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出路》续集连载（67）王建川

灵石王

包少青纵然想象力再如何丰富，又怎能想到牛震海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又黑又瘦的包少青痴瞪着深陷的双眼，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牛震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尽管有充足的思想准备，然而，短短几十天不见，眼前这个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处整整四年之久的好朋友变化如此之大，也大大出乎了牛震海的意料。他眼含泪水，快步上前，把瘦小的包少青紧紧地抱住。包少青也不由得百感交集，泪水大颗大颗地涌出了眼眶。七八个孩子走出“教室”，远远地看着包少青和牛震海，眼睛里充满了疑问。玉梅轻声对他们说：“包老师今天有事，大家明天再来吧。”包少青看见孩子们安静地排成一行往外走，赶紧抹干眼泪问玉梅：“还没放学，他们干嘛去？”玉梅说：“少青哥，我让他们先回家明天再来。”包少青瞪了一眼玉梅说：“瞎安排，赶紧把他们都叫回来！”玉梅把孩子们叫回来，又来到包少青跟前说：“少青哥，我去给你们做饭吧？”包少青说：“你也回教室去，准备上课！”又对牛震海说：“震海，你先进屋去和爷爷说会话，饿了先吃口馕，我去给孩子们上课，放学后咱们一起做饭吃？”牛震海无奈地说：“好吧，我就先躺会！” 天擦黑时，终于等到了放学时间。包少青在大门口刚把学生们送走，远远的就看见村长提着菜篮子迎面走过来。包少青说：“你这是？”村长说：“我叫你嫂子做了几个菜，给你和你同学吃！”指了指篮子说：“还带了两瓶酒，叫你同学喝！”包少青说：“你们都过得紧巴巴的，带酒干嘛？”村长说：“你放心，没花钱，我下午捉了只奶羔子去镇上换的！”“……”包少青一时愣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回到屋里，一家人把村长让在上座，村长死活不肯，最后强拉硬拽着让包少青坐在上手。包少青坐在上手，扭捏着就是不肯动筷子。李生贵说：“孩子，你是我们尊贵的客人，又带着孩子们念书识字，是我们全村的大恩人，你就放心大胆的吃吧！”牛震海看着包少青说：“吃个饭还那么多穷讲究，要不我替你坐？”李生贵说：“这样也行，要不少青今晚这饭是吃不到心里了！”牛震海哈哈大笑着上前和包少青换了位子。村长倒酒轮到给包少青倒时停住手，转头问李生贵说：“爷爷，敢不敢给少青倒点？”李生贵说：“少青想喝就多少喝点，也不是坏事！”包少青看着村长说：“那就有劳您了，倒半杯就行！”村长倒酒时，玉梅上前紧紧地拉着村长的胳膊往后拽，生怕倒得多了。包少青说：“玉梅，别担心，放心让村长倒吧！”玉梅仍然不肯松手，半杯酒，村长好几下才倒好。牛震海既然坐了上手，村长让他说两句再开吃。牛震海也没客气，端起酒杯看着李生贵说：“爷爷，你老人家果真能把少青的病给治好，我代表少青千里之外的所有老师和同学、朋友，还有在座的所有人把这头杯酒敬给你，请你老人家给我吃颗定心丸！”李生贵说：“以我几十年的经验，再加上这段时间的观察，少青他心态非比常人，药效异常明显，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敢负责任地自信地说一句，少青这孩子命不该绝！”听了李生贵的话，大家人人都面露喜色，激动之情溢于言表，挨个和老人家碰杯后，都毫不犹豫地干完了杯中酒。 杯中酒干完后，包少青想再倒点酒单独敬李生贵和村长一杯。手刚触到酒瓶，就被玉梅一把夺过去。包少青一脸尴尬地看着李生贵。李生贵笑着说：“少青，爷爷知道你今天心里高兴，想多喝点，可你毕竟身子弱，还在咳嗽，你的酒就让震海替你多喝几杯吧，等你病好了，爷爷和村长每天陪你喝两杯咋样？”包少青含泪看着李生贵说：“爷爷，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您说啥，我都听！”牛震海看着村长说：“爷爷老人家说得对，少青的酒我来替喝，说你的酒够不够吧！”村长说：“老弟一看就是个痛快人，要不咋会跑这么远来找少青呢！”说完连连举杯，和牛震海干了好几下。牛震海还没放下酒杯，就觉得晕乎乎的有点上头，赶紧夹了几筷子菜，吃完晃了晃脑袋，还是感觉有点不对劲。包少青说：“震海不敢喝了，这酒度数有点高！”牛震海问村长：“你这啥酒，这么劲大，我咋感觉倒有点喝老火了？”村长哈哈大笑说：“听说你们那里喝二锅头，我们这里只喝一样，散装闷倒驴，七十二度！”牛震海和包少青听完不由得张口结舌，面面相觑。李生贵说：“多喝两回就习惯了！”牛震海说：“我说咋没喝几杯就上头了，驴都不行，我算老几？”一句话说得大家都笑个不停。正说笑间，放学回家的几个孩子都进了屋子，每人手里或多或少都端着一两盘肉菜。玉梅赶紧把菜都接过来摆在饭桌上。牛震海看着村长说：“总是你来前安排的吧？”村长说：“真不是我安排的，管它呢，能吃就行！”包少青对牛震海说：“一定是孩子们回去说你来找我，各家大人们专门给做的！”回头问孩子们：“对不对？”孩子们都扭捏着不说话，一个个转身跑了出去。（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