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之剑—赛里木湖7

远山悠影

　　2021年7月15日，管廷贤站长驾车，刘兴义研究员和我，完成在出山口处植物采集工作后，向山谷内部驶去。

走不多远，坡陡路窄，砾石凸起，车辆很难前行，我们下车步行。谁知，坡度比坐在车里感觉的要陡很多，很快就气喘吁吁。

这条山谷较为狭窄，刚进入山口，就直面迎来一座灰白色的裸岩石峰，山峰裂隙处有稀疏的云杉。绕过石峰，前方沟谷更为陡峻，两侧密布着云杉林，谷底是一条小溪流。

这里有一户牧民居住。他们在河床砾石堆里，挖了一个积水方池，水池里有一个水管为牧民生活自流供水，水池水位上部悬挂着牛羊肉，用寒冷的水流保鲜。这是牧民居住在这种环境里的生活智慧。

我们走过云杉林，简易小道上到处都是绝壁陡崖坍塌滚落下来的巨大石块。

　　走出云杉林，裸露的灰褐色岩峰，矗立在山谷两侧，直刺天穹。

看到这种刚性生硬的嶙峋石峰，心中陡然升起一种敬畏感，天山雄伟挺拔的阳刚壮美气势，瞬间显示出威严肃穆的冷峻。

　　山谷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巨大的岩石碎块。两侧陡峻的岩壁，有断裂坍塌的裂面。

山谷两侧山体基本上都是裸露的岩石矗立，坡脚下多堆积着大块的岩石，有少量的风化碎屑。

冰川侵蚀山体，往往伴随大量岩石碎屑堆积，被侵蚀山体顶部形态较为平缓舒展，不再直臂刺天，嶙峋险峻。

由此推测，这里山体近期发生过强烈的地质构造运动。

陡峻的山谷，石壁直立，山谷对面，一座岩峰横亘沟谷，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陡峻岩壁前出现一个碎石坡面。坡面上爬满了翠绿的爬地松（我不确定学名）。

有两颗云杉竟然耸立在陡壁悬崖的顶部。难以想象它们是怎么存活下来的。

　　坡面上生长着密集的爬地松，在爬地松繁茂枝叶之中，几朵黄色的花，尤显靓丽。

　　刚性冷峻的山体，尽管岩壁嶙峋陡峭，云杉似乎非常适应这里的环境，像裸岩一样坚硬的是云杉的生命意志。

坚强的意志与坚硬的岩石硬碰硬地走在一起。终于顽强的生命力在岩石上扎下了根，云杉根系分泌一种酸性成份，将岩石融解，并汲取岩石里的营养成分。云杉与山体融合成一个整体。

聪明的云杉寻找山体构造裂缝处扎根生存了下来。随着岁月的流逝，云杉逐步向山体上部移动，甚至于爬上了山体的顶部。

　　石峰绝壁，冷漠刚硬；秀美云杉，绝处逢生。这就是自然的神奇，自然的魅力。

我们常说化腐朽为神奇，其实腐朽蕴含着大量的有机养分，这些养分可以滋养新的生命。自然的神奇，可以使冷硬的岩石生长出生命。

下图，一边是高耸的石峰，一边是郁郁葱葱的云杉和爬地松，二者可以和谐相处，是刚柔相济的典范。可是，生命并不局限于此，有两颗云杉竟然傲然挺立于山峰顶部，真是让人拍案叫绝！

　　下图可以看到有数颗云杉各自独立生长在不同的山峰顶部。

　　路往深处陷，峡谷绝壁断。走进石壁深谷，两侧岩壁嶙峋，灰色与黄褐色相间分布。灰色岩石久经风雨侵蚀，黄褐色岩面为不久前坍塌印痕。

 绝壁峡谷尽处，又见巉岩孤峰突起，横亘在谷口中央。孤峰背后隐约可见绵延起伏的山峰支撑，大有围堵封闭的架势。是断头绝路，还是绝处逢生？

　　如此绝壁峡谷，幽深静谧，好像走进了张家界十里画廊和金鞭溪那种久违的情景。所谓探幽寻秘，越是幽深诡异，越是好奇神往。

刘兴义和管廷贤在我身后正在采摘植物标本，我在前方注视着威严绝壁的冷漠肃穆。此刻，没有任何声响，一切都是静悄悄的，仿佛有意让我倾听这静谧山谷，嶙峋石峰诉说着它们的沧桑变迁和前世今生。

行走至峡谷出口，一座孤立的圆锥状石峰挺立在谷底中央，左右两侧各有一个山谷向着深山延伸。真是峰回路转，绝处逢生。

这座孤峰是把关的哨兵，还是迎宾的向导？这取决于你的心情是诡异还是坦荡。不管你作何解释，孤峰身后有着更高的山峰向后方斜向延伸，是孤峰强大的后盾。

因为是阴云天气，我的视线被限制在狭窄的山谷里。这更激起了我的探秘好奇欲望。

　　走到孤峰处，回望山谷景色。

　　左侧山峰，犹如利剑出鞘，直刺天穹。

我到过泰山，上过峨眉山、衡山和岳麓山，看过太行山（云台山、嵩山和郭亮村），走过云南石林，观过兴义万峰林，赏过韶关丹霞山，三游桂林山水，两上黄山和张家界，对名山有过深切的感受。

此刻，在北天山西部的别珍套山一个不知名的峡谷里，再次被壮丽山峰的雄伟挺拔深深地震撼了，也深深地陶醉了。

历数到过的名山，大都是秀美景色，雄伟壮丽的名山只有太行山和黄山（天都峰和莲花峰），神奇刚强的石林和张家界。当然最雄伟壮丽的非喜马拉雅山莫属，可惜我没有去过。

太行山巍峨厚重，黄山天都峰险峻和莲花峰秀美，张家界神奇，石林阳刚。

我感觉此刻的山峰有着石林的阳刚壮美形态。石林峰形极像是利剑出鞘，直至蓝天，寒光四射，英气逼人。

多次深入天山，都是为着欣赏雪山草原，除却夏塔雪峰，几乎没有见过眼前这么雄伟壮丽的山峰形态。

我带着好奇而疑问，这么雄伟壮丽的山峰，为什么隐身于赛里木湖东南部深山区，远离湖面？环湖南北西部群山，包括风景幽美的果子沟，山峰都是秀丽的形态。

难道老天一心想成全赛里木湖的秀丽，把雄伟的山峰隐匿起来？

我猜测地质构造运动将天山隆起时，山峰也一定是像喜马拉雅山那样犬牙交错的尖状形态，只是由于近期气温升高，冰川频繁冻融循环，山峰遭受不断侵蚀，消磨成如今平缓舒展的形态。而喜马拉雅山峰高出雪线很多，终年积雪，没有遭遇积雪频繁冻融循环的侵蚀，得以保持初始形态。

我会在以后的美篇里介绍冰川侵蚀山体的照片和形态。

遭遇冰川侵蚀的山峰，成为平缓舒展的台地或山梁，堆满岩石碎屑，为高山草甸草原或者苔藓草原提供舒适的土层地形条件，成为美丽的高山草原景观。

现在我面前的绝壁石峰，位于中低山区，躲过了冰川侵蚀。其身后仍有少量积雪的高山，山峰已经是平缓舒展的台地形态，这可以为我的看法提供佐证。

这种现象为中庸之道提供了说法。高峰会受到冰川侵蚀，失去其凸出优越的独立个性。明哲保身的说法是不要标新立异，要随波逐流。

尽管如此，我还是心中不服，如此推论，就不会有珠穆朗玛峰的存在。当然珠峰也不是一峰独秀，周围有二十多座七千米以上的山峰环绕。

我觉着不必计较高低，只要保持自己的风格特点就好。不是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吗！做人也是如此，不在于出人头地，贵在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和自由的思想。

　　孤峰处山谷分为左右两个山谷向深山爬升。

下图是右侧山谷。右侧山谷纵坡略缓，有简易牧道。山谷两侧依旧是巉岩嶙峋，威石绝壁，谷地有少量云杉。右侧山峰顶部也有云杉矗立，这好像是整条山谷特有的现象，云杉似乎喜欢挺立鳌头。

　　孤峰左侧山谷。这条山谷左侧，一丛葱茏的云杉和爬地松环立绝壁陡崖底部，半掩门帘，好像隐藏着幽深诡异。

这条山谷没有简易小道，看起来也很少有人走过。这激发起我的好奇心态，先攀登这条山谷。

走进谷地，地形陡峻，和攀登山峰没有多少差别。累了，想站着歇歇脚，都很难保持身体平衡。

望着两侧高耸的绝壁石峰，都有直插云天的凛然气概。处在这种情景，感受到高山仰止的真实含意。

　　以下照片为攀爬过程中，前后左右拍照的。各位美友浏览时，可能会产生疑惑，在此特做说明。

下面这张照片中的岩峰有云杉的陪伴，好像不再是那么冷峻威严，有着刚柔相济的安详。

苏东坡曾说过：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是赞美竹子有气节，有骨气。

下图是这种意境真实显现。绝壁千仞，石峰屹立，雄壮伟傲，豪迈凛然；云杉苍翠，悠然挺立，饮风茹雪，风骨峭峻。

面对如此阳刚壮美之境，胸中豪情万丈，气干云天。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水必湍之，见鬼去吧！

我愿赤臂袒胸，与松涛相伴，与山峰共眠，一任风吹雨打，赏空谷幽兰，观闲云野鹤。

　　山谷前端又是一道嵯峨嶻嶭（jie nie）的岩峰拔地而起。

前方的美景在召唤着我，我奋力前行，终于在对岸坡地上看清了它的真面目。我知道，观赏美景要有适当的距离，否则适得其反，只能看到粗粝的岩面。

这道山峰很像中国山水画中的山体，换句话来说，如果有画家来此写生，那他一定可以画出惊世骇俗的杰作。

我喜欢山水，也喜欢森林草原，如果两者能够相得益彰，那就是锦上添花。

我曾在我的桂林山水美篇里说过智者乐水，仁者乐山的现实含意。仁者乐山的仁是道德法律的含意，有道德素养，遵从法律的人，像喜欢山的雄伟挺拔、凛然肃穆品格一样，遵守道德和法律规范。

法律就像山一样坚实厚重，每一个人都必须尊重法律，将法律作为刚性的底线，任何时候都不能超越底线。遵守法律是每个人必须坚守的底线思维，是对所有其他人的尊重和保护，更是对自己利益的保护。

法律是人民保护自己利益的公器，不再是帝王专制极权独裁制度下汲取人民利益的暴力工具。

按照法律的逻辑：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哪怕只有一个人超越法律，法律就不再是法律，而是这个超越法律之上的人对所有其他人专制压迫的暴力工具；法律保护弱势群体的利益，只要有一个人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就是对所有人的危害。依法治国，是经济发展，文化繁荣，社会进步的根本保障。

　　陡峻的山坡，也不知云杉根系是怎样维持树干的稳定平衡？

向下方回望，山谷险峻幽深。

　　前方的山峰，被陡峻的坡面遮挡，仅露出山峰上部。从这个位置观望，山峰好像是石质的云杉耸立。石峰与云杉相得益彰，增添了美的意蕴。

　　走到山峰对面坡顶，终于看清了石峰的真面目。

一道拔地而起的石峰矗立在山谷对面，底部有云杉簇拥着，展示出王者的荣耀风范。山峰中部也有云杉挺立其上。

山的魅力在于永无止境。当我气喘吁吁地来到早在远处就看到的山峰前，陡峻的山谷在右前方悠然转身，向着更深的大山伸展开去。

美丽而幽静的山谷，再一次发出诡异的邀请，最美的风景还在前方，来吧。我正忖度着怎样前行，此时传来了刘兴义和管廷贤的呼唤声，我们下山了。

　　管廷贤站长和刘兴义研究员正在采集植物标本。

　　羊群正在爬上山坡。

　　刘兴义研究员和管站长正在采集植物标本。

以下三张照片为右侧牧道山谷景观。

　　从峡谷返回的路上。心中依然恋恋不舍，不断地回望山谷景观。

　　刘兴义研究员正在采集植物标本。

进入这条山谷，我被绝壁陡崖和雄伟壮丽的山峰摄魂掠魄，全部心思和精力都用在了欣赏美景和拍照了，没有跟随专家学习植物学知识，成了逃课的学生。

　　也许是天意弄人，当我们完成采集工作和拍照，即将走出山谷时，云开雾散，阳光明媚。因为时间关系，不可能返回拍摄。只能以白惨惨的天空作为背景，期待以后有机会再来拍摄。

　　昨天阅读公众号为量子学派的文章，分析了在海量资讯条件下的受众倾向于选择短平快的信息传播模式，长篇大论已经很少有读者了。

这篇文章说：“新闻舆论圈三分天下，随着老三国论坛（贴吧、天涯、BBS）、博客、门户网站在移动触屏的打击下的衰落，新三国崛起。新的舆论圈版图，抓住了最关键的传播秘诀：短、平、快，直指人心。”

我喜欢读大部头的书，写长篇文章，这篇文章给我敲响了警钟。时代在快速发展，人们需要高速处理海量信息，短平快无疑是最好的捷径，既能及时了解信息，又能得到信息的解读。

问题是，看似海量的信息，其实是被带有有色眼镜的人断章取义将真相割裂开来，使真相碎片化，并且选择符合自己利益主导观念的碎片作为真相本身，使真相变成了自己观念的阐释佐料，偷梁换柱地推销着自己的利益观念。

这个过程中已经没有了理性思维的演绎分析和逻辑推理了。这个公众号，今天又发表了一篇文章说：巫术往往是以自己的观念建立起来的总体入手，指导局部细节看法；科学则是反其道而行之，先从局部细节入手，经过研究论证逐步建立起整体的概念。

我困惑于这种变化，是进步还是蜕化，尤其深度的思维认知能否延续下去。我们的传统文化本身就习惯于碎片化的教导，整体论的阈界。

保持自身，静观其变。亦如自然条件无论怎样变化，生命意志总是坚定不移地朝着既定目标前行。你看这些绝壁陡崖矗立山峰，无论风云如何变幻，它们都气定神闲，岿然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