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老粮库“网络照片”</p> <p class="ql-block"> 一九七五年一月,我们在鹤岗驻寨为团里从煤矿往火车站拉煤已干三多月了,除有对团里战友想念,还有远方家乡父母思亲。因为,今年终于可以赶春节回家和家人团聚了。这是下乡五年后第一次可以回家过春节,真是非常高兴。</p><p class="ql-block"> 发走春节前最后一车皮六十吨煤,老郑头决定我们回团过年,我俩开车走,他和另一知青坐火车回<span style="font-size:18px;">。</span>老郑头是建国初期授衔大尉老荣军,现在是连队指导员,兼职我们倒煤小组领导。 临行前打点行装还剩两袋白面和不多的白酒,白面是为倒煤工作申请计划外车皮和煤炭,特意给火车站和煤管局送礼拉关系用的,剩下不多的白酒,我们就打牙祭了。 这两袋面咋整?最后一致认为带回,途径哈尔滨时送给知青烈士冯百兴家,让冯妈妈过个好年。</p><p class="ql-block"> 冯百兴是哈尔滨知青,因扑打山火牺牲。我们来时路过哈尔滨去看望过冯妈妈,冯妈妈那手捧烈士证书的神态,止不住的泪水,让我们难以忘怀。虽然面粉不多,也算是我们告慰烈士英灵的一点心愿吧!安排虽好,天不如愿,就是这两袋面粉使我们招来被劫之祸。</p><p class="ql-block"> 从鹤岗经哈尔滨到团部将近九百公里,归心似箭,我们决定二十四小时星夜兼程。吃过早饭离开鹤岗,一气儿哈到依兰县打尖,一路顺畅,下午三点左右,车行进下一县城境内。临近县城,公路上出现几个手拿红旗,臂带红箍的执勤人。红旗摆动,我们马上靠边停车不敢怠慢,那时只有遇臂戴黑箍的可以不用停车。</p><p class="ql-block"> “执行公务,检查!车上拉的啥东西?” 车刚停稳便上来一人叫喊着。</p><p class="ql-block"> 我说是空车,那人不相信,脚踩车后轮向车上张望发现了麻袋:“麻袋里是啥玩意儿?”</p><p class="ql-block"> “是白面,我们外出驻寨自带的口粮。”我不高兴的回答他。</p><p class="ql-block"> 那人一听是白面,脸上露出了瞬间奸笑:“有调运证明吗?”</p><p class="ql-block"> 我把来时带的调运证明拿出来给他看,那年代粮食属于国家一类调运商品,运输携带必须有省级调运证明。 </p><p class="ql-block"> 那人看后有些得意地说:“不行!证明过期了。”</p><p class="ql-block"> 可不是吗?来时的证明还是一九七四年呢,现在已是七五年一月了。</p><p class="ql-block"> 我赶忙面带笑容解释:“这不是刚过期吗,我们是去年十月出来的,没想到现在回家赶上跨年了。再说我们又不是投机倒把的,这白面是我们自己口粮,送给知青烈士母亲的。”</p><p class="ql-block"> “不管是给谁,没有证明就得没收!” 检查人用肯定的口气回答着,没有一点商量余地。</p><p class="ql-block"> 尽管我俩再三解释白面是送给烈士亲属的都不行,看来今天遭这一劫是说啥也躲不过去了。知青烈士啊!为国捐躯,献出了宝贵的生命,都不能得到他们的同情。</p><p class="ql-block"> 我们车和人被检查人带到县粮库。时间不长,只见四、五个人,手拿着布袋、铁盆,吵吵嚷嚷地朝我们走来。</p><p class="ql-block"> “给我十斤” 一个老娘们儿喜笑颜开地喊叫着。</p><p class="ql-block"> “你少要些!还有主任的小姨子呢她也要......”。</p><p class="ql-block"> 这时候,劫车的人听到吵吵声,赶忙边跑边喊地过来叫骂道:“他妈了个X的都吵吵啥!小点声好不?你们这些败家的老娘儿们!”</p><p class="ql-block"> 那些吵吵叫嚷老娘儿们立刻都不敢吱声,但笑容还是挂在脸上,只要能分到白面挨骂又算啥。我在旁边听他们吵嚷,顿时着急上火,气不打一处来。这哪是执行公务啊,分明是光天化日之下打劫分脏!</p><p class="ql-block"> 正在我不高兴的时候,有一人向我走来,把手里拿的钱递给我:“面粉是一毛八分五一斤,两袋一百斤共十八块五毛。”</p><p class="ql-block">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竟然按市价付钱,没有白便宜他们,这让我心里暗喜。</p><p class="ql-block"> “还有粮票呢?” 我得寸进尺。</p><p class="ql-block"> “噶哈呀!给钱就不错啦!还要啥粮票,应该得没收,知道不!”</p><p class="ql-block"> 我不高兴地瞪他一眼没有再说话,在人家屋檐下,见好就收吧。出门在外,经常被截被查已经见怪不怪了,每次只要是痛快放行就万事大吉,哪怕吃点小亏能忍者忍。</p><p class="ql-block"> 我收好钱,兵团的白面是一毛六一斤哦,赚了啊!给团里大赚两块五毛钱,尽管如此,我心里还是暗骂这帮劫匪。赚钱的美滋滋感觉,赶走心里部分被打劫的沮丧。</p><p class="ql-block"> 收了钱,还没等我们走,那里吵吵嚷嚷的分赃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我们没有心情欣赏那为两袋白面鸡吵鹅斗的场面,马上开车尽快离开这遭劫难的是“匪”之地。</p><p class="ql-block"> 这一被劫,时间耽误了两个小时。不然已经到哈尔滨看见冯妈妈了。这可好,面粉被劫,没脸去见烈士的母亲,只好经呼兰县直接回团。 冯妈妈啊!对不起您老人家了,本来是想让您过个好年的,没想到我们遭劫了。唉!只好认倒霉吧,谁让我们为团里干的就是倒煤的活呢。</p><p class="ql-block"> 出来那县粮库,已经是五点多,冬天的黑龙江早已天黑,我们遭劫难的这地方更黑!</p> <p class="ql-block">当年一起被遭惹事的我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