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无眠

涛声依旧

　　两天前，妻子突然感觉心脏不舒服，持续疼痛有数分钟，这是以前没有过的。记得之前的几次体检，她的心电图不是很正常，但也没有什么正经毛病。

在与楼下药店的店员和周围邻里们的闲聊中，妻子得知有这种感觉的人不在少数，但别人都是倏然而过，没她的时间长。众人建议她，一定得去医院做个检查，有个结果放放心。于是，到家后就要我第二天陪她去医院。听了她絮絮叨叨的一番话，让我感觉事态严重，非同小可。想到几前天去医院的情景，仅是开个药，就耗去了我近两个小时，第二天正值周一，看病的人自然不会少，疫情之下的医院真的让人望而却步。但有病总得要治，否则心里怎能踏实？因此，我就答应了她。

我是个心里搁不下事的人，想到明天带妻子去医院，不知道检查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当晚，躺下后竟然久久不能入睡，迷迷糊糊地全是梦。一觉醒来，刚刚23点，再次醒来，凌晨1点多。如此辗转反侧、似睡非睡，捱到3点多钟，再无睡意。6点不到赶紧起床，忙碌完早餐，此时电闪雷鸣、昼如黑夜，如注的大雨在狂风的裹挟下倾盆而下。望着屋外的天气，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原定送完小宝上学后，再陪妻子去医院的计划还能实现吗？

“要不今天不去了，等天晴后再说吧？”妻子恹恹地说道。

稍加思索后，我决断地告诉她：“你在家等着，送完小宝回来，就送你去医院。”因为我知道，今天妻子的病情没有一个结论，我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送完小宝，天渐渐地亮了起来，雨却没有停下，千万条银丝从天空中飘落下来，给大地披上一层迷迷漫漫的轻纱。待我们赶到医院，完成了一整套繁复的入院必须的扫码、测体温、填表登记等程序后，进入门诊楼，我的眼前一亮，挂号收费窗口寥寥数人，与我几天前来就诊时人满为患的情景大相径庭，也许是天降暴雨的缘故，也许是疫情吃紧的使然，止住了小病小恙患者的脚步。

心内科专家是我认识多年的一位主任医师，检查、问诊自然是分外的精心。在做完心电图、心超检查后，医生告诉我，没有大碍，无需服药，注意休息，不要过于劳累即可。

一颗石头终于落地，如释重负的我对医生千恩万谢，仿佛是他妙手回春，治好了妻子的病。

　　一路走来，我与妻子已度过43个风雨人生。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是人们的一种美好愿望，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的。

我的岳父高龄97，岳母也已94岁了，仍然健在。其实不能说是健在了，二老很难再去户外活动，岳母整日躺在床上，偶尔与保姆和邻居大妈打个牌，斗斗地主，就是她的最大乐趣。岳父以前唯一的嗜好就是收看中央四台的电视节目，对国际形势、台海局势了解甚多。近两年视力和听力大不如前，电视已很少收看，每日里，除了吃饭就是睡觉，这种生活质量，还能说是健在吗？

听他俩唠嗑，是一件有趣的事，前三十年后三十年的陈芝麻烂谷子，聊得津津有味。那久远的故事，沧桑的浪漫，大概是维系他俩情感的唯一寄托了。

我岳父母算是幸福的，至今仍二老双全、相厮相守。人活百年终须死，谁能料到哪一天，一旦他俩中少了一个，剩下的那一半还能支撑多久？

前天，在老同学的庆生宴上，我曾戏言，女人的寿命为什么总比男人要长？原因有二：一是男人的付出比女人多，无论是体力亦或是精力。二是女人的唠叨比男人多。比如说，身体稍有不适就满世界的嚷，而男人却往往选择隐忍，能扛则扛。

基于这两点，女人眼里的男人是什么？是天，是大树。一个家庭，男人没了天就塌了，再没有可以遮风避雨的大树，即便是再强势、再独立的女人，也不例外。

死亡，对于每个人而言，都是一个沉重却又无法回避的话题。谁都无法预料何时老去，因何而故。所以，健康的活着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美好，活好今天，就是活好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