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的时光

小平

2022年2月，友友一个偶然的提议，突然触发了我心底深埋多年的期待：去久闻其名的大山包看看？——于是我和丈夫两人说走就走，朝着云南省最北面的属地，满怀着对邂逅雪域鹤舞美景的无比向往。 ▽地名确实是太过于普通的“大山包黑颈鹤自然保护区”，位于云南省昭通市，海拔在3000米到3200米之间，总面积为3150公顷，是全国最大的黑颈鹤越冬栖息地之一。近年来，随着当地生态环境的改善和保护力度的加强，到大山包越冬的黑颈鹤数量越来越多，机缘巧合时，拍摄下来会让人感觉非常壮观。 　　▽车在山路盘旋，越往北往上走，气温越低，迎面而来的一座座山、一道道梁上不仅有雪，而且越来越多，甚至连路边也渐见有人驻车玩雪，在南方很少能见得到雪的我们兴奋异常！ 　　因出发较晚，在途中又有耽搁，一般车辆还必须停放在保护区外的停车场，购票换乘摆渡车后方可进入保护区，所以我们到护鹤员家（为数不多的农家乐）时太阳已经落山了。 天气真的太冷了！听后来的摄友说，他们当天晚上九点多车开进来，雨夹雪，保护区已经封路了。 ▽我们第二天早起，开门推窗，天没亮，却见大地一片白茫茫。与隔壁一对已经来过大山包三次的外省夫妻聊天：好消息是能拍到雪地黑颈鹤；坏消息是看日出无望！ 　　▽终于等到天色微明，此时此刻的黑颈鹤栖息地果然见不到日出，但呈现在我们眼前的一切却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心灵震撼与窒息：雪域竟然美得完全超乎了我们的想象！没有语言可以形容！唯一可以稍作记录的镜头也是那么局限、那么力不从心、难以定格目之所及、世间罕见的大美景象！！！ 　　▽匆匆早餐后，眼见不再飘雪，天甚至在慢慢变蓝，冒着极度的严寒，我们还是忍不住要到供摄影者拍摄又不惊扰黑颈鹤的掩体里去看看，因为栖息地的黑颈鹤们渐渐活泼起来了。 它们有的跃起晨练，有的低头觅食，无拘无束尽享着大自然赋予的一派安详。 　　▽唯一能与它们最亲近的，是生活在保护区内数年如一日的护鹤员，（曾经是由婆婆担当，现在由儿媳接任）无论雪雨阴晴，当她（们）吹着口哨、挎着箩筐，每天两次定时投喂的那一刻，鹤们总是欢欣地从四面八方聚集，回家吃饭一样。 　　昨夜今晨飘落在地的白雪，渐渐消融在暖阳下，吃饱喝足的鹤们—— ▽引吭高唱 　　▽舞动翅膀 　　▽蓝天竞翔 　　▽自在安享 　　▽时光在静好里慢慢流淌。不知不觉中，鹤们又开始聚在一起，习惯成自然地朝着护鹤员将要到来的方向。 　　▽于是，千余只黑颈鹤追随着护鹤员熟悉的口哨和身影，愉快地享用着专供的美味大餐！ 晚餐持续到日暮天昏，鹤鸣在夜色里渐渐静寂，鹤们各寻一隅，进入心满意足的慵懒梦乡…… 　　▽又一个清晨。我们再次早早守候在掩体里，海子（当地人对栖息地水域的称呼）水面上一片喑黑，天空万里无云、无雾，太阳一直躲在山包那边，映红了半边天，辅一露脸却已让人不能直视其光。 　　▽浅近的水面结着薄冰轻霜，性急的鹤难免打着趔趄揺摇晃晃，稳重的鹤则为保持平衡扑煽着翅膀，聪明的鹤干脆腾起越过水潭…… 这时的栖息地仿佛成了黑颈鹤的冬奥花滑赛场 　　▽黑颈鹤自由自在，来来往往；摄影人快门频响，兴奋异常！ 在这里的每一天，我们都能一次次分享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美好景象 　　▽每天来着、又走了的摄影人，终是过客。别时，都是不舍。再看一眼，是赤麻鸭、斑头雁们随性嬉闹，是黑颈鹤们任意徜徉，大山包栖息地就这样续写着每一天的自在篇章…… 　　△天渐暖，不知道什么时候，养精蓄锐越过冬天的黑颈鹤将会一飞冲天，去往远方。 ▽想象不出当这么多黑颈鹤离去后，大山包将会怎样地寂静空旷……但曾经来过这样一个人鹤相安的天堂，待下一个冬季，鹤和我们，又有谁会把这里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