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朱宗林先生其人</span></p><p class="ql-block"> 朱宗林是谁?人们不禁会问,但一说到“红甘蔗”时,对那些有点年生的乐山人来说应该是耳熟名响。我与他是肖公嘴的老街邻、年岁也相差不多。几年前,偶然在乐山电视台一挡採访拆迁换房户的节目中看见了多年未见的他。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于是想见见他却又不知道他的名字,好尴尬!后通过肖公嘴的老街邻经多人多方打听,半年前才弄清了他的名字叫朱宗林。3月2日,与朱宗林夫人宋宝珍女士见面后才知道朱宗林先生已去世四年了!死者为大,我们却连他的尊性大名都不知道、枉为街邻!可见我们甚至这个民族是不怎么懂得尊重人及人格尊严的,这算是我们民族的缺陷之一吧。</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的5~60年代间,肖公嘴迁入了两家老乡、即两对母子。先来的一对张家母子入住在肖公嘴较场坝街东侧的北数第三家、原是客栈兼堆栈的张四爷家中。儿子张继保因患过小儿麻痹症只能蹲着走路,故好静还会打毛线。长大后在城关猪宗厂上班。 后来的一对朱家母子入住在北数第六家、因地主而成管制份子的女房主梁家楼上、那临街靠窗一剖为二北面一间约5~6平米的房间。估计梁家楼上被没收为公房了。</p><p class="ql-block"> 当时本地人称他们为老乡有两层意思:一是外乡人,二是“国军军官”家属,两家的儿子自然也是民国年辰出生的人。在那改朝换代的年代,他们孤儿寡母流落于乐山必有一翻故事。 </p><p class="ql-block"> 朱家母亲姓浦 、常年在迎春门十字口或东大街川剧团门口摆摊子、卖用快刀车切出一节节的印度红甘蔗。那成品甘蔗不到一尺长,除了在每个节疤处用刀滚出漂亮园环外、园环之间还有红白相间的雕花。它既是食品又似艺术品、很有卖相;而且很甜很泡苕、五分~八分钱一节。是当时人们喜欢的解渴果品~是那个年代的《可口可乐》。朱家儿子只读了二年书、名字也不被人熟知。加上特殊的家庭背景,人们便将他母亲做小生意卖的“红甘蔗”当成了他的大名。除了母亲喊他名字,人们都喊他“红甘蔗”。迁来肖公嘴时他还是一位小小少年。</p><p class="ql-block"> 浦孃孃身材修长起码1米65以上,留着短发、皮肤白皙、年纪己是中年,可以想见年轻时的漂亮。听她的口音并非本地人一直以为她是北方人,其实她是四川广安人,且出身穷人家。她的丈夫也是广安人,是抗日名将广安人杨森的副官。</p><p class="ql-block"> 刘湘、杨森、刘文辉等是四川出名的軍阀。民国时代这种武装割据的軍阀遍及全国,严重影响了国民政府的政令畅通、迟滞了孙中山提出的国家经由军政、训政、走向民主宪政的三步走的路线方略。民国也一直处在军政时期。1937年“七.七”卢沟桥事变爆发中国抗战开始,一个月后“八.一三”淞沪会战打响,四川军阀知耻而后勇拚弃内战、争相出川去抗日打国仗。杨森于1937年9月1日在贵阳开完抗日誓师大会后,便率领驻扎在黔北的第20軍步行到湘西辰溪坐木船沿阮江到常德、又乘小火轮拖船到长沙再乘火车,东征四千里一个月后出现在淞沪会战战场上;与川军第26独立师共同续守蕴澡滨一线的陈家行、大场镇阵地。川军出川抗战向中华民族立言:日寇不一日驱除出境、川军便一日誓不还乡!第20軍踏上出川征程那一刻已抱定“男儿乘风破万里,最好沙场死”的决心!两軍相遇勇者胜、淞沪会战中的川軍常以敢死队出击:手持清一色二十响手枪、身背清一色大刀,以近战、夜战、缠斗来应对日军强大的炮火与空中优势。不但守住了防线,还收复了桥亭宅、代吾寺两个要地。成为凇沪会战中的一大闪光点。打出了川军的血性、打出了川军的威名,川军也付出了减员七成的代价成为淞沪会战中打得最好的5个师之一。在有“血肉磨房”“绞肉机”之称的淞沪会战中,近80万参战的中国国军以30万的伤亡代价一粉碎了日军扬言三个月征服中国的狂妄呓语、而且让中日战争由北向南的态势转变为由东向西,以更长的纵深空间为中国抗战争争取了时间、实现了会战初衷。注1.</p><p class="ql-block"> 以后,杨森升为第27集团军司令,划入第9战区。薛岳为第9战区司令员、杨森为第9战区副司令员之一,率軍参加了三次长沙会战、一次长衡会战,共歼灭日军17.6万多!还有那无数次中小战役就不赘说了。加上第9战区王陵基的第30集团軍、两支川軍立下了赫赫战功。在抗战中的各路川军中杨森部队以打大仗、硬仗出名,战功卓著位列第一;著名的女作曲家瞿希贤那时曾在杨森部队服过役。朱父在抗战中的经历已无从知晓,但在猛将如云的杨森軍中若没有战绩、战功是不可能当上杨的副官的。注2.</p><p class="ql-block"> 抗战胜利后,杨森任重庆市长及西南长官署副司令官。 那时浦常出入于杨森公馆,与杨森姨太太们很熟,还常陪她们打打麻将。朱宗林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临近解放、杨森两次试图起义,因早年弃约致共产党人遭受杀害,被二野司令员刘伯承两次拒绝。杨森才在1949年12月匆忙中逃往台湾。朱父也在匆忙中将二个女儿委托在他下属的重庆家中,又匆忙中开车将夫人及两个儿子送往在乐山城防司令部谋职的三家公处,因局势危急时间紧迫,只好将母子三人丢在离乐山8~90里的井研便转身了。当时朱宗林约4岁、弟约2~3岁。浦一人携儿背幼步行乐山,开始了艰难的历程。幸好浦是穷苦人家出身、在那十冬腊月间,咬牙坚持带着两个儿子一路上是哪儿天黑那儿歇,走了三天才到乐山。因没有事前联系 、乐山也临近解放~仅迟重庆半个月,哪里还找得到三家公。</p><p class="ql-block"> 朱父自从在井研匆匆一别从此杳无音信,直至海峽两岸三通。看来他已不在人间,也不知何年何月离开人世于何地。 </p><p class="ql-block"> “宁作太平犬,不作乱离人”~切不可当作做人的信条,但它却形象描写了动荡岁月中人世间的凄怆。这改朝换代的又一次轮回、让多少原生活优渥的家庭从此掉入了困沌。</p><p class="ql-block"> 朱家母子三人来到乐山尤如断了线的风筝上不沾天,下不触地,境遇可想而知。是黄家山一家好心人腾出了一小房间给了朱家母子三人一个栖身之地。三张嘴又咋过办?对于一无文化,二无技能的“伪軍官”太太、她先做毛豆耳生意~将带荚的生豆耳加盐煮熟圈成堆卖。虽加工简单但非大众另食、而且季节性强,故买主实在有限赚不到钱、生活很艰难。朱宗林读了二年书后也跟着母亲为生计奔波。家里做过各类小生意、最终选择了卖红甘蔗为生。而那车环与雕花的刀技绝非一日之功、当中必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艰辛过程。</p><p class="ql-block"> 上世纪5~60年代之交的那场三年大饥荒中,物质奇缺百业凋零哪有生意 、弟弟也不幸饿死。此事给朱宗林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阴影。住在黄家山的10年、生存都很艰难哪有钱交房租,房主人家也善良而大度、从没有收过他们一分房线。</p><p class="ql-block"> 朱宗林的青少年时期是在肖公嘴渡过的。随着国家经济复苏,如同其它生意红甘蔗生意也好做了。</p><p class="ql-block"> 与黄家山那高墙深巷囹圄般的环境相比:</p><p class="ql-block"> 这里夏天三江浩瀚 ,</p><p class="ql-block"> 这里冬季河滩沙洲无垠,</p><p class="ql-block"> 这里海阔天空、是青少年成长的乐园,乐山城独此一处。</p><p class="ql-block"> 春天这里春风拂拂:</p><p class="ql-block"> 可在九龙滩前放风筝,当年肖公嘴春天的上空飘满了各式各样的风筝,它们高过了凌云山,乌尤山。</p><p class="ql-block"> 也可带上几棵爪钉、一根竹竿,任选几节漂木扎成木棑(乐山人发音:Pa)、荡漾在铁牛门与肖公嘴间明城墙下的那一汪青花绿油之静谧水中,那竹竿激起的涟漪摇曳着倒影在水中的兰天白云;若运气好,还可看见那爬在堵水台岸边懒洋洋晒太阳的娃娃鱼。</p><p class="ql-block"> 还可以带上自制的那前头装有一排有锋利尖钉的木叉、去九龙滩上叉那流水哗哗下石缝中的三角叉(鱼)、斩获后将其丢入屁股上挂的小笆笼儿中。</p><p class="ql-block"> 夏天,可下三江游泳:</p><p class="ql-block"> 你可选择平缓温暖的岷江,也可选择凉气透骨汹涌澎湃的大渡河。 还有,若大渡河涨洪水,你可选择绿水悠悠的岷江,若岷江涨洪水,你可选择那翻滚着白色浪花的大渡河。</p><p class="ql-block"> 在这样环境中,朱宗林逐渐长大,而且体妈:生材颀长、皮肤白析、一表人材,还有一身力气。</p><p class="ql-block"> 那时与他同龄的人都在读中学,他常约上肖公嘴的街邻小伙伴们常去肖坝挖水涝柴、或进山捞烧柴、或常把自己的小人书借给他们。街邻胡继康,宋强回忆,一次他们随朱去任家坝山里捞柴火。待他们将树枝条裹住中间的缠窝草、打好梱背出山时,有人拦路抢窃,朱上前论理、并叫这些小兄弟先过去。那人动起手来试图要抢夺柴火,朱也不客气,凭一柄汉子一身力气,硬将那人捆在树上,还顺手将其袜子塞在那人嘴里,大家高高兴兴满载而归。</p><p class="ql-block"> 青春年少精力充沛的朱喜欢争强好胜。一次与“大脑壳”下棋打睹:输一盘便喝一太平洋盅盅水。于是棋盘边摆上一太平洋盅盅水。“大脑壳”的大脑似乎不灵光、连输二盘连喝下了两太平洋盅盅的水,害得他的腰也弯不了啦。注3.</p><p class="ql-block"> 又有一次与人打赌:他能将两矿篼河沙从肖公嘴船上挑上较场坝街上。一架板板车才拉四矿篼沙、一矿篼河沙重近300斤。结果朱挑着两矿篼近600斤的河沙、从船上爬了近20梯步到了肖公嘴码头的椭圆月耳台便不行了、离上街还有7~8梯步。这些,可见他因受文化与知识局限而表现出的简单好胜、还有那天然率真的性格、也足见其气力之大。</p><p class="ql-block"> 1966年,朱参与五冶建筑公司到沙湾建乐山轧辊厂、干基建活路。在这里邂逅了高挑、长发、白晳、貌美的D姑娘,由此产生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不久,他们租农民的房子开始同居。未婚同居今天是件极普通事、而且还有理直气壮的理由:试婚。但在50多年前这是惊世骇俗之举、有可能以流氓坏份子惩处,对于成份及出身不好人的尤甚。可见这对“家庭成份不好”的男女已被情爱已冲昏了头脑。痴情的D整天守着朱,看着朱以用不完的力气干活。1967年初夏,D一人回乐山去了,朱忽然变得魂不守舍焦燥不安、度日如年。于是约上同在轧辊厂干活的朋友李先生一同回乐山。为节约1元1角钱的车费,朱提议划棑子沿大渡河回乐山。李会游泳却没划过木棑,一切靠朱了。于是他们用漂木扎成木棑,两人各持一根竹竿、朱在前李在后,下水出发。不久李手中的竹竿应手落入河中,全靠朱一人撑控。约二个小时木棑停靠在肖公嘴、上岸后才知道乐山发生了两派武斗、以农民为主的1110派将以学生、工人为主红造派围困在明清城墙内的乐山老城内。李来到朱家,发现D姑娘也在这里。D与李的家都在乐山城外1110派占领区。这仅一间床的小房间住三个人都困难,哪有李的住处?李只好去大码头亲戚处寄宿、经历一个多月围城才解禁,也才得以回到了张公桥外里仁街的家。</p><p class="ql-block"> 那年夏天,同时发大洪水的三江之水汇聚肖公嘴、大水爬上了较场坝街、毛家首当其中被淹。居委会安排在乐建工作的单身汉毛永康(毛大娘已于1958年去世)暂住在梁家楼上南面那一间空房间避洪水。才发现朱与D姑娘住的是地铺、还处在公用过道上。</p><p class="ql-block"> 激情一旦消退,理性必然回归。这一段不被人看好的感情首先就遭到D姑娘家的极力反对。D开始冷静下来,从逐渐减少与朱的来往到躲避朱。不知当初是否有过山盟海誓,朱坚信D还爱着他,执著地四处找她。一天听人说D在土主场,朱急忙赶往土主寻找,结果大所失望、双手空空回到沟儿口,哪知岷江当天突发大洪水封渡。此刻的朱英雄气不短、毅然跳入江中凭一身泳技与体力、甩着岷江大把在迎春门上了岸。这种壮举实属罕见,可见爱情的力量。</p><p class="ql-block"> 后来又传来消息有人在云南看到过D姑娘,他又前往云南寻寻觅觅。这如同大海捞针、依然一无所获,回来时手上却多了一把二胡。从此朱恋上了二胡,以它那擅长表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弦乐以表达心中因想思而产生的苦闷之情。</p><p class="ql-block"> 一段轰轰烈烈爱情就此结束。</p><p class="ql-block"> 李先生与朱宗林似乎有点剪不断,自从放木棑回乐山一别、不久两人又相遇在漩水沱~现在的梅花丽都地址。当时乐山嘉乐纸厂在此建分厂,李在工地负责验收建筑材料。而朱一行人正从船上向工地卸红条石。那4百斤左右的红砂石被两人对扯着上岸。每卸一条石头每人可得一毛八、一天可挣得七~八块钱(那时人们月收入才3~40多块钱)。因此一到吃饭朱一行人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朱看似很潇洒但心中若楚有谁知晓,正所谓各人的肚皮痛各人知道。</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两家老乡住在肖公嘴的张四爷与梁家中。</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抗战功臣杨森又是位出了名的风流将军。一生娶了12个姨太太,有43个子女。他的第八个姨太太叫汪加英、成都人。父亲在杨森属下的第20军当秘书。杨森盯上汪加英时,她还是个15~6岁的中学生。经汪加英力争、杨同意她去上海完成音乐专业学习。汪回来后一直从事教育、后担任校长,还曾选为民国的“国大代表”。汪是姨太太中最为独立自主、也是最早与杨森脱离关系的一位。生的一女一儿也随母姓:姐叫汪成英,弟叫汪成潜。后来一家三口居住在乐山、先后都在绵织社上班。</p><p class="ql-block"> 汪、浦两人在异地乐山重逢,他乡遇故人、但已人非物非。从此两家一直有來有往。文革中,“杨森第八姨太太”这一“名份”把汪加英害得苦不堪言、有口莫辩、受尽屈辱最终在1968年被逼自杀。当时朱宗林帮着汪家姐弟一起料理后事,而且与汪成潜两人抬着装着汪加英遗体的火匣子从迎春门赶木船过河到任家坝的背后山上将汪加英下葬。红颜薄命、乱世佳人、恹恹无语、玉殒尘世、脱离苦海、入土为安、归于永恒的平静中。注4.</p><p class="ql-block"> 近一年来,爱情受挫前辈故交自杀,朱不禁想到自己一家的曲折经历、尤其是想到弟弟之死时,情绪失控率性而冲动的干了件犯大忌的事:用汽枪打毛的像。被《群众专政指挥部》关押、又被五花大绑游街,“红甘蔗”从此在乐山城出名了。</p><p class="ql-block"> 这一冲动之举让朱付出了十年的青春代价。然而,最痛苦的莫过于已日渐衰老的朱母。原来的一家六口人死的死、散的散,而今唯一与自己相伴的儿子却去了监狱。</p><p class="ql-block"> 十年孤灯、霜雪满头,朱母终于等来了重获自由的儿子。30出头的朱宗林已变得理性成熟了,没啥技能的他进入母亲从事的果品商店。当时国家正值改革开放、社会开明而包容。单位看他年轻精干委以重任负责果品采购,朱宗林开始了天南地北地采购工作。</p><p class="ql-block"> 此时的朱也脚踏实地地考虑婚姻大事。通过原在轧辊厂一起干过活的小兄弟陈先生认识了他后来的爱人。听朱宗林爱人宋女士讲 、他们的感情开始于一张电影票:朱喜欢上了宋、便请陈向宋转送一张电影票,由一场电影而开始交往。朱的真诚与一表人材打动了性情率真而多情的宋。当谈论婚姻大事时,朱耍了个小手腕把自己年龄也说小了5~6岁,而且还将改了年龄的户籍展示给宋。宋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也不顾父母反对毅然与朱宗林结婚。上蒼看来还是公平,虽然让朱宗林的青少年曲拆多难,却又让他有女人缘、有了一个家。女儿也于1980年出生。因爱人宋女士在乐建上班工地常年性流动,女儿几乎是朱一手带大。背着女儿上班、背着女儿出差, 是位难得的称职父亲, 也展现了朱铁汉柔情的另一面。</p><p class="ql-block"> 不久果品合作商店转制,朱宗林以二千元买下了关帝庙邮局南面两个铺面。朱口头上向商店辞了职先做饮食生意,后来又转向修自行车三轮车。乐建公司后来也不景气,夫妻俩也就住在了这里靠修理铺维持生计。这一期间母亲去世。朱宗林去了一趟重庆、与失散多年的两个姐姐也联系上了。</p><p class="ql-block"> 到了退休年龄后,朱宗林意外地被通知领退休金了。原来当年对于他的口头辞职商店领导处理得理性且人性化,并没有去劳动局办理离职手续。仍视他为商店职工。朱也与妻子一样靠退休金生活。前些年关帝庙旧城改造,朱也成了折迁户。</p><p class="ql-block"> 女儿也挣气考上了大学,现在是一名教师。朱宗林的孙子都15~6岁了。</p><p class="ql-block"> 退休后的朱宗林有时回想起自己命运多舛的一生: 那么曲折、那么迭宕起伏、那么冲动率真、还那么激情,自己都被自己的经历感动了。对妻子流露出想法:好想把自己一生写下来!</p><p class="ql-block"> 老了的朱宗林已非当年身材颀长、体重达到了160多斤,患上了糖尿病,4年前因糖尿病并发症去世。同他母亲一样终年72岁。</p><p class="ql-block"> 人的一生在永恒时空中只是一瞬,在人世间是 一次次的生命轮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谭家的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 谭大娘一家原住在离拱辰门不到百米的上顺城街一座大四合院中,院中还有一大青油池。解放前谭家应该是做粮油生意的。1949年后谭家大院子被粮食局征用作宿舍,上世纪50年代初谭家才搬来较场坝与游肥肠成对门室铺。</p><p class="ql-block"> 当初卖过涝糟、汤圆耳粉,因生意不景气便关了铺面、只留着一道侧门。家中还有老头子谭大爷、他个子瘦小性格内向、不大出门也不与人交往。谭大娘因地主身份被管制:常低头被训话、或者自代扫帚与其它几个“管制份子”扫大街。其大儿子又是解放军的一名軍官、地主管制份子门上又钉有“光荣之家”牌牌、很是矛盾。</p><p class="ql-block"> 家中还有两个儿子:谭老七、比我们年长而且长得红头花色的,他小学毕业后就没有读书了、听说有癫痫。而谭老九却瘦小、体父亲性格内相。</p><p class="ql-block"> 大饥荒粮食关期间,常看到谭大娘站在那扇门前啳站在街边的谭老七:“败家子!败家子!” 多的话没有、邻居也不知其然。后来才听说:谭老七经常偷家里的银元出去调吃的。不久、谭大爷却又因饥饿而死于大饥荒中,不免让人想起巴尔扎克《人间喜剧》中笔下的葛大爷!</p><p class="ql-block"> 岁月蹉跎斗转星移,时间终于到了来到了改革开放的1979年,谭大娘头上的地主份子、管制份子两顶帽子也甩到了太平洋中。她身体仍健康、且耳聪目明。上世纪8~90年代,乐山城兴起大规模的老城改造,粮食局要将谭家那老院子拆除建楼房。蛰伏了近40年的谭大娘终于站了出来找到粮食局、声称:谭家老宅油池下埋有金条银元。最终与粮食局达成协议:按4:3:3分成:粮食局4、谭家3、挖掘的农民3。于是谭大娘在现场指划地点后、便端个椅子坐在现场目不转睛地盯住,果然从油池底下挖出了金条、银元。中间有农民试图夾带均被谭大娘逮住,最终按协议分了成。这足可看出谭大娘的精明过人之处,她眼光长远、信念坚定、百折不挠。这还要归于她遇到了改革开放、包容开明的社会。</p><p class="ql-block"> 接着谭家老宅开始建房了,这时谭老七又站岀来找到粮食局反映:自己一家人没房子、本人有病没有正当工作,要求解决两套房子、 除一套自住处,另一套出租以补贴家用。通情达理的粮食局大度地也满足了谭老七的要求:给谭老七两套房子。</p><p class="ql-block"> 谭老七在上世纪90年代曾做过银元、银元宝的生意。因需要一定的专业知识与高风险,一般人是不敢入这一行当的。谭老七的自信可能与少年时的经历、及家庭背景有关。偶然一次与街邻会面中认识了也是做这一生意的刘先生。随后不久谭老七扣好了下家、花了800元从刘先生处买了几个银元宝,便转手丢出去了。不久买家找到谭老七要求退货,说是假银元宝。于是谭老七当面将银元宝均切去一角验证,果真如此、原来是铜坨坨上面包了层银皮,谭老七只好退钱。当谭老七拿着这些假银元宝找到刘先生退钱时,刘说我可以退钱给你,但你要还我原封原状的银元宝、否则我怎么向我的上家退钱!结果让老实的谭老七吃了个哑巴亏。也不知“那个下家”到底是谭老七的、还是刘先生的?</p><p class="ql-block"> 可见谭老七与母亲谭大娘的相比、无论是智商及城府都差远了。 注5.</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注1. 国軍第20軍軍歌。</p><p class="ql-block"> 注2. 三次长沙会战共歼灭日軍11万人、长衡会战歼灭日軍6.6万人。</p><p class="ql-block"> 副官: 高级軍官的贴身保卫。</p><p class="ql-block"> 注3. “大脑壳”姓名确实不知道暂用外号,表示歉意。一太平洋盅盅水约1.5升。</p><p class="ql-block"> 注4. 火匣子: 一种用木板制作的简易棺材。 改革开放后,杨森在台湾等地的子女专门来到乐山寻找到同父异母的汪家姐弟、相认后建立了联系。</p><p class="ql-block"> 注5. 感谢宋宝珍女士、及李思进、宋强、海维昌、毛永康,胡继康、黄志诚等先生提供了相关资料。有些图片引自网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WK</p><p class="ql-block"> 2022.3.16</p> <p class="ql-block"> 杨森第20軍及第26独立师在淞沪会战中的防线态势图。</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上世纪80年代朱宗林全家照片。</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乐山肖公嘴: 这里夏天三江浩瀚、这里冬季沙洲无垠、这里白帆点点、这里海阔天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肖公嘴九龙滩。</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年轻时代的汪加英(右边一位)</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第二排中为杨森与汪加英的儿子汪成潜~少年时代的照片。</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古老而蒼桑的乐山拱辰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谭家老宅曾是粮食局宿舍、粮食局干部活动室,如今已成了民宿旅店。那旁边斑驳的老墙可以见证那段历史。</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那谭家老宅斑驳的老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