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对语

人生如画

林间对语 撰文/人生如画 图片/网络截图 一对父子入山采菇，八月天高气爽，遍野红叶尽染，沟底溪水潺潺，枝头脆声一片。 儿子兴奋地坐在一处草地上，长吸一口气："真香，都是松脂味。" 父亲望着前方的松林道：“入林后，特有的蘑菇香才好闻呢！“ “爸爸，看看，草丛里长着什么？"儿子好奇地打量着身边的草丛。 “什么宝贝，我看看。"父亲用手扒开一丛密草，“两株小树苗。“ "什么树？谁种在这儿的？"儿子好奇地问。 “松树。没有人种，或许是风刮来的，或许是鸟儿衔来的。“父亲沉思了一会，“每一棵种子都有发芽生根的权利。“ “哪他们一定可以长成参天大树，为祖国做贡献哟？"儿子的一双黑眼睛盯着父亲，显然他把父亲当作老师了。 "不一定，成材除了沃土和阳光这两个条件外，还有其它原因。“父亲拉着儿子向树林走去。 林中大树参天，灌木丛丛，树底下撒着斑斑光阴，不知名的小花闪烁着耀眼的光泽。 “爸爸，这几株小松树怎么这么瘦小呢？“儿子站在一株小树下比划着，"还没有我高呢！“ “它看似一株小树，树龄可能和周围那几株大树一样长。"父亲折下一根树枝道，"这是营养不良的结果。“ "扎根于一块土地，沐浴于一片阳光下，怎么能一大一小营养不良呢？“ "竞争的结果。为了争取养料，大树拼命扎深根，为了取得光照，拼命向上长。"父亲抬头望着大树，浓荫蔽遮天日，“大树愈高，小树愈小。“ “小树永远长不大了？”儿子担心了，脸色通红。 “生长环境不发生变化，小树很难成材。“父亲安慰儿子，"丛林法则，就是生存法则。" 　　前方碧绿的草丛里发出白生生的颜色，好像有生命在蓬勃生起。父亲紧走几步蹲下，扭头喊着："宝贝，找到蘑菇了，一圈一圈都是。“ 父亲轻轻的掀起树叶，底下都是丁字头蘑菇，像一群胖白娃娃顶着褐色的伞盖打量着这个繁华世界。 儿子用小手搬起一株，嗅嗅："真香，树林里都是这个味道。“ 把蘑菇装入口袋，父亲坐在一棵树桩上，脸上洋溢着收获的笑容：“儿子，收获真大。" 儿子的注意力集中在树桩上，好半天才说道：“爸爸，这棵大树呢？" "砍伐了。“ “为什么？“ “长得比别的树大和好。“ 儿子摸了摸树桩，一手黑色的尘土：“爸爸，这株树如果现在还有，一定能做栋梁了。" 父亲抬头凝望儿子，他不好回答。儿子又讲自己的理解：“人们为什么要砍伐它呢？“ 父亲突然觉得，儿子问的不是大树成材问题，而是人才话题，他还从未思考过。 “人们为了利益，砍伐树木吧。"父亲欲言又止，"也许还有其它原因吧。“ 每一株树都有成材的可能，可能成材的树只有几株。即使自身条件相同，而生长的过程中存在变数，结果都是无法预知的。只有在正确的地方，正确的时间内，适应各种变数的存在，才能成为一株参天大树。否则，饱满的种子可能是鸟儿口中的美食，茁壮的苗木可能是洪水上的垃圾，健康小树可能是灶火里的一根柴火。 也许，佳木提前做了船上木板，也许，佳木提早成了屋檩上的椽子。树木的命运，并不是由树来决定。 父亲想把这些讲给儿子听，儿子能听懂吗？ “你长大就会明白。“父亲看看儿子，仿佛想起自已小时候问父亲同样的问题，许多问题，他自己也不懂啊！ 夕阳西下，几只鸟儿消失在红色的晚霞中。父亲牵着儿子的手，沿着茫茫的黄土高坡下滑，身影拖得老长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