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灌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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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四川灌县古城还没有被改名为都江堰市之前,我去过那里,那是1985年。那一年,云南省人民检察院把176名来自全省各地的检察人员送到西南政法学院,委托学校开了一个“刑侦训练班”。培训内容包括法医学,司法精神病学,痕迹学,刑事照相技术等等。</p> <p class="ql-block">  当时年少,不太明白省检察院举办这么一个训练班的意义。现在回想之后,结合检察院的工作职能,我只能说当年的云南省检察院做出这样的举动确实是大手笔啊!1985年之后,我去过一次西南政法学院短训,依然有许多收获,还思考了比1985年参加训练班时不曾思考过的更为专业的问题。但是,始终难以忘却的是1985年在灌县的时光。</p><p class="ql-block"> 训练班的地点位于水电十四局子弟校,校园内的建筑是典型的青瓦砖墙,砖木结构的两层楼。许多高大的梧桐树把教室遮盖的严严实实,不认真观察,不太容易发现教室。学校应有的设备一应俱全,可以满足训练班的学员上课和课余时间的要求。176个学员中仅有三个女学员,我、丽、兰,我是最丰满的那个,所以有些同学叫我胖姑娘。我们三人被安排住在一块。几十年后。我和丽一直保持联系情投意合,我一直接受着她对我的各种照顾。兰是军嫂,后来不知道有没有继续在巍山检察院工作。我和丽则在90年代在单位担任了检察长。</p> <p class="ql-block">  别过灌县后,丽和我因公因私多次见面。她是个秀外慧中的极品女人,是个情感细腻的检察官。我们有许多共同的约定,我们会尽力实现这些约定,不辜负这一段长久的相互陪伴。我们有许多共同的职业阅历。认识这么多年,我一直享受着她对我的各种贴心关心,但我对她关心太少,我知道这对她不公平。但是似乎除了享受她对我的关心之外,我再也没有任何恰当的语言表达对她的感谢和知遇之缘。去年九月我需要到她的家乡去,她和同是训练班学员秦先生直接到昆明机场接我,对这种不离不弃的情谊确实只有感谢!</p> <p class="ql-block">  灌县位于成都平原西部,距离成都50公里左右,是举世闻名的都江堰水利工程所在地。有纪念李冰父子的二王庙,有绿林赤眉起义发源地青城山。灌县气温湿润,景色宜人。清晨,学校周围的农田里庄稼郁郁葱葱,农舍被青竹掩映。空气中弥漫着炊烟的味道。在离开灌县后,我后来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川西平原那样特色鲜明,独特的田园风貌的乡村。川西农村一般都是单家独院,家家房前屋后都种有竹子。</p> <p class="ql-block">  长满青草的田埂上,是我们三五成群行走散步的好地方。更是早晨热爱跑步的同学的运动场。我也跟着跑了一段时间。训练班中一个叫和克伟的学员,系丽江人,曾在西北某地服兵役,嗓门大性格豪放,他见我晨跑,就主动提出要教我练太极剑。然后每天清晨跑完步后,我手持一根木棒跟着和克伟同学练剑。他还教我用纳西族语喊他师傅。几十年过去了,我也把师傅教我的太极剑基本忘光,但那一声“师傅”至今也不敢忘记。</p> <p class="ql-block">  训练班的任课教师是西南政法学院刑侦系派过来的,每个老师都给我留下了许多独特的印象。其中印象最深的是胡世澄老师。这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优雅温婉知性的美女教师。胡世澄老师的开场白让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说:“各位云南的同学大家好,我认为天下唯有云南最美”。这句话后来被我多次用在社交场合,只是改成“我认为天下唯有怒江最美。”我知道胡世澄老师说这句话时,是想让我们有自信,也是为了让我们和她拉进距离,放下包袱。她负责教我们痕迹鉴定,但是这门课涉及的内容实在太多,在大学是作为一门刑侦系的专门知识的。在短短的几天之内,我们要学会痕迹鉴定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胡世澄老师说大家的任务是监督公安机关的工作,能够看懂公安机关出具的痕迹鉴定结论,鉴定的公式就可以了。现在的人对自己崇拜的女士称呼为女神,胡世澄老师是我心目中的第一个女神。后来,我一直关注胡世澄老师的行踪,在有了互联网后,我在西南政法学院的官网中,发现了胡世澄的学生纪念她的文章,学生对她的评价和我的感受是一样的。</p> <p class="ql-block">  每一个任课老师都有他们独特的一面。田寿璋老师给我的印象也特别深。白白净净的面庞,带着副眼镜,以为是上海人,后来才知道他是江苏扬州人,主攻司法精神病学。田寿璋老师看上去就是一个出生于书香门第之家的知识分子,一开口就说希望你们大家都能听懂我这蹩脚的普通话。后来在办理刑事检察业务过程中才知道,田老师属于司法精神病学的泰斗级人物。</p> <p class="ql-block">  训练班还上法医学一些基础的内容,老师用幻灯片播放解剖人体的图片,我吓的不敢看屏幕,老师就调侃说,把头抬起来,你看这个被解剖对象肌肉非常新鲜,我更不敢抬头看了。后来还是因为工作原因,我要面对许多血淋淋的现场图片,研究法医龙飞凤舞的笔迹,辨认致命伤、创口、钝器伤等等图片,然后后悔当年真的不应该低头躲避。在西政的时间虽短,可因为是第一次接受专门院校的教授们,敬佩、崇拜都是真实的,所以在接受了老师们的知识后,一直对西南政法学院有着别样的情愫。当然,如果只有老师,没有同学之间的情谊,肯定会有一些遗憾。好在我和同学之间有简单而美好的情谊,那样一段相对短暂的校园生活确给了我许多欢乐时光!</p> <p class="ql-block">  到训练班不久,我突然心血来潮决定烫发。烫出来之后,被同学们善意的取笑过。顶着一头自己得意的卷发回到家后,招来的是父亲的不理解。然后父亲要求立马去把头发拉直了。还好那个时候没有可以拉直头发的人,我的第一次卷发保留至自然直起来。</p> <p class="ql-block">  训练班的怒江老乡们约着上馆子去。饭店的人问:你们是阿坝来的吗?同去的兰坪和同学认为这是一句带有歧视性的问话,就怼了一句说你才是“阿爸”来的。后来,人家解释说你们的皮肤看上去有点像我们四川阿坝来的。弄清楚原因后,我才认真观察。果然川西的男女皮肤非常水灵白嫩,确实比怒江人白净许多。</p> <p class="ql-block">  都江堰景区和青城山是周末最常去的地方。从都江堰水利枢纽工程的远景近处观察,只能说惊叹几千年的工程质量,我无需评价那些无法辩识的建筑设施承担的任务,如果没有专人讲解,实在是无法理解这些设施存在的意义。</p> <p class="ql-block">  青城山树木遮天蔽日,在林间石板路上行走会偶遇道士。品尝过道士的菜肴,味道好极了。后来有机会到过一次青城山,约着同行的人去行走,在林荫下还是那么凉爽宜人,还品尝了洞天乳酒。</p> <p class="ql-block">  训练班结束之后,大部分同学都往回走,我和丽江的几个同学相约去爬峨眉山。从报国寺徒步走了两天才到达华严顶,一路上遭遇许多善男信女在往山里攀爬。我虽然也从山里来,但如此持续行走两天还是第一次。峨眉山一路上风光无限,也遭遇到了想象之外的一些事情。比如说一路上有许多乞讨之人,本能的就觉得非常不适,其中有些乞讨人员还边唱边乞讨,是那种四肢健全的乞讨人员所唱的歌曲,有些像现在流行的说唱。有乞讨之人看我是个女孩,就故意跑到我身边对着我又唱又伸出颤抖的手,同行的一位师兄摘下帽子,挡住我的半边脸,不让我看那些乞讨人员,也不让乞讨人员看到我。后来,我再也没有重上峨眉山的欲望,估计心里对沿途遭遇的乞讨人员是有戒备心理的。对峨眉山的景区也有不过如此的陈旧观念。其实,“峨眉天下秀"是真实的。在峨眉山所见过的景色,所遇到的友善的乡亲,享受到的特有美食还历历在目。也许总有一天我还会再去峨眉山,去捡拾那些遗忘的日子和光阴。</p> <p class="ql-block">  遥远的灌县,遥远的时光。越是久远,越是惦念。可惜日月如梭,我估计自己不可能再去都江堰堤坝上行走,在川西平原流连。离开灌县那么多年,远隔灌县那么长的路程,简单梳理了一些灌县记忆,不是为了什么,只是,聊记青春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