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散文‖老屋

李银波

炊烟似乎悄悄地从视线和记忆中消失了，曾经渴望它能替我捎去一份对父母亲的祝福，同样，也能带回安康。仿佛看到那缕炊烟，掠过我的山村，穿过田野、树梢，拂过父亲那座杂草丛生的坟茔，不知不觉地牵扯出一把浸湿乡愁的泪。

而那间老屋，虽然破旧不堪，在岁月的洗刷下依旧站立在那里，母亲勤劳的双手把老屋收拾的干干净净，东西摆放的有条不紊，瘦弱的身体独自扛起了整座老屋，为我们这些翅膀硬了的孩子们守着那个家，无论何时归去，都会有一个窝，有一口热气腾腾的饭菜在等着我们。

记忆里，那响彻村庄的鸡鸣犬吠，门前大槐树下的家长里短，父亲暮色里赶着回村的牛车，母亲声声呼唤的乳名，手擀面依旧散发着香味。只是屋檐下不再有欢声笑语，母亲一个人会独自坐在那把父亲编制的老藤椅上，悠悠地看着门前的杏树花开花落，年复一年。老父亲也许会偶尔从遥远的地方回来，悄悄地躲在杏花深处，看着母亲种菜，喂鸡，拾掇家务，而后默默地离去。我想母亲应该是知道的，只是从来不和我们提起，有时候母亲自言自语的话语，或许就是在和父亲交流吧！

如今，母亲年事已高，没有了往日的风风火火，走起路来日趋蹒跚，正值青春年华的我们，也或是为了生活，或者游走他乡，或者身居别处，膝前尽孝也只是成了一句空话。

我也没有办法掏出一束火焰，去煨热母亲那一串佝偻的咳嗽声。有时候，我也很想，很想用我的青春去换取母亲头顶的一缕白发，只是岁月如歌，白发如何能够换成青丝，也许只有那间老屋，能够在严寒里为母亲遮风挡雨，酷暑里为母亲纳凉歇脚……

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母亲该是又去田野里挖些野菜，采些槐花，摘洗干净，放在太阳底下晒干，然后用袋子一袋袋分好，打电话告诉我们，给你们挖了些野菜，有时间回来取……而母亲那做饭的锅里应该还是吃半碗，剩半碗，那些狗啊，猫啊，应该是会绕着母亲转来转去，等着母亲为他们分发食物。而母亲的快乐，或许就在那些鸡飞狗跳猫叫唤的嘈杂中缓缓地度过。

那片天空，或许只有云朵不时来歇脚，三五个小鸟不离不弃，在屋顶飞来飞去，落在院落里捡食母亲撒下的那些五谷杂粮，和蛙鼓虫箫一起，守着那座生养我们的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