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怀念至亲

乙白

　　

我的妈妈于2022年1月29日因病不幸与世长辞。虽然过去一段时间，但妈妈的面容，时常浮现在眼前。每当想起妈妈，悲痛的泪水止不住地掉下来。妈妈一辈子坎坎坷坷，尝尽了人间辛酸苦辣，她为了我们这个家呕心沥血，奉献自己的一生。想起妈妈，使我们难受，以此寄托我们的哀思。

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大约是一九六一年，那年爷爷去世，父亲被工作单位"精减"，也就是现在的下岗、失业，没有经济收入，又不给供应粮食，走投无路、逼迫无奈地从城里搬到农村。到了农村，没有房屋，住进爷爷的破土房。这房子破门窗，四面透风，冬天寒风刺骨，冻得人瑟瑟发抖；夏天外边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妈妈把铺炕油布吊在屋子上面遮雨，我们全家人躲在油布下边避雨。外边雨停了，家里还滴滴嗒嗒地不停。

记得，那时家里很穷，连一元钱的学费都缴不起。还的去生产队开个证明，申请免费；买铅笔、本子，妈妈没有钱，就给带两个鸡蛋，去供销社卖了，换成文具。不过我们很幸运，村里十多个娃娃，只有我们家的娃娃，妈妈去让读书。

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学会缝制衣服，给社员们缝衣服，挣工分，还收一二毛钱的线钱。就这点钱妈妈除了买线外，剩下的钱攒起来，供我们上学。一直到了我上中学，妈妈给我每月五块钱的伙食费。(不足部分有助学金)父亲在生产队劳动挣工分，每天挣得工分所得只能分二三毛钱。每年连口粮钱都挣不够。记得有一次，妈妈把家里的破布鞋收拾了一筐，辛辛苦苦走了十多里路去把这筐破鞋卖了，可谁能想到，这筐鞋子只卖了二毛钱，换了一包火柴，连一斤点灯的煤油都不够。

记得，三年自然灾害那几年，家里口粮不够吃，政府给救灾发放糖菜渣、麦麸面来充饥。妈妈每天鸡叫时起床，(家里穷的买不起闹钟)给我们做饭，让我们去十多里路的学校去上学。妈妈舍不得吃，把节省下的麦麸面窝窝头让我们带上去学校中午吃。有时候，我们哪里能等上去校中午吃，在刚离开家门，我们就慢慢地掰的吃了。记得，我大舅曾嘱咐我们说："你们少吃一点，让你妈吃，要不把你妈饿坏呀！"由于妈妈忍饥挨饿，营养不良，经常不是上火牙疼，就是眩晕昏迷。

一年四季，妈妈没有闲的时候，白天去地里干农活，回家还要做饭、喂猪。晚上，在那微弱的煤油灯光下，搓麻绳，就是在纳鞋底、捻毛线，给我们织毛袜、做鞋。那时，每人每年发2尺半布票。一是没钱买布，二是有钱也买不上。每逢过年，妈妈总是把缝补好的衣服从柜子里取出来，打扮我们。我们穿上妈妈给我们做的衣服、千层底布鞋、新毛袜、新棉帽，髙兴地蹦蹦跳跳，妈妈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她常说，等你们长大了，咱们家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我们家自留地离家二三里路程。那时，我们还小，妈妈带领着我们去地里种土豆、玉米、白菜、萝卜等作物。到了秋天，没有运输工具，也没有牲畜驮运，都是妈妈和我们这些娃娃们用扁担一担一担地挑回来的。走不动了，就歇一会儿。現在想起来，妈妈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怎么熬过来的？

记的有一年，家里即将断伙食了，家里好几口人没有吃的。父亲没有办法，只好去公社请求救济。公社救济了20斤谷子(不是谷米)，父亲硬是背着这20斤谷子，步行走了20多里路背回了家。

由于营养不良等诸多原因，妈妈经常生病，又没有钱看病，硬是用命扛着。祸不单行，有一年冬天，我姐由于衣服单薄，受寒得了急性风湿性关节炎。本来家里穷到极点，这更给这个家雪上加霜。父亲厚着脸皮，央求信用社贷了80元款，住进了伊盟医院。在父母亲坚强地支撑下，我们这个家熬过了一年又一年。

在我家故居，过去那些低矮的土房，猪圈、羊圈都不存在了。只有妈妈挖得那山药窖还在。没有镢子，妈妈用斧头掏出来的。妈妈在窖下掏土，我们用小箩筐往上吊土。不知妈妈刨了多少土，我们吊了多少土？

妈妈一生小病不断，她做过两次乳房切除手术，一次胆结石切除手术，一切阑尾炎切除手术。高血压、冠心病、哮喘陪伴了她一生。她这身体真是千疮百孔。

妈妈走了，离开了我们。妈妈经受的苦难太多太多。她操劳一生。曾经的自留地里有妈妈的脚印；我们吃的粮食蔬菜有妈妈的汗水：每双千层底布鞋、袜子都是妈妈千针万线做出来的；每件衣服都是妈妈用辛苦缝制的。为了撫育我们健康成长，为了我们不受饿，她忍饥挨饿！

伟大妈妈，永远活在我们心里！

2022年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