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22px;">导语:1 9 7 9 年 8 月12日 我测绘大队航测外业队一队三中队某分队进入靠近祁连山脉班赛尔山峰最近的镜铁山铁矿驻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祁连山脉位于青藏高原东部边缘,由东北向西南方向延伸于青海和甘肃两省之间。其主峰班赛尔山是祁连山在甘肃省张掖市肃南裕固族自治县境内,海拔高5547.82米,3800米以下是广阔的季节性草原,3800至4600米之间基本上是不毛之地,满坡遍地都是大小不一的分化石。4600米以上积雪终年不化,山间冰川连绵。由于测绘祁连山主峰的任务最为艰难,队党委对此进行专题研究,决定将此任务下达给航测外业三中队,由一名队领导协助三中队长熊泽民精心组织实施。我和三中队长熊泽民商量决定:选择祁连山区气温高雨雪少的八月中旬,从坡度较缓的祁连山北坡登山,把肃南裕固族自治县的东羊圈 ( 一个游牧民居住点 ) 作为前站出发点。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当地政府得知部队要上祁连山执行测绘任务,给予了极大帮助和支持,协助我们雇请了两位身强力壮且熟悉地形的牧民当响导,租用了九匹骏马,同时准备了一顶帐和睡袋。 (覃事育)</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祁连山峰顶测绘历险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 险象环生测峰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航测外业三中队下半年的测区位于祁连山脈主峰地带,其中李建平分队的图幅内有座5547 . 82米的斑赛尔山是祁连山脉最高的山峰之一。因为测图需要,分队必须到山顶上的三角点观测。这山太高太陡且表面多为风化碎石,山顶积雪覆盖,北坡谷地还是一片冰川,上山难度可想而知。分队先将驻地搬往离山最近的镜铁山铁矿做好登山准备,然后择机上山。该铁矿海拔约2000米,与斑赛尔还有3500米的高差,根据经验,即使一切顺利,登顶至少也需要15个小时以上。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一九七九年八月十六日上午八时,我和熊中队长、李建平分队长及技术员、战士共七人,带着冲锋枪、手枪、经纬仪、资料、粮油、炊具及帐蓬,骑上租用的马匹,在两位牧民的带领下向祁连山进发了。登顶那天,清晨 5 点起床,背着经纬仪,扛着脚架,带着绒、棉衣服、雨衣和食品出发了。 当天,天气晴好,风和日丽,微风荡漾,草原上绿草茵茵,野花朵朵。开头天气还好,爬了一段时间就开始下雨,再往上爬雨变成了雪,继续爬雪后面还跟着冰雹。我们不断地添加衣服,先是单,又加绒,再加棉,外面还得穿上雨衣。中午我们吃了点干粮,下午七点左右,我们顺利通过草原,登到了4 0 8 5 米高度,在一个山坳上架起帐蓬宿了营。然而由于气压和缺氧的原因,野炊出了问题,水温不到 9 0 度就沸了,米饭怎么也煮不熟。我们只好加水和咸菜、猪肉罐头一起煮成夾生稀饭,不过大家还是吃得津津有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天,我们行进的速度明显减慢了。由于缺氧,除两位牧民响导外,大家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高山反应,头晕、心慌、乏力,连几匹马也喘起了粗气。我们登到 4 5 1 2 米时,已经到了下午六时三十分。大家顾不得劳累,齐心协力,在一个较缓的斜坡上架上帐蓬,开始野炊。到了这个高度,稀饭都煮不熟了,我们只好用面粉烙饼喝着雪水填肚子。晚上,为防止因缺氧在睡眠中发生意外,我特别提醒大家头朝山坡而卧。虽然安排了几名干部轮流值班,但我怎么也睡不着,总是想着战友的安全,时刻注视着大家的气息和睡姿。凌晨三点半左右,天气骤变,狂风大作,冰雪交加,乱石横飞,把我们的帐蓬掀起了一半。我们不得不摸黑采取加固措施,忙完了,天也亮了。好在租用的当地马,早已习惯了气候的变化,遇变而不惊,它们紧紧地挤在一起,没有给我们增添什么麻烦。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第三天(八月十八日),进入了冰雪地带,登山的难度更大了。坡更加陡峭,氧气更加稀薄,马已经不能再上了。一名技术员和一名战士头晕严重,不能继续上山了。我和熊中队长带着分队长李建平及两名高原反应较小的战士,背着仪器、资料和干粮,跟着两位响导在积雪中一步一步向上爬。每爬上几米就得坐在雪上歇息一会,不然就喘不过气来。在我们爬到 5 1 5 0 米高度时,天又刮起了大风,天空中飘起了鹅毛下雪,时而还夾杂有大大小小的冰粒。冰雹打在我们的耳朵上,吹到我们的脸上,加上低度的气温,令人疼痛难忍。我们只好脱下上身的外衣把头包起来。突然,我们身后一阵巨响!回头一看,原来是我们刚过的地方发生了雪崩,出现了一道近 1 0 米宽的冰沟。真是好险啦,这次雪崩若是提前半小时,我们官兵五人和两位响导就得长眠祁连山了。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们顶着狂风,冒着冰雪,结对扶携,相互鼓励,奋勇向上,午后,大家吃了点干粮继续爬山,随着海拔升高开始高山反应,但为了赶在天黑以前登顶再难也得坚持。特别是最后那 2 0 0 米,四个人五体投地是真正“爬”上去的。还好老天照顾,在接近山顶的时候就放晴了,小谢赶忙架起经纬仪,与李建平一个观测一个记薄,两个战士爬上三角标测量觇标高,一切完毕,山头也被吞没在了黢黑的夜幕之中。在山上过夜,还是连夜下山?在山上过夜没带睡袋,5 5 0 0 多米的峰顶,不把人冻死也得被大风刮跑。最后的一致意见还是摸黑下山。直到这时,大伙才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掏出饭袋的包子,早已冻成了冰疙瘩,只能咬一口在嘴里化一口,再慢慢往下吞 。天越来越黑,周围什么都看不见了,一个小战士说我们有手电,打着它下山不好吗?李建平分队长说不行,电量有限,一会就没了,后面遇到险情怎么办?小谢补充说,一旦用上它就会产生依赖症,一旦没电了更麻烦。于是中队长熊泽民前面探路,小谢在后照应,大伙侧着身子,半步半步地往下挪动。突然,战士小王发出一声尖叫,原来他脚下一滑,身体前倾就要坠山,老熊一把拽住对准一棵树扑了过去,同时惊出一身冷汗。发生状况后,老熊让大伙半蹲半坐地往下蹭,过了一会,老熊感觉不对劲,好像前面有断崖,小谢忙用手电照去,天哪,老高此时离断崖仅剩下二三步的距离,无论如何,这山是不能再下了,小谢用手电照着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四个人靠背而坐,过一会就起来活动活动,好不容易熬过了一夜。天刚放亮,大伙又继续下山,那下山的滋味,一点也不比好受,直到中午一点,他们才回到驻地。从寒冷的“冬季”又回到了炎热的夏天,每人往身上冲了一桶凉水,饭也没吃,就埋头睡大觉去了。想想也是,爬一座大山,上山 1 6 个小时,下山 1 6 个小时,这种对极限的挑战,除了登山队员,谁还敢这么个玩法?</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张正辉根据覃事育副教导员提供的资料重新整理而成)</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