，一同打在他手上，衬得她的手白皙修长，依稀记得她曾说过她曾经练过钢琴，级别也非常高，当时有个微信小程序叫“钢琴块2”，她挑了一个最难的，几分钟后，竟然闯到了终点。她的手只有大拇指较长人的短较常人的粗，其他九根都很骨感、好看，这一刻，我感觉她的手异常美丽，呢喃了声谢谢便接过口香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S”牌口香糖的包装如此好看呢？灯关了，我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将口香糖含在嘴里，甜蜜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我心里五味复杂，一遍又一遍埋怨自己，你偷吃了人家的口香糖有理了？人家的口香糖人家有权利决定拿出不拿出！你怎么好意思继续吃？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思想看人家！你忘了你前两天对她的评价了吗？你还要不要脸了？</p><p class="ql-block"> 想到明天就要离开，嘴里的糖味一下子烟消云散，满嘴的苦涩让我的眼眶一下子酸胀，眼泪滑了出来，一滴，两滴，三滴……朦胧中，似睡非睡，终于熬过了一夜，醒来就用冰水浸湿了毛巾，因为照到镜子的第一眼，我的两只眼睛肿胀的厉害，摸了摸枕巾，一片潮湿，凑进了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咸味，我的眼泪又要流了，我急忙拿冰水泡过的毛巾敷眼，好在，赶她们起来，眼睛已经不肿了，只是眼圈有些红，收拾好行李，竟有些不舍了，上车，四个小时后，准备下车。</p><p class="ql-block"> 经过她的位置，下意识地停留了一下，她嗫嚅了一下，抬起的手又放下了，急切地像要站起，神情中闪过慌乱失措，眼神由千言万语编织而成，我攥了攥手里的——纸条，对，纸条！我小声对她说：“别忘了通过微信！”她急切的眼神得到了些许安慰，微微站起的身又坐了下去，像是在海里扑腾了很多下之后抱上了一根浮木，那张纸条上写的是她的微信号。我下了车，扫了她最后一眼，自此，再也没有见过她，只是看着比赛期间的那张和她的合影才能记一记她的模样，当时她上初二，三天比赛后便要开学了，她上初三，估计忙的一批，字在微信上打了一百多个最后通通删掉，唯一的交流就是向她要了那张照片，她上初三的一年我都没有给她发消息，第二年倒是我上初中了，现在动笔写，也是挤出时间花了两三天完成的，非常幸运的是，初中班级有一个女生和她惊人的相似，我便黏着那个女生，那个女生，那个女生和糖姐姐（口香糖事件后，为了把她与其他人区分开，便称她为“糖姐姐”）一样，不会厌恶我，也很理性，现在也是我的知心好友。</p><p class="ql-block"> 糖姐姐，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想到你，那个口香糖，也会成为我的座右铭，尽管你可能成为我人生中的过客，但我还是希望我们有缘再见！</p><p class="ql-block"> 那天的雨响是我们缘分的开始，糖姐姐你，便是那时，那里的姑娘！你在我心中，永远是那照片上难掩秀雅的大女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