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21年 腊月初八 父亲诞辰</p><p class="ql-block"> 也许是天意的巧妙安排,也许是一种巧合,腊月初八的父亲的诞辰,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日子。腊八在中国人心中是一个希望的日子,吉祥的日子。在佛教是佛祖的诞辰日子。在我心中,父亲在我心中一样是伟大的日子,值得留念的日子,百年以后也一定是个传承的日子。</p> <p class="ql-block"> 我一个平凡人生在七零后,长在乡村中,现已是上有四老教诲,下有孩子抚养,我深深的记住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对我十分重要的日子。我从小学习并不理想,总是不爱学,不想学,只沉迷自己想学的那一二课,就是历史和语文。我觉得英文、化学是外国人的玩意,没用,不是我中国人学的,让父母亲为了学习操碎了心。终于在父母早起晚叫,在我的风吹雨打,穿着破棉袄,提着木炭箱,拿着饼干的努力下,终于完成了七年半的学习,并以十分不满意,位列第二名的倒数成绩没有毕业,而离开了我并不喜欢又喜爱玩耍的学校。临走前还问了问老师几个著名的问题,老师,什么样的人有出息。老师,这英文可不可以全是选择题。老师,学习能不能轻松点就学会。老师,这有些课我为什么一点都不愿意,也听不进去。这些糟糕的问题让老师狠狠的把我点名,全校大笑,并让我通知父母来校。</p> <p class="ql-block"> 我没敢跟父母讲,只告诉父母亲我想去南下打工,闯一闯这外面我不熟悉但有梦想的地方。父亲竟然同意了,我在想父亲二年级的学问,也和爷爷一样对抗,不知爷爷当时是怎么气得,可惜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老人家,不知他老人家在天庭是否一切安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的父亲是一个十分倔强又认真理的老人,在队里做为一个组长,能守住组长放水的责任,任凭谁也不能多放组队里的一舀水,最后被大伯父追着满田地跑,大伯父没追着,把我家在田地的稻谷撒在水田中,让我家辛苦半年的稻子在水田中漂沉,我看到我妈哭了,我也惊呆了,我身旁的小妹妹扯开嗓子也哭得不知所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妹妹从小是我一手带大,特可爱,扎个小辫子,圆圆的脸,总爱笑。我总带着她一个人在等待农忙的父母归来,帮她洗好脚和脸,抱着她,哄着她睡觉,也和她捏泥巴、玩皮筋一起长大。这个回忆一直到多少年,多少年她长大了,也是我一生的牵挂,直到她有了一身的本领,能引领一方时离开了我。也不知多少年以后,又回到我的身边,共同依偎在爸妈的身旁。</p> <p class="ql-block"> 多少年后,我像我父亲一样,执着而倔强的坚守着自己心中的那份梦想,无论是谁也不能动摇,哪怕你是亲哥亲嫂。父亲是一个善良并热心肠的人,多少次的热心肠,换来了一次又一次对我们家的伤害,我额上现在还留下一道像弯月亮一样伤疤,有人开玩笑说,这像包青天转世一样的疤痕,我知道,这是我爸热心肠带给我的礼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那一年冬天,农村十分寒凉,隔壁的一个木匠人,中午时刻,突发痢疾,无钱医治,也无药医治,当时的农村条件是多么的贫穷,家人哭声不断,我的父亲倔强的要把他救活,可能是医生的职业病吧,其实我的父亲算半个医生,因为是赤脚兽医,不是赤脚医生,当大家都准备寿衣和棺材的时候,我父亲倔强的说道:我去公社里借钱。夜快黑了,我端着饭碗跟着父亲,小时候,农村吃饭端个饭碗在门外溜着吃饭,听父亲要走,我就不停的跟着他,农村的石阶是一步一步的石头码成,我摔在石头上,碗上的缺口像刀口一样,撞在我的面上。听我妈说,病人差点没救好,差一点我死在这个热心肠的事故上。当时流了一碗多的鲜血,父亲抱起我,和母亲跑到公社去给我救治,一边是我在流血不止,一边去借钱救人。终于在我父亲的人品刚正下,公社里借了五元钱,我缠着纱布,被抱了回来,老父亲把公社的医生请了回来,五元钱花完了,那一个病人也救回来了。我善良的父母亲看着我额上的纱布哭了,看着邻居从死亡路上回来了,笑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多少年以后,我也没有怪父亲给我脸上留下这么大的一个疤痕,也没有去做美容去掉,我觉得这是父亲留给我最宝贵的精神财富。</p> <p class="ql-block"> 我记得家里特别一般,一家四口人挤在一间房子中,床头对床尾,旁边有一个茅草偏屋,偏屋里有二口土灶,可以生火做饭。那时候的饭菜可香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菜一点香味也没有了,或者是乡味没了的味道吧。快到农忙前,家里的米没有了,一向刚烈不求人的父亲去向另一个邻居家问了问,是否可以借我家一升米,熬过这没有米的时间,可对方说他家也没有米,我父亲知道,咬了咬牙回来。后来碰到另一个人也去他家借米,却借走了一斗米。回家后的父亲脸色铁青,一股愤怒,我妈哭了,我当时还不知怎么回事,父亲常对我说道,人一定要自立自强,不要去借米,不要去借钱,更不要丢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多少年后,我已经长大,爷爷也已经不在了,奶奶也早已走了。我印象中的爷爷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一个医生,会给动物治病,也会给人治病,也会打猎,也会收hun降gui。可惜由于人过于刚烈,也可能是被别人陷害,把他从站长的位置上调了下来。听我爸说,他是接到县里的文书,可以到县里当官的,却被人调包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多少年以后,调包的人说,但这已经是几十年以后了。我的父亲也由于爷爷的影响,从乡镇回到农村,也没有去过镇里上班。</p> <p class="ql-block"> 多少年后,父亲知道这件事,但已经不生气了,我看不到他年轻时的火爆脾气和不服邪的那股顶撞的劲了,我不知是父亲老了,还是豁达明理了。只记得父亲不停的讲述爷爷和奶奶,还有我母亲的故事,这个故事我想我有责任写出来,并告示我的后人,我这个家族的不容易,任何困难也要坚持。爷爷本身家境不错,有一手好手艺,治病救人,治疑难杂症都在当地有名,只是受到他人的排挤或开玩笑般的戏弄而丢了官职。一个队长和财务把爷爷管的账本给开玩笑的藏了起来,镇上年底查账没了账本,爷爷发疯一样找,可惜就没有找到。后来镇上的领导说没有账就不好弄,要么心中有鬼贪污钱财,要么就是丢了账本,要么就从那个岗位上下来。爷爷一下子老了,家里一下就进入了风雨中。爷爷退了位置,正式成了赤脚医生。后来那位岗上人拿出了账本,交给了镇上,光明正大的当上了村长和队长。</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爷爷再也没有什么笑容,一天就是背一杆鸟锍去打猎。打过豺狼,打过豹子,可惜没打个黑枪,一生都没有打过黑枪。爷爷常告诉我父亲,父亲也告诉我,第一,拐弯的地方绝对不打枪,第二,怀孕的动物绝对不打,第三,打猎的地方,山神土地一定要祭拜,第四,见到棺材的地方,一定不能拿棺材里的东西,因为山洞里有悬棺,也有动物。爷爷走了,因为肝被气肿郁闷而死的,死亡前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理解。听父亲说爷爷自己熬毒药给自己喝,因为爷爷是一名出色的中草药师,被父亲拦住没有喝。父亲哭了,爷爷哭了,这一代善良正直的人哭得那么忧伤。爷爷的死,对父亲是一个致命的打击,我当时只有几岁,特小,记不得太多的事情,我只记得爷爷拿一条绳子把我脚拴在箩筐里,告诉我去给我打鸟吃。爷爷走后,奶奶也没多久陪他去了,家突然变了,而且变得特别快,这时的我学会了什么叫坚强,体会到什么叫苦难,体验到什么叫人生的苦海。</p> <p class="ql-block"> 从此以后,我就从有人管到了自由自在的人群中了,迈着漂浮的步伐,一天天不知道怎么长大了。吃过邻居爷爷的地瓜,吃过村子中奶奶的鸡蛋,村中的每家每户,大多数我去过,每天都吃着不同味道的饭菜。</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多少年以后,我也曾去各个家户看望过已经老了的爷爷奶奶,也有许多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也只好去坟地里看看了。只是每次回家乡都是一种忧伤,一种伤悲,加一些快乐的感觉。后来过世的亲人太多了,老人也基本上辞世了,爸妈也不怎么样回家乡了,只是嘴里念叨好多回家乡的人和事,这种氛围是爸妈最开心的时候。</p> <p class="ql-block"> 前些年我总有意无意的在躲开父亲母亲念叨家乡的人和事,我觉得没什么太多的意义。多少年以后,我无意有意的先提一提家乡的人和事,好和父母亲有个交流的机会。因为城里的事,父母亲不爱听,也听不懂。我曾经想尽一切办法把父母亲带到朋友的身边,大多数的朋友听不懂我父亲的讲话,可惜对父亲的尊敬是那么的崇高,可以说是毕恭毕敬。我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现实太真了吧,可最后我很少带父母亲去过更多的酒局饭场,因为几十号人围着老人的时候,我不知道是否给朋友带去了痛苦。因为我的父亲是一个典型的农村人,一身十分朴素的打扮,上下加起来都不超百十元的衣服,一口农村话,别人根本听不懂。我觉得我给父亲带来了幸福,不知给别人带去了什么。父亲见人十分爱讲以前的事,也讲我小时候的事,给我的徒弟和信众们听,他们可能是崇敬我父亲培养了一个不正常但又很正常的孩子吧。在我父母亲眼中,我是他们一生的骄傲,每次见到他讲我的时候,他那种自豪的感觉是什么也不能掩盖的,只是时间的问题,我几乎没有带他再出来过,我想我还得再多陪陪我父母亲,让他们多出来,多见识一下这繁华的城市生活。</p> <p class="ql-block"> 我的母亲,是我父亲不想提又想提的一个人,不想提的是母亲可怜的身世,父亲讲过父母结婚前的事和母亲小时候的成长史。我的母亲家离我父亲家比较近,三四里路,穿过乡村农田就到了,外公是一个打渔的农村人,平日以打渔为生,家境说不上来,家中的情况穷的只剩下鱼。在那个年代,能吃上鱼肉的人,可算得上有钱人,可外公家天天吃鱼,中午是鱼,晚上是鱼。妈妈说,见到鱼都烦了,偷偷的把碗中的鱼去换人家的地瓜吃。妈妈在外公家排在第四,最小的一位,上面二个哥哥一个姐姐,在生我母亲的时候,外婆身体十分瘦弱,因为缺营养,经常吃不到大米的问题,母亲身体从小就弱,一直到后来都个子不高,母亲是姐姐一手带大的,小时候没有吃的,是姐姐经常带到田地山中采地皮回来吃,曾经外婆想了想这四个孩子养不动,想把母亲给送给别人养,是姐姐不同意,含辛茹苦的一手带着,后来外婆一看也收回了这个想法,谁都希望自己的女孩有一口吃的,可惜那个时候太难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后来生活,一步一步靠卖鱼过上了正常的生活。母亲识文学字到了初中,在那个时候可是非常不错的,我父亲才上了二年级的学,差距真的很大,母亲的善良和父亲的倔强走到了一起,生活中也有一些吵闹,但很少很少,总是母亲的善良化解了父亲的执着。父亲执着到在外行医,无论多饿都不吃别人的一碗饭。听我父亲常说,他曾经在别人家吃过几次饭,有一次别人十分热情的招待了他,给他煎了一个鸡蛋,后来知道是借别人的鸡蛋招待他的,他十分内疚,所以在不停的说,不给别人添麻烦,不给别人添麻烦,在这种思想下,人也就变得执着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这是优点还是缺点,但我佩服父亲的正直,又看不惯他一点都不讲情面的样子,无论人家怎么留他吃饭,他肯定不给情面,总是闹得对方十分尴尬,到现在他一直还是这个习惯。</p> <p class="ql-block"> 随着年月的流逝,父亲越来越老了,听不懂城里孙儿们的流行话,也听不懂孙儿们的普通话。这样的生活让父亲受尽了火,可惜发出来更火,我也常为爷孙的事不知所措,我想这比赚钱还难,比渡人还难,这年代的代沟,思想的差异,消费的观念,真是不一样。孙子常常拿着百十元,买个餐点就花了。父亲还不停的在小区的道边看看谁有纸盒放出来了,哪有瓶子捡,时不时带回一堆一堆的纸箱,然后捆扎的很方正,去卖钱。有时候叫上我,装一车的纸箱,拉着他去收破烂的地方去,我哭笑不得,我也只能顺从的拉了过去,后来我说不拉了,父亲也不喊我了,自己扛过去几百米卖几元钱回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记得我在第一年办培训课时,裸捐的现场,把我和我夫人一年赚的六十多万元钱,全部捐给贫困和残疾人的时候,父亲一点都没有阻拦,他笑得是那么开心,比卖了十几元破烂钱还开心,我不知当时的我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后来我经常问自己这件事。再后来我就不敢轻易的花光我的辛苦钱,也不敢再多捐钱了,我不知道我在行善还是在做坏事,最起码对我父亲是不公平的。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给我父亲在家乡买一套房,或在城里有一个住的家,不要租房子住,又破又不方便,只是这个梦想到现在还没有实现。今年父亲已经67岁了,我想我应该加油赚钱了,为家人做些什么,否则心里不安,对不起父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虽说我修行弘道讲法十余年,受到万千人敬仰,甚至信仰,可惜对父母是心有愧欠,但愿今年或明年能完成我和父亲最大的梦想,让老人在有生之年幸福的在自己的房子中住上几年。</p> <p class="ql-block"> 观窗外白雪纷飞,又是一个冬天的到来,我的父亲一生中的勤劳、正直、热心肠,和母亲一生的善良、博爱,是天下许多人具备的人性的光辉,但这种人性却是人类历史上最闪耀又最平凡的一人,可以写出来告示后代,却又是太多人的本性。我想了又想,我应该作为一个这样闪耀又平凡的人吗?我想了又想,应该做一个闪耀又光芒的在人类历史上的人物。这个梦想不一定能够实现,但我一定朝着这个梦想去努力。</p> <p class="ql-block"> 只有光宗耀祖才能对得起列祖列宗,只有杰出才能对得起父母双亲,只有在人类历史上闪耀星空才能对得起孕育世世代代的天地父母,和人类历史上的古贤圣士,只有创造经典才能流芳百年,后人记得。</p><p class="ql-block"> 无论这个梦想是否能实现,我在地下长暝之时,也可闭得上双眼。只要我努力过,我在天之灵,面对后代的祭祀跪拜,我才安心,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我不希望来到这人世间白活一回,否则我对不起天下众生,万物世界,愿您为我加持鼓励。</p><p class="ql-block"> 2021.1.25于河北廊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