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写你诵】北京的早春三月

于潭(闫驱)

　　一本小说，一部电影，柔石和谢芳把早春二月印在人们的脑海里。殷夫，白莽，柔石三个名字并在一起，还是柔石二字更容易记一些。当然还有他的作品《二月》。

电影不同，观众更习惯根据银幕形像定取舍。《早春二月》里，那么多优秀演员，唯独谢芳最年轻妩媚。

年轻的谢芳初出茅庐便摊上一出好戏，瞬时名满天下。只可惜，女明星再出山已是文革以后，人比黄花瘦。早春二月永远留在那个南方的寂寞小镇。

北京要讲早春三月。换言之，如若在东北就该是早春四月。

北京的早春三月，广袤的田野使人惊艳不已。先是迎春花，山桃花，玉兰花，接踵而来的是梨花，海棠花。最有诗情画意的是颐和园玉澜堂前的丁香花。有文化，有情趣的北京人都喜欢到这里感受春天。丁香花的芳香是百花中，最绝妙的一种，幽远飘摇，勾魂摄魄。

北京春天的花儿令人神往。其实，许多人不去注意，在黄莹莹的迎春花出现之前，还有两种闲花野草，悄然破土在无人注意的广袤土地上。

一种是瘦骨嶙峋的白色花蕾，孑孓而立，鸟儿羽翅般的绿叶匍匐在地的荠菜。另一种是被中医称作良药的“三月茵陈，四月蒿，五月当柴烧”的白蒿幼苗。赏花的人们把目光聚集在新绿梢头的时候，荠菜和茵陈可能就被践踏在人们脚下。

早在公元前，中国人就有食用荠菜的记录。尤其是荠菜馅饺子，其味道是百种饺子馅中的佼佼者。

三月的白蒿幼苗被中医称作茵陈，是春季去肝火的良药。抓一把洗净的茵陈投进水里，十分钟后，一碗黄赤色浓汤便熬成。浓汤入口，味道甘香裹挟一种浓浓的青蒿气味。

我是每年三月中旬，必去采撷荠菜和茵陈的。最好的荠菜出现在第一场春雨过后。一旦荠菜白色的花蕾完全绽开，其美味程度随之逊色许多。待到清明后，荠菜与杂草便相差无几了。茵陈的生命条件更是苛刻。几乎是在田间地埂的阴寒处，还有少许残雪的时候，一簇簇出土的白蒿幼苗才配得茵陈之尊号。挨到三月中旬，它只是白蒿了。

这样算来，荠菜和茵陈分别有十五天和十天的生命大限。稍纵即逝的本色价值，很像人生最宝贵的青春时期。

在短暂的早春三月里，俯身采撷田野上稀疏散落的荠菜和茵陈，享受鲜美的味道是件很惬意的事情。

　　恭迎春天

酒不用举，香不需添，

膝不必跪，腰不要弯。

春天的仪仗不计装束，

周围都是年轻的大山。

对春天恭敬不是谄笑，

和春天熟稔不是几天。

爱春天模样不是一时，

与春天交流不是攀谈。

静静地听：风语一片，

耳鬓厮磨，今又缠绵。

春有姿色：绿深白浅，

枝吐新尖，花红不倦。

春有韵味：雀声成串，

泥土翻香，欸乃水边。

风抚着春天里的一切。

天下的一切融入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