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火山的爱情故事，2022.3.13

冯毅

“沉睡的印第安少女”（la india dormida)

距离中美洲第一大城市巴拿马城120公里有一个奇特的村镇: “安东的山谷”（Valle de Antón)，村镇坐落在火山口里，是当今世界上在火山口里的最大居民区。150万到200万年前这里是一座巨大的活火山群，不断迸发的热能削掉了山头，刨凿出盆地，火山在3万4千年前最后一次迸发后就安静下来，谷底也变成一个高山湖，后来湖水消失，一些住在山上的印第安人迁徙到火山形成的谷底定居，最终这里演变成土壤肥沃、林木茂盛、花朵盛开、溪水潺潺、蝴蝶翩翩、鸟兽人类共享的一片绿洲。

火山口底部的直径约六公里，从每一个角度向上都可以看到火山口的边缘，这里看到的是北缘。

这里的上方是火山口的南缘。

这里上方是火山口的东缘，街道是“安东的山谷”的主街，从东至西，酒店、饭店、超市沿街而建。

火山谷的生活是现代化的，这里有巴拿马著名的高档咖啡店UNIDO，也有最大的连锁超级市场El Rey。

和任何一座拉丁美洲的城市一样，它也有自己的农贸市场。

今天这里也流传着一个凄凉美丽的爱情故事。乌卡拉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印第安酋长，他率领部落与西班牙殖民者进行着艰苦卓绝的武装抗争。他疼爱的女儿，“空气的花朵”，却爱上了一个西班牙军人，同时部落中最勇敢的年轻人，由于得不到花朵的爱，当着花朵的面，跳崖殉情。花朵痛苦欲绝，于是浪迹山峰幽谷，最后在加勒比海的沙滩上望着远山的故乡，在哭泣中离世。山神为她所感动，便用山造出她的身躯。这座山后来起名为“沉睡的印第安少女”（la india dormida)，她平躺着火山口的西缘，你看到她了吗？

为了这个故事，我来到了火山谷。在教堂附近，遇到一个外地年轻男子，他早晨刚登过这个山，我请他告诉我通往山路口的方向。我的许诺是明天日出前造访印第安女孩。

为了能在山顶看日出，四点多起身，路上发现年轻人给的方向并不准确，几经周折，多次问路后，离日出时间（6:20）之前几分钟于少女的头部位置登顶。山谷里的灯仿佛在跳动，让我想起刚刚在陡峭的山路上遇到的印第安人，他们带小孩子下山去上学，头上的灯在黑暗的山路上就像这山谷中闪烁的灯火。

太阳升起了。一朵接一朵的从加勒比海漂过来的云在太阳前通过，仿佛是在接受他的检阅。

这是火山口的一处边缘，它的山脊呈现黄铜色，在向下伸展的山坡上一个十字架隐约可见。（这里是少女的胸腹和手臂）

刚才登过的山顶，黑夜褪色后显现出来的是黄色的山包。（在山谷看是少女的头部）

后来有两组年轻情侣也出现在峰顶，我相信他们来这里不只是看日出。

下山的时候，总习惯回首看看登过的山顶，在这一侧，山是绿的。（少女的头部）

接近峰顶时的山路很陡，这一段由树根组成。

黑夜上山时在这里迷路了，左手通往一个瀑布，右手是正确的登顶之路，上山路的标记是蓝色箭头。

摸黑来到这个瀑布，从右侧爬到瀑布的上方发现后面是峭壁，折身而返，这个瀑布的名字是“躲藏的瀑布”。

今天仍然有一些印第安人住在山上。

这块巨石倾斜于狭窄山径的上方，离入口不远，仿佛在把守山路。

石头上的象形文字是印第安人祖先在哥伦布到来之前就已经刻在石上，至今无人破译。

山上空灵时而撒下如丝的细雨，那种不注意就感觉不到的雨。在阳光和雨的沐浴中，在山谷花朵的衬托下，沉睡中的少女显得格外安怡。

细雨突然停了下来，我本能地向右手的山望去，蓦然间看到一道彩虹架在少女的上方，只有十几秒，彩虹就消失了。短暂的壮观，却能在记忆中留下永恒的美丽。

这道突来即逝的彩虹让我想起五年前的安第斯山脉，那天黄昏将近，我正在跑步，转弯处一匹骏马碎步驰来，瞬时间于我擦身而过，那是我永远不会忘记的画面，就如今天的那道彩虹。愿世界没有战争，祝有情人终成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