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

北山

上周末从乡下出来，女儿淇淇一直趴在茶几上画着什么。我挨近她身旁瞟了瞟，咦，是在画一张幼儿园发的表格。我低头认真瞧了瞧，上头有三个格子，淇淇正在画的是第一个空格。树枝上站着几只小鸟，有的头朝上，有的向下，有的往左……总共画了四只。这空格回答的是：春天来了，你听见的声音。然后第二格要求画的是：春天来了，你看见的花儿；第三格则要求画：春天来了，你参加的活动。 　春天来了，当然是要去踏青，去亲近大自然，去探寻春的踪迹。这个周末，我跟妻应了淇淇几个岁数相仿小伙伴家长的邀请，一同前往永安千年古镇贡川——大龙村、鲤鱼岛，去追寻春的脚步。 　时逢早春，当天的气温却高达28度，淇淇一上车就喊热。我们一行有三辆车，大人小孩十二人。几家人前呼后唤，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大龙村村口。只见村口车水马龙，到处停满了车、站满了人。我们在一座农用附属房旁寻觅到空地停了车，下车后紧跟着人流向“世界地质公园”的油菜花行进。进了所谓的“世界地质公园”，油菜花是有，紧挨着一条小溪流，大约有二三十亩地。艳阳照耀下，那齐整的油菜花开得正欢，许许多多的小蜜蜂在花枝上盘旋飞舞。但大家并无多少游兴，且不说销售门票时暗藏了多少套路，这无端整出的人造景也是败了许多兴致。天气又热的要命，我们找到一块荫凉地干站着。淇淇的小脸蛋被热气蒸得通红，蹲在水沟旁用她的网兜捞水。同行的几位小朋友，有的被门口一辆冰淇淋车吸引了去，缠着爸妈要买；有的哭丧着脸，要去玩点其他。 　临近午时，太阳当空照，游客纷纷做鸟兽散去。我们一行人走出公园上车，向鲤鱼岛进军。鲤鱼岛地处贡川古镇的下游，是由河道冲刷淤积而成的一座小岛，矗立的小岛将河流劈成两半，绕着它周身流过。上岛自然要靠摆渡，岛主将一叶小舟系在一根钢绳上，绳索两端栓在两岸的大树桩。借着绳索上轨道的轻轻拉动，小舟在水波上滑行，一举即上了岸。岛上树木林立，长得郁郁葱葱，又临渊近水之故，大家刚才烦躁的一颗心瞬间凉快了下来。我也从不喜那些过度的喧嚣与热闹，于时间的长河而言，我宁愿去做河床上一颗孤寂的小砾石，而不愿成为那随波欢腾的小浪花。 拾阶而上，岛上高处有一座“回”字形的小庭院，午餐在小庭院一楼的小包间。用完餐，小朋友在庭院里的楼上楼下嬉戏玩耍。上了楼，楼上是一个开旷的大露台，也做客人的用餐饮酒品茗。我找来几张塑料凳，靠在墙角排成一字形，和衣而卧。和煦的春风徐徐吹拂，空气中弥漫着油菜花的芬芳，还有温热的青草香。不多时，我即梦至南柯。待我醒来，已过一个时辰。小朋友仍在嬉闹，大人围在茶桌旁品茗闲聊，原先的艳阳似乎躲进了云层，大家提议在岛上四处走走。 　出了庭院，向下游漫步而去。发现小岛顶端是一块非常平整的空地，齐整的平地顺着河流往两端延伸，边上皆是山坡地。我们行走了十多分钟才近小岛的末端，一片不大的毛竹林。立于岛的末端回头望，视野之下的鲤鱼岛大小不足两三平方公里。或许是岛的形状似鲤鱼之故，才称之为“鲤鱼岛”。岛上高处的平地、两边的山坡地都种满了枇杷、柚子、柑橘等果树。树与树之间的间隙还种了各色的花，高大的有含笑、广玉兰、紫薇等，低矮的有郁金香、玫瑰等。淇淇跟几个小朋友拿着网兜小在花丛中追赶蝴蝶，大人则流连路旁许多不知名的野花。 我们一边聊天，一边往回走，来到了庭院前的大树旁坐下。小朋友去摘大树桩底下的三叶草，撕开了叶径，缠住对方相互撕拉，评判输赢。他们相互叫唤着，喧闹着，很快下午三时已过。大家整装待发，喊上岛主，摆渡回程。 春来了，它似乎不在鼎沸的人群中，而是藏在静谧的树荫里。去那里，才可探寻到春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