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行记》红原 -红军过草地的地方 （九）

苏先生

从阿坝到若尔盖全程260公里，途中经过瓦切塔林和唐克黄河九曲第一湾，从地图上看是在绕一个U形大弯。

我们一路向南翻了几座大山，来到与248国道交汇的T字路口，转左向红原县城方向驶去。地势开始趋于平缓，群山渐渐向远方退去。我们在海拔3500米的草原上疾驰，嘎曲一直伴随着我们，导航显示嘎曲也被称作白河。

这条路名为“九红草地风光路”，从九寨沟到红原已经成为一条旅游观光道。广袤牧场上野花盛开，道路两旁闪过一座座旅游饭店，还有在夜晚可以观测星星的透明帐篷。

我们在红原县城一家清真小店吃饺子，稍作休息后又开了40公里来到瓦切塔林。十世班禅额尔德尼.确吉坚赞在1982年和1986年两次来瓦切诵经传法，1989年他圆寂后，信众在此修建了108座白塔，彰显佛陀的坎坷和圆满。塔林里竖立许多伞状宝塔式经幡，中间用一根粗壮的木柱支起，好像一座座巨大的白色帐篷，历经日晒雨淋，经幡早已失去鲜艳的色彩，却依然随风猎舞。塔林里茅草丛生，牛儿在悠闲地吃草，塔林好像是个未完工的工程，抑或是荒废了。

入口处有人查验身份证，流平翻遍口袋没找到，回到车上找也没有最后抱着一线希望给昨晚入住的安德喜纳酒店打电话，人家告诉他身份证落在房间里了。酒店发现身份证后由于没有流平的电话，只能通知携程。来的路上流平的电话响过几次，来电显示是上海那边的，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是骚扰电话，流平就没接，其实那是携程打过来的。没有办法，我们只能掉头回阿坝。

以前不知道四川有个红原县。1960年为纪念红军长征经过草原，经国务院批准设立红原县，周总理题词“红军长征走过的大草原”。红军长征过草地的历史耳熟能详，却并不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大草地位于川北与甘南之间，海拔3500米，纵横300公里。

回顾一下红军过草地那段历史。

一、四方面军会合后，1935年6月26日中央在懋功以北的两河口举行政治局会议，张国焘出席了会议。会议强调两个方面军要统一指挥，集中于中央军委，以及建立川陕甘根据地的战略方针。

此时围堵红军的胡宗南的部队还处在分散状态，如果即时北上，可以走松潘大道，但是张国焘发现中央红军的力量远不如四方面军强大后，借势提出增加四方面军干部进入中央的名额，为此争了一个多月，给了敌人调兵围堵的机会。大道被敌重兵堵死，红军只能走人迹罕至的草地。

8月21日右路军在红军前敌指挥部总指挥徐向前、政委陈昌浩率领下从毛儿盖出发，率先进入草地。编入右路军的是红一方面军的红一军（林彪）和红三军（彭德怀），四方面军的红三十军（程世才、李先念）和红四军（许世友），以及中央纵队和红军大学等，中央领导和毛主席都随右路军行军。

草地中河道迂回曲折，嘎曲和墨曲由南至北纵贯其间，支流纵横，由于水流迟缓，积水而成的泥潭星罗棋布，水流瘀滞而形成沼泽，水草盘根错节，结成片片草甸，覆于沼泽之上，远远望去，好似一片灰绿色海洋。恶劣的自然条件使得广阔的草地渺无人烟，除了极少数藏民放牧出没外，绝少行人。

草地气候极为恶劣反常，时而晴空万里，烈日炎炎，时而阴霾蔽日，电闪雷鸣。战士们只能露宿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时值8月，许多人睡在野草荒滩上被活活冻死。董必武回忆说：“初听到草地这个名字，以为不过是人烟很少，草木浓密的地方。谁知草地是真草地，在地上看不见泥土，只看见草和水，没有路，没有树木。”

右路军走出草地后，张国焘又电令右路军南下。为避免红军内部发生冲突，红一、三军和军委纵队连夜北上。徐向前、陈昌浩率领红三十军和红四军再一次进入草地，已是深秋时节，草原寒风凛冽，战士们饥寒交迫，许多人长眠在草地中。

我们眼前的日干乔大沼泽不是1935年右路军行军路线，而是1936年二、四方面军左路纵队从阿坝出发渡过嘎曲河进入茫茫大草地的出发点，也许我们今天从阿坝来的路就是当年他们走过的路。

我们专程瞻仰了《红军过草地纪念碑》。纪念碑巍然矗立在一座山坡上，碑后草书：“长征精神永放光芒”。碑座上开宗明义地写道：中国工农红军长征经过红原期间是红军长征中最为艰难的时期。纪念碑侧面还有这样一段话：“任何民族都需要自己的英雄。真正的英雄具有那种深刻的悲剧意味：播种，但不参加收获。这就是民族脊梁。他们历尽苦难，我们获得辉煌。”

耳边回响长征组歌，“风雨浸衣骨更硬，野菜充饥志越坚。官兵一致同甘苦，革命理想高于天。”

（四个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