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春归来泪满襟

司马宝

<p class="ql-block">  九点多钟,阳光刺眼,远山披雾,垄沟里的水哗哗流淌,田里刨茬的人挥舞着镢头。人们常说:人勤春早。我沿着一条土路向不远处的杨树林走去,希望寻找到一点生机。</p><p class="ql-block"> 冬去春未归,田野还未褪去秋黄。玉米秸秆杂乱不堪,玉米茬子像整齐列队的士兵等待检阅,翻出来的茬子好像老爷爷的胡须。田里片片斑驳的灰烬让我想起一句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p><p class="ql-block"> 当我走到老杨树围成的篱笆前路戛然而止。树梢处有两个喜鹊窝,只闻其声,不见其鹊。旁边果树林,枝条折一下很有韧性。水从一处破损的垄沟流进田垄里,四四方方像奶奶家的一面老镜子。我回头闻声望去,那只喜鹊正在电线上呼唤伴侣。虽然很远,但是我还是驻足生怕惊扰到它。我蹲下身不经意发现垄背上有一丛绿油油的小草,一种发现新大陆的喜悦油然而生。</p><p class="ql-block"> 昨天下雨的缘故,垄背上的土非常松软和奶奶老屋旁的自留地一样,脚踩下去留下深深的印痕。经过奶奶精耕细作的一小块地,在那个经常饿肚子的年月,成为一家老小十来口人的一点希望。</p><p class="ql-block"> 一辆小三轮向我驶来,我正想提醒他们前路不通,车突然停下了。老夫妻大概有70多岁,大娘下车站在路口,大爷把车又贴到路边。刨茬大爷骑着电动车问:倒茬哩?大爷说:别处不让倒。我往右边走去,远山如梦,仿佛看见母亲背着筐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的攀爬着。我不由的喊出:母亲等等我,我帮您背吧!</p><p class="ql-block"> 当我回过神儿时,远山雾尽,高楼耸立,一车玉米茬子已经卸完了。大爷把车开上来停下,屁股往右挪了挪,大娘坐上来问:打了吗?大爷说:打了。大娘轻转把手车走了。过了会儿,我看见车停在不远处的垄沟旁,大爷和大娘好像还在往车上扔茬子。我猜大爷一会儿还会回来,我径直踏上回家的路。 </p><p class="ql-block"> 高楼耸立眼前,虽然近在咫尺,我却走了四十多年。春暖花开,迫不及待。北归雁群,催我而来。人生如梦,春之吾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