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古 冰 川（图/文原创）

＆常学则明＆

　　来古冰川，镶嵌在西藏昌都八宿县然乌镇群山之中的翡翠。

来自印度洋的暖湿气流涌向贯通南北的横断山脉直达腹地，带来充沛的降水，促成冰川发育，在第四纪大冰期形成冰川的冰蚀湖，演变为世界上规模最大的中低纬度海洋性冰川群：放射型横卧着“美西”、“雅隆”、“若骄”、“东嘎”、“雄加”和“牛马”六座冰川。其中雅隆冰川最为壮观，长12公里，从岗日嘎布山海拔6606米的主峰延伸至海拔4千米的岗日嘎布湖。

如此宏大、壮观的冰川群，可以在来古藏寨附近的公路边观景台上远观某个角度，也可以用无人机俯视全景。

但，我们想细细观赏这藏族人民称之为“隐藏着的世外桃源”，靠得更近、更近些！

步行500多米水泥道，来到冰川的外围——乱石岗。仅100多米的距离，尽是怪石嶙峋、犬牙交错的石头阵。已眼见冰川，还必须在乱石中寻找合适的小路。好不容易才到达冰川的边沿——宽阔的冰湖在迎接我们！

套上冰爪，踏向冰湖，奋力徒步，向冰川进发！

果然名不虚传：“来古冰川群，最美尚在更深处”（《中国国家地理》杂志）。

　　我们看到了生命的悠远，穿越千万年的巨大冰川从远古走来

　　这是航拍的雅隆冰川全貌（画面的中间部分）。

　　航拍画面中的蓝色线条，是冰川的裂缝，亦或是巨大的冰沟。历经千万年的暖阳日晒、炙烤，融化成千沟万壑。

　　冰川的顶部到冰湖的平面，这些冰沟、冰缝，就像是刀劈斧砍，直线而下，落差有10到20多米。走近看，是一堵巨大的“墙面”。如果一个人站在这大墙下，还真有点胆颤心惊。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冰川的形成经历了千万年，冰缝、冰墙的形成又经历了千万年。这千万年中，是沧桑巨变。有跌宕起伏的绵长，也许有惊天动地的轰然，留下的是我们眼前的种种刻骨铭心。

　　长度两公里多、海拔近4000米、气温-12C°，为了看到冰川的细节，我们在冰湖上的或积雪、或冰面步行。寻找我们所追求的冰块造型、光线和角度。不知不觉就过了将近五个小时。不过收获颇多。

　　我们看到了自然的造化，形态多样而蓝艳的冰块如丛林耸立。

　　在冰川的边缘，往往是环绕着一片片或一簇簇的冰柱。高大的像是一株株大树，低矮的犹如灌木丛，还有那些冰挂像极了藤蔓缠绕在树枝间。

　　这些由冰形成的“森林”生态，是来古冰川的盛景。如果没有勇气克服高原气候，跨越溜滑的湖面，是不可能到达这冰川边沿、看到这“森林”奇观的。

　　面对宏大的冰川生态，可能任何绘画形式都难以描绘出这恢宏气势的场景、细腻多变的姿态。包括摄影人端着相机，也难以把冰川的外形和内在充分表达给观众。

　　这冰缝中的小尖冰，多像是森林中的绿植刚吐露的嫩芽！这油然而生蓬勃的生机，给我们带来惊奇、惊喜！

　　我们看到了生态的纯净，冰雪消融、通透晶莹在阳光下灵动。

　　在冰湖上散开着的冰块或聚成群组，或孤独远离。或跃、或立、或卧、或躺，以多种姿态展现出他们在夏季脱离冰川林后，在湖面上艰难漂移的旅程经历。

　　夏天，是鲜花缤纷的季节。而在这海拔4000多米的高山湖泊中，冰块们没有争奇斗艳，只有一种沉稳又通透的碧蓝。是晕染了上天的蔚蓝、积淀了湖水的碧绿。

　　冰块在夏季的湖面上是如何生存、如何迁徙的？因为这时候的来古冰川是封闭的，估计见识到的人是极少的。不过，从眼前的这些冰块上可以想象到，在烈日的炙烤和暴雨的冲刷下，他们的生命张力会呈现剔透晶莹的壮丽！带着集聚天地的精华扑向大地的怀抱。

　　这处大约高5米的冰缝是我最喜欢的。这形态、这色彩、这肌理、这层次、这通透，难以用文字形容、表达褒扬。从冰川中剥离出来的巨大冰石，经过多少岁月的风雨磨砺、多少历程的颠沛流离、日积月累的阳光披迦，才能如此华丽转身！

后记 · 随想

有宗教说，人的生命有轮回、有来世，这是人想象出来的。

冰川是真有轮回、有来世的。地球地质依托大自然的力量形成了冰川，在暖气流的作用下，固体的冰消失、融化成了水流，并蒸发成气体；气体会升腾为云层，并在空气的对流中转化为雨水，又会在冷空气的作用下再结回成冰。

人们把这大自然的现象，想象成神灵的作用。并且哺育了来古冰川上游的世外桃源“来古村”，孕育了下游的人间仙境“然乌湖”。

而人类是真有灵魂的。人的个体有灵魂、人的民族、人的社会，都有不同形式、不同状态、不同程度的灵魂，这就是文化、文明、精神。也就是人的这种“神灵”，创造出不断进步的物质世界、推动人类历史的演变、发展。如果说人有“来世”，应该就是这种灵魂的传承、再创新。

然而，当今全球变暖，气候的“神灵”作用萎缩，冰川正在逐步缩小、退化。反思人类的“神灵”，会不会因种种变异、而使世界出现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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