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文字作者:徐老虎</p><p class="ql-block">编辑制作:滨海</p><p class="ql-block">图片:铁力独立二团知青照片</p><p class="ql-block">背景音乐:站岗</p> <p class="ql-block"> 还曾记得,那一年 ( 大概是 1970 年或 1971 年 ) ,连部派我们几个人去铁力车站执勤。执勤,就是发现有可疑的苏修特务将他一把抓来。那天天气很好,哥儿们的心情别提有多快活。你想想看,连部给我们每个人配发了五发子弹,人手一把冲锋枪,神气的小子们,乐得裤裆里的玩意儿都叮当作响。</p><p class="ql-block"> 铁力火车站一如以往那样平静,货车基本不停,偶有客车到站,上下车的旅客也不多。简陋的候车室里,有三两个东北老乡蜷缩着身子躺在黑糊糊的木质长条椅子上,也不知是不是昨儿晚上就睡在这里权当旅店的盲流。我们煞有介事地巡视了一圈,似乎是很认真地审视每一张脸,想看出他脸上的贼眉鼠眼,也好将他当作苏修特务抓起来。</p><p class="ql-block"> 这样的执勤当然是扯蛋玩儿。脑子里总会产生幻觉:一个潜伏进来的苏修特务见了我们拔腿就跑,看你往哪儿跑?“突突”一梭子弹就将他报销了。</p><p class="ql-block">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回连部的路上,内心早已躁动不已。贼亮贼亮的五发子弹还原封不动地躺在冲锋枪子弹匣里呢!心里憋了一整天,这五发子弾咋整?我悄悄地问肖歌:“打一发试试。”肖歌示意我:“你先打。”我故意放缓了脚步,落在了大伙儿的后面,随后打开冲锋枪的保险,瞄准前面的电线杆子,“砰!”一声响,枪声瞬间划破了宁静的大地。“砰!砰!……砰!”肖歌五弹连发。我意犹未尽,朝天又打了一发。</p><p class="ql-block"> 回到连部,我和肖歌都挨了批,写了检查。我打了两发,他打了五发。我的检查书写了四五张纸,他却只写了一张半纸不到一点儿。</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2px;">五斤鸡蛋</span></p> <p class="ql-block"> 有一年,我在独立二团木材厂临时担任木材检尺员工作。比足球场还大的场地上,抬木头的劳动号子声此起彼伏,几个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原木被堆成一座座小山包,什么红松、椴木、水曲柳、黄菠萝……几乎成了树木的博物馆。带锯车间里马达轰鸣,一根根巨大的原木沿着小铁轨上的滑车被送上工作台,瞬间就变成了造房子所需要的各种规格的木料。各连队来拉木料的马车、牛车、四个胶皮轮子的拖拉机络绎不绝,人欢马叫一派</p><p class="ql-block">热闹景象。</p><p class="ql-block"> 一天,来了一辆十三连的马车,车上跳下一位青年,递给我一张木材调拨单,我便照着单子上注明的木材尺寸,一一帮着装车,码放整齐。完了他递给我一篮鸡蛋说:“这是连队的鸡下的蛋,给你改善改善伙食。”我当时就喊出了声:“那么多鸡蛋啊!你咋送那么多鸡蛋给我?”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说是这儿本地人。望着这一篮子的蛋,仿佛感觉整个天地都变得可爱起来,心里即刻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感,终于可以大饱口福了,让那些吃得倒了胃口的豆腐汤、白菜帮子统统见鬼去吧!</p><p class="ql-block"> 我急忙找到肖歌,悄悄地对他说:“我有一篮子鸡蛋,怎么吃?”我们几乎马上想到赵怀鑫,他在服务连当事务长,是我们的好哥儿们。赵怀鑫立马兴冲冲将我们领到食堂里的一间小屋子,拿出一只脸盆,叫我俩将鸡蛋全部磕在盆里,又端出一只铁锅,倒入油,捅开炉子,火苗立马呼呼地往上蹿。一会儿功夫一股鸡蛋的香气直冲脑门,满满的一锅金灿灿的炒鸡蛋呈现在我们眼前。哥仨埋下头,脑袋碰着脑袋,一大块一大块地往嘴里填。整个屋子鸦雀无声,只有急促的吞咽声。啊,那真是叫狼吞虎咽,风卷残云,横扫千军哪!天哪,这可是整整五斤鸡蛋,数数有五十八个之多,吃得一星半点儿也没剩下,只留下了满屋的鸡蛋香。</p><p class="ql-block"> 后来我听连队炊事班的人讲,那时全连几百号人喝的一锅鸡蛋汤,规定只能用五个鸡蛋,炊事员管它叫“甩袖汤”。</p> <p class="ql-block">2022年3月19日制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