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文／何育锋）

小河草儿

经 验

文／何育锋

一听说哪里有什么什么先进经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去取经，但又很快就不敢去了。想去，是因为自己的真经太少；不敢去，是因为取到的假经太多。

真经，是长期扎实工作的人从实践中精心提炼出来的；假经，是一贯沽名钓誉的人在书房中胡乱编造出来的。如今我们许多方面的事情没有办好，不是因为真经太少而是因为假经太多。

假经可恨，炮制假经的人可恶，把假经奉为圭臬的人可笑。一个普通人信奉假经，危害的只是他自己；一个头头信奉假经，危害的则是整个集体。信奉假经，作为一个普通人除了无知还是无知；作为头头除了无知还可能是无良。

虽说“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但过分热衷于四处取经，不论是个人还是集体，都不会有太大作为。“橘生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这是对热衷于取经之人的一个很好的忠告。任何先进的经验，如果切合不上自己的实际，那都是废话一堆，强行推广的结果往往就是东施效颦。

其实，相对于别人的经验，自己的经验应该更加管用，自己的经验用起来可以得心应手，别人的经验弄不好很容易类似于邯郸学步。然而，“外来和尚会念经”一直是现实中的普遍现象，不排除有的外来和尚的经确实很好，但更多的是人们的一种围城心理——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

据说，耶稣在外游历了很长时间以后，返回家乡布道。起初，人们为他的学问和智慧所叹服，当大家仔细一瞧，发现眼前这个口若悬河的人，原来不过是本地一个木匠的儿子，于是立即变得不恭不敬起来，这是西方的一个故事。中国也有一个这样的故事：据说禅宗马祖的老家在成都，他的父亲是卖簸箕的。马祖得道还乡时，全城轰传来了个高僧，等见了面，大家都嚷嚷：“原来是马簸箕的儿子呀！”马祖不胜感叹：“得道不还乡，还乡道不香！”从这两个故事看，中西方在这方面没有什么明显差异，它们不但能说明很多地方为什么喜欢请外来和尚来念经，还能说明很多和尚为什么喜欢外出而不是在本地念经。

成功的经验固然宝贵，但另一种经验更值得重视——那就是失败的教训或者叫做反面的经验。成功之后不注重成功的经验，可能不会取得更大的成功；失败之后不注重失败的教训，一定会招致更大的失败。可在现实当中，各种经验交流会应接不暇，唯独没听说过什么教训交流会；取经送经的人络绎不绝，唯独没听说过取教训送教训的人。

据说，有一个乡政府在年度总结中有这么一段话：今年我乡有两篇经验材料被上级采用，一篇是我乡在年初建起了万亩蔬菜大棚，另一篇是我乡在年终果断拆掉闲置了一年的万亩蔬菜大棚。这经验确实是够经典的，但在现实中却绝不是孤例，不知热衷于经验的人是否就其中的经验总结出什么经验没有？

还有一个小故事：晚饭后，妈妈和儿子在厨房洗餐具，爸爸和小女儿在客厅看电视，突然厨房传出“啪”的一声响——餐具打烂了，此后就听不到声音了。“肯定是妈妈打烂的！”小女儿非常肯定地说。“为什么？”爸爸惊奇地问道。“因为没听到妈妈说什么！”爸爸听到女儿的回答，“扑哧”一声笑了。——经验有时候就这么简单！

别把自己的经验不当经验，别把他人的经验太当经验，这是我的经验。

（本文写于2013年12月）



何育锋：河北省作家协会、诗词协会、散文学会会员。作品发表于《金融文坛》《作家文学》《江苏作家》《贵州文学》《四川人文》《诗词月刊》《散文风》《连云港文学》《长城文艺》《印象大同》《关东诗人》《河南日报》《河北青年报》《张家口日报》《大同晚报》《巴彦淖尔日报》《中国青年作家年鉴》《大好河山张家口诗选》《中国地方文学发展道路探索》《农村文化扶贫研究》等报刊杂志、诗文选集及光明网、中国作家网、中国诗歌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