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茧（二）

茶园

破茧（二）文/浮生若茶“乖，到学校遇到合适的你就谈。”开学了，杜云兮的妈妈怕杜云兮想不开，又一次叮嘱她。杜云兮觉得妈妈想法太简单，因为，即便是在学校里，能遇到一个知心知意的人，也是很难的。但是，杜云兮的妈妈不这样想。她觉得闺女看上了大学，就得在大学里找一个思想境界能配得上闺女的人。并且，杜云兮在大学同学中找，比在家经过媒人介绍要稳妥靠谱。因为，在大学里，同学们都在同一个文化层次里。找一个文化层次相当的男孩子做对象，俩人能说到一起，将来的婚姻会更稳定、更幸福一些。“嗯。”杜云兮知道妈妈是在关心她，嘴里答应着，可是却心不在焉。杜云兮是那种很重感情的闺女，她还不能从伤感中一下子走出来。“你和冯子健的亲事已经不成了，再这样下去，会把你自己给耽误的。”杜云兮的妈妈知道闺女忘不了冯子健，可是，冯家把闺女伤害得这么深，她这个做母亲的有些话必须得给闺女说明白。“好的，妈您放心吧。”杜云兮知道妈妈是为她好。她怕妈妈担心，就装作很认真的样子，看着妈妈的眼睛，使劲地点头。对于婚事，杜云兮的妈妈很着急。因为周围人家的闺女和杜云兮这样大的，都早早有了婆家，有的甚至还结婚生了小孩。对于婚事，杜云兮并不着急。杜云兮在大学原本就有追求者，不过以前她因为有冯子健，所以没有考虑过。现在，冯子健和她分手了，她也该考虑一下。杜云兮虽然相信爱情，但她也知道:婚姻，不过是门当户对的等价交换。她自己的各方面条件都不错，只要放下执念，找个和自己条件相当的伴侣还是很容易的。毕竟，自己长得还不错，这也是一种绝对的天然优势。而且，她自己也是本科生，要找个本科生男友也不难。只要她能放下冯子健，对别人不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一切都会解决。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这个季节，正是踏青的好时节。杜云兮到学校后，和同学们出去郊游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和大多数大学生一样，她平时在学校按部就班地学习，到了周末，经常同宿舍的女生或是老乡到校园外边的景区游玩。她觉得，这样也很开心。有时候，在别的大学读书的老乡来了，她也会陪着他们在校园和附近的景点看看。对于冯子健，杜云兮也刻意地学会放下。她不去想他，一切都云淡风轻。这期间，有好几个男生想和杜云兮谈，都被她婉言拒绝。杜云兮觉得，她和冯子健没有了缘分。但是，她还是忘不了他。现在，她只想找个和他相似的男生，暂且得过且过吧。可是，大千世界，谈何容易？“那个学医的也可以，将来毕业后，你俩都在咱家附近的城市工作，多好啊。”五一放假期间，杜云兮回家看望父母时，和妈妈闲聊起来，妈妈给她了建议。“妈，他人品不行。”“哦？”杜云兮的妈妈不明白。“妈，他说，以后当不了好医生，可以当差医生。您想，这是治病救人、性命关天的大事，咋能有这样的想法？”杜云兮想起这事，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个人，没责任心。”杜云兮想起这个事，就极不痛快。那次，女老乡让杜云兮陪着她逛街，杜云兮答应了。没成想，俩人走到市中心，女老乡突然改变主意说想让杜云兮陪她去医学院看望高中时的同学。杜云兮以为对方是女同学，就答应了。等着到了医学院，杜云兮才知道女老乡那同学是男生。女老乡那男同学很用心地带着他俩在校园看了周边的景点，又在附近找了一家饭店点菜热情招待。杜云兮原本以为是女老乡对她的男同学有意思，可是，等回到学校，却听到女老乡对她说，女老乡的那个男同，想让她把杜云兮介绍给他。杜云兮听了，心里很懊恼。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也觉得女老乡的男同学与冯子健相比，除了学识，别的都差得很远，不合适。杜云兮根本不想和他谈，就婉言拒绝了。可是，那女老乡的男同学对她却采取了死追烂缠的方式，甚至自己还亲自跑到杜云兮的学校找她。如此再三，杜云兮有些恼火，但碍于情面却不能撕破脸皮，只能再次婉言拒绝。 杜云兮对冯子健很痴情，但并不是那种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古板人。她知道自己和冯子健的婚事已经不可能了，就渐渐尝试着放下心思，学着接受现实。“你婶子那里有个男孩子，想给你提一下，不知道你是咋想的？”杜云兮的妈妈见闺女在学校不肯谈，就托人在家里给她找婆家。当然，她托人给杜云兮找的，也是考上大学的男孩子。“可以先见见。”杜云兮说。“这孩子也是上大学出来的，现在已经上班了。你婶子说，他在国企单位，刚上班两年，就提拔成了一个副科长。”杜云兮的妈妈觉得男孩子自身的条件不错。“他条件这么好，为啥都上班两年了，还没找？”杜云兮有些不解。“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你婶子说，这孩子不爱说话。”杜云兮的妈妈如实说。“不爱说话？这个有些不太好。这个社会，太内向了不好办事。”杜云兮心里有些犹豫。“先见见吧。太会说的人，也不一定能靠得住。”杜云兮的爸爸听见杜云兮的话，忍不住也劝着。“云兮，你爸说得也对。咱先见见，你不愿意，我们也不会逼你。”“好吧。”见杜云兮答应了，杜云兮的妈妈马上给杜云兮的婶子回了话。 下午，杜云兮在妈妈的陪同下，来到了婶子家。她们一进门，就看见一个瘦高个子的男孩子很安静地坐在杜云兮婶子家的堂屋里。男孩子很有礼貌，见她们进来，急忙站起来打招呼。杜云兮笑了笑，没说啥。婶子给他们做了简单的介绍，就拉着杜云兮妈妈到外边去了。杜云兮知道，她们是想把时间留给他俩，让他们说说话，看看合适不。“放假了？”男孩子打破沉寂。“嗯。”杜云兮很有礼貌地微笑着应了一声。“我是矿院毕业的，在煤矿上班。”男孩子做了自我介绍。“嗯。”杜云兮又应了一声，尴尬地笑了笑。她对男孩子不了解，也实在不知道该说啥。“给，这钱你收下。”男孩子从口袋里取出二十块钱给杜云兮。“啊？我不要。”杜云兮见男孩子给他钱，有些猝不及防。“收下吧，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男孩子说。“我不要。”杜云兮说着，躲开了。杜云兮想，这才刚见面，还没问她是否同意，怎么就给起了钱？这似乎有些强迫人愿意的意味。其实，对于婶子安排的这次见面，杜云兮是抱了一些希望的，而现在男孩子这个举动，却让她顿时有了一种被侮辱的感觉。男孩子见杜云兮坚决不收他的钱，也不再勉强。俩人干坐了一会儿，也没说多少话。杜云兮不停地向门外张望，盼着妈妈和婶子早些回来。其实，杜云兮的妈妈和婶子就在屋门外的院子里。他们见杜云兮在门口张望，知道俩人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过了一会儿，婶子和妈妈就说笑着进来了。杜云兮见她们进来，立刻站起身与婶子和那男孩子告别，拉着妈妈回家了。 “妈，我不愿意。”路上，杜云兮直接对妈妈说。“咋回事？”杜云兮的妈妈不解。“这男孩子不太懂得人情世俗。哪里有刚一见面，就给人塞钱的道理？我和他又不熟悉，他这样做，分明是不尊重我。”杜云兮想起来，还有些气愤。“嗯，说的也是。咱们这里的规矩是，等谈得差不多了，婆家才给女方买些衣服首饰等东西，刚见面就给钱，不兴这个的。”杜云兮的妈妈本来很想促成他们，可是，现在看来，这男孩子的办事能力实在欠缺。虽然她已经看出来男孩子很愿意和杜云兮谈，可是，谈恋爱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马虎不得。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没有办事能力可不行。杜云兮态度很明确，她让妈妈把自己的决定给婶子说了之后，就去回学校了。“唉，这闺女，还是没忘了冯子健。”杜云兮的妈妈见杜云兮这样，不由得叹了口气，不过，牵涉到感情上的事，她也没别的办法。杜云兮回到了学校，一如既往地坐在教室学习。可是，有时候，她会不由自主地看着窗外发呆。“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也不知道冯子健又找了没？都两个月了，他也该找下了吧？”杜云兮想着，心里忍不住揪着疼。周末，老乡拉着杜云兮去舞厅学跳舞，杜云兮跟着去了。不过，杜云兮没有太多的热情，只是敷衍了事地应了个景。老乡见杜云兮这样，也不计较，笑了笑，就把杜云兮送回了宿舍。 “再谈一个吧。”老乡劝杜云兮。“好的，遇见了我就谈。”杜云兮笑了笑，也不抗拒。“你看看咱老乡中有没有合适的？”“没有。”杜云兮笑了笑，“有的话，我也谈了。”“外校的老乡呢？”“让我想想。”杜云兮假装着沉思了一会儿，“想不出来。”杜云兮和外院校的老乡联系不多，也没有去想。不过，她有自己的打算。如果不看重感情，那就现实一些，找一个能力强、学历高的男孩子，平平安安地过一生吧。这样的条件，对于杜云兮来说，并不难。她只要放弃执念，不再想着冯子健，一切问题都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