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游 大理古城好风光

老马

一

我和大理好像是有缘分的。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期，《五朵金花》电影曾风靡一时，看了这部电影，便对大理古城充满美好的憧憬。六十年代末，当我离开军医大学去部队工作时，被分配到54军，军部就设在大理古城内。

1968年12月下旬，被分配到昆明军区的八九位同学，从西安结伴同行，经过成都、重庆、贵阳等地的部队招待所稍作停留，12月底到达昆明军区招待所。在昆明军区招待所度过除夕和元旦，便各自前往自己的目的地报到。记得从昆明出发的那天早晨，天刚蒙蒙亮我就乘长途汽车离开昆明了。汽车翻山越岭，一路西行，经过楚雄、南华、祥云目标下关市。下关市是当时大理白族自治州的首府所在地，大理古城是其下辖的城镇。从昆明上车后才发现同是二中队的邓晓光同学也在车上，她的目的地在保山方向。到达下关市已经是傍晚时候，只能在车站旅馆住宿，第二天再继续行程。

第二天一早，邓晓光就出发了，因为她还有一二天的车程。（那次与邓晓光分别后，再也没有见过面，她的消息也知之甚少。）下关市到大理已经是近在咫尺了。我从下关乘车驶过约十公里左右的碎石块铺成的弯曲马路到达大理。不过这次我仅仅与憧憬中的大理打了个照面就匆匆离开了。在军部招待所住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就乘军部值班车（就是带蓬的军用卡车）南下，攀山越坝，过江穿寨，经过弥渡、南涧、云县到达临沧师部所在地，然后又转乘师部值班车经过双江去耿马团部所在地。经过二三天的车程，终于到了连队到了家。这里步行到中缅边界只也有半天的路程了。

在连队生活了近四个月，由于军旅生活很艰苦又紧张，常常是风里来雨里去，上山砍柴，住帐篷，睡地铺，我的“腰骶神经根炎”严重复发了。因为有军医大学的诊断证明书，只好到60医院治疗休养。60医院就在大理城北的城墙脚下。四月下旬，鬼使神差我又来到了大理，此时正是农历三月中旬。

每年的农历三月十五日至二十一日是大理的“三月街”，又称“观音市”。三月街是白族最盛大的传统节日，既是物资交流的盛会，又是赛马、戏曲等各种文艺体育表演的中心。我在60医院治病休养期间，正巧遇上了“三月街”。与我同一病房的病友中，有一位是某部侦察连的付连长。付连长是四川人，我已经在连队与四川兵相处了三四个月，所以与付连长也很谈得来，关较系好。有一天两人相约，等医院查房治疗时间过后去逛“三月街”。有侦察连付连长陪伴外出，我也就胆大放心了。

二

那天午餐后，我们没有午休，付连长悄悄地领着我从医院的小后门出去，进入大理城内的小巷子，小巷两边的墙壁都是用石头垒成，石块大小形状不一，要垒成墙壁还是有点技巧的。黑色、灰色和白色的石块随意在墙壁上勾画出各种各样的几何图案，给人一种古朴苍桑的感觉。我们走街串巷，到了城西，出了城门，有一条一公里左右长的泥石大路，向西一直通到苍山脚下，那里有几棵大树。大路两边是麦地和油菜地，麦子已经抽穗，油菜也已结籽。我们沿着大路，走到尽头就到“三月街”了。

这是苍山脚下一块较为平坦的坡地，在几棵大树的周围，用帐篷搭成了纵横交错的街道。帐篷商店里及路边的地摊上摆满了从云南、贵州、西藏等地来的各种各样的商品和农具农产品。三七、天麻、灵芝等名贵中药材还有藏刀藏药材及大理石制品随处可见，也颇受外地客商的青睐。这里云集了全国各地来的客商，他们有穿普通人民装的、有穿藏袍的、有穿着各式各样少数民族服饰的，穿梭在简陋的街道上、出入于大小商店里。我们二人穿着便衣，也在人海里慢慢流动。付连长对云南产三七和天麻很感兴趣，打算买点带回老家。他不时地向摊贩询问价钱，查看三七和天麻的质量，还征求我的意见。我虽然是学医的，但对药材尤其是中药材的鉴辨实在是外行，不敢当南郭先生。后来，他自己选中了质优价廉的三七和天麻，买了一些。眼看快要到晚餐时候了，我们两个人就循原路迅速返回了医院。

回到医院后，付连长就找懂行的战友查看三七和天麻的质量。天麻真是好货实，三七有点可疑，像是田七。付连长有点心情不爽，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叫我一起再去“三月街”。因为是第二次去了，熟门熟路，很快就到了“三月街”。在人头攒动的人海里，付连长显示出了他老侦察兵的本领，很快就找到了卖三七天麻的摊贩。付连长将从这里买的三七拿给摊贩看，问他是不是三七？摊贩倒也诚实，说不是三七是田七。付连长说我是要三七的怎么给我田七呢？摊贩推托说三七田七作用差不多，因为三七断货了，所以给了你田七。付连长坚持要三七，摊贩手头没有，就爽爽气气退货了。我们买三七时没有发票，也没有其他票据凭证能证实是该摊贩出售，他未作任何争辩就退货了。这里的民风还是很纯朴很诚实很善良的。

我们二次出入“三月街”，虽然没有见到《五朵金花》电影中精彩的赛马场面，受当时时代背景的限制，也没有见到谈情说爱的浪漫，可我们切身体会到了“三月街”是白族人民规模盛大的传统节日；在这里全国各族人民友好相处的和谐气氛；这里少数民族同胞的真诚善良的品质。

三

在大理有民谣这样唱道：“身披下关风，脚踏苍山雪，早看上关花，晚观洱海月。”民谣里的“风花雪月”，简明扼要生动准确地概括了大理的美丽风光。

下关风猛如虎，早有耳闻。听说有人在下关至大理的马路上赶马车，下关的风吹来，将人与马车刮到空中，落下时摔伤了。是否真实，没有人查证。不过每天中午12点以后，下关的大风会准时刮来，这是亲身经历过的事。大风从苍山与哀牢山之间呼啸而来，到了下关天生桥峡谷口，风势便由下往上蹿，会出现一些奇异的自然景象。一年四季下关风吹不断，因此有“风城”之名。

苍山雪是指苍山顶上一年四季不化的积雪。苍山亦称点苍山，经夏不消的苍山雪，是久负盛名的大理“风花雪月”四景之一，是苍山景观一绝。寒冬时节，百里点苍，白雪皑皑；阳春三月，雪线以上仍堆银垒玉。我虽然无缘脚踏苍山雪，但每天早晨起来，站在病房的阳台上，看太阳从洱海东山坡上升起，一片阴影落在洱海水面上，洱海如同一个含羞的女人，掩面不语；西望苍山之巅，白雪皑皑，还有不少山凹处有条状积雪，苍山好像是一个白发老翁，俯视自己身边的洱海女人，千年的期盼，有多少知心的话儿，难以言表。苍山洱海之恋，真堪称不朽爱情的经典。在大理还有传说，有一年苍山脚下瘟疫流行，有白族两兄妹用学到的法术把瘟神赶到山顶，用冰雪封埋。为了使瘟神不得复生，妹妹又变成雪人峰的雪神，镇守苍山，保大理白族人民永远康安。

随着全球气候的变暖，现在苍山顶上已不再是终年积雪了。有时候苍山老翁也会青春焕发，返老还童，白发变青丝，聊发少年狂，吹起洱海含羞的面纱，共同发出会心的笑声。

四

早看上关花，这上关是指喜州古镇。原来大理尤其喜州地方的居民，喜爱种花。几乎每家每户的庭院内都要养几盆上关花和大理花，可能就是人们所熟悉的木莲花和大丽菊。我在大理治病休养时，是1969年的四五月间，尚在文革中期，“政治思想挂帅”的气氛很浓，“游山玩水”、“养花遛鸟”都属于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是受到批判的，所以上关花也就少见了。

晚观洱海月，这一定是非常美妙的。在连队时每个夜晚都要轮流站岗。我明显感觉高原上的月亮更大更圆更亮。站岗时在芭蕉树旁，看着天上的明月，思绪万千，也才深切地体会到“月光如水”这个词的比喻是如此的确切美好。所以不难想像，洱海的月一定是美妙异常的。

每到农历八月十五日的中秋节晚上，居住在大理洱海边的白族人家都要将木船划到洱海中，欣赏倒映在海中的金月亮，天光、云彩、月亮和海水相应在一起，形成一幅优美的图画，吸引了众多外地游客来此观赏。

关于洱海月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据传天宫有位公主羡慕人间的自由幸福生活，下凡到洱海边的渔村，与一渔民成婚。公主为了帮渔民们过上富裕的生活，就将自己的宝镜沉入海底，鱼群被照得一清二楚，渔民们就能打到更多的鱼。后来公主被天上的父亲强行带回，在临走之前，她将自己的宝镜永远的沉到了海底，保佑这里的渔民世世代代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从此，宝镜就在海底变成了金月亮，放着光芒。天上一个月亮白晃晃，水中一个月亮金灿灿，这就行成了“洱海月”的奇观。

不过关于“洱海月”还有另外一个版本是“洱海鱼”。“月”与“鱼”读音相似，口口相传，将鱼说成了月。洱海里有一种特产叫“弓鱼”，因它体形象弓而得名。弓鱼个头不大，体长15—20厘米，体重约50克左右。弓鱼味道十分鲜美，我们在60医院的食堂里也能经常品尝享受。

后来又听说洱海里放养了太湖银鱼，银鱼对水质的要求也是很高的。原来洱海的水质是很好的，应该能满足银鱼的生长需要。就是不知道洱海里有没有银鱼的天敌？

说到银鱼，我就想起老家的一件事来。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国家在扬州江都建引江闸，搞南水北调工程。冬天农闲季节，十多万农民来到老三阳河西侧，开挖一条新三阳河。十多万农民，大兵团作战，靠肩膀挑、小车推，挖出了百米宽，几十里长的新三阳河。两边的河堤高达十多米。挖河的农民白天干活，按完成的土方量计算报酬，领取大米，报酬低得可怜；晚上用稻草打地铺住在沿线老乡家堂屋里，或自搭的帐篷里，条件非常艰苦。那时候的农民，无论是因开河需要搬家的，还是参加挖河的，或者家中有挖河民工入住的，根本就不清楚什么叫“拆迁安置补偿”、“私闯民宅”、“扰民”和“维权”。他们为新中国的建设作出了巨大的牺牲和奉献，立下了不朽的功勋。

一段一段的新三阳河挖成后，在全线贯通引入其他河水前，这一段段新三阳河河床里只有地下水和天落的雨水，没有受到任何污染，除了农民的汗水，无任何杂物，河水清澈见底，没有见其他鱼虾，却有无数的银鱼繁殖生长。渔民们从河里捞出一桶桶银鱼到村子里叫卖，价格便宜极了。这些银鱼放在桶里，就像是用水泡过的粉丝，透明细长。用这样的银鱼做银鱼炒蛋，味道好极了。饭店里的银鱼炒蛋，简直不能与之相提并论。真不知道这些银鱼是从哪里来的？难道是农民的汗水转化而成来回馈农民们的吗？

五

医院的晚餐吃得比较早，晚餐后到太阳下山约有二个小时的时间可以外出散步。60医院的伤病员都喜欢出医院大门向右拐沿城墙边向东下行数百米，去洱海边散步，看渔民捕鱼。途中要从一个种马场旁路过。

种马场实际上就是一块用矮墙围起来的院坝，站在高处 ，可将院坝里发生的事一览无余。有时候看到院坝里有人员牵马匹走动，大家会在远处隔墙围观。一天见到种马场工作人员牵着一匹高大漂亮的枣红色公马走到一匹母马后边，少停片刻，就在公马的马背上右侧靠肩胛处由前向后推揉多遍，接着又用力拍打几下，说来也怪，原来安静的公马变得狂躁不安了，紧接着就昂首张口嘶鸣不已，向着前方的母马将前蹄腾空起舞，工作人员熟练地协助公马与母马交配，等到一定的火候，工作人员又强行将公马与母马分开，可能为了保护公马和母马，不让牠们消耗太多的体力吧。整个过程，看起来有些“暴力”和“黄色”，却也是令人惊心动魄的。人与人之间要讲人性，兽与兽之间可能会有兽性吧，这人干预兽或兽伤害人，就没有什么“人性”“兽性”可言了。一场未成年人不宜观看的表演结束了。忽然空中好像飘来多片树叶，飘到近处，发现是蝴蝶。大大小小不一，花花绿绿不同。还有少数首尾相连成串的。是到蝴蝶大量繁殖的季节了。老病友付连长又悄悄约我一起去蝴蝶泉欣赏蝴蝶。

六

蝴蝶泉离大理古城大约只有十多公里的路程。去蝴蝶泉欣赏蝴蝶，我与付连长一拍即合。第二天午餐后，我们两个人，穿好军装，整理好军容风纪，出医院大门后，向左拐西行数百米就到了滇藏公路边，在那里等候大理往喜州丽江方向的车辆。在云南开车的司机都有一个好传统，凡是在途中尤其是山路途中见到有人要搭便车，都很乐意效劳带上一程。当时正是“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学习人民解放军”气氛很浓的时候，解放军走到哪里都会受到礼遇的。我们两个人穿着军队干部服（干部服有上下四个口袋，战士服只有上面两个口袋。）出门运气是不会差的。不一会儿，来了一辆军车，驾驶员是一个部队小伙子，见到两个老兵招手，就将军用卡车停到了我们面前。知道我们要去蝴蝶泉，很高兴就让我们上车了，因为他是去丽江的，正好要经过滇藏公路与往蝴蝶泉去的路的交叉口，他要我们挤进驾驶室坐，我们怕影响他开车，也怕热，就爬进卡车车厢里，像阅兵的将军一样站在车厢前部扶着挡板，欣赏路边白墙黑瓦的民居和不远处的苍山洱海美丽的风光。车速很快，不多久就到喜州，过了喜州再向北行驶几公里就到蝴蝶泉了。在交叉路口，我们下车与驾驶员小伙子挥手告别，沿滇藏公路西侧的一条大路向西上行，看见路边淙淙流动的清泉，我们逆流而上，继续向西走了约半里光景，就到了山脚下。只见有一棵一人难以合抱的大树，由北向南倾斜，几乎将下方一个四五十平米的水池全部覆盖。水池边用石块砌成不标准的长方形。水池北边的大树，有些树根已挤入水池中，树根部的小洞中有清泉涌出，池水清澈如镜。池边的石块上有“蝴蝶泉”三个大字，是诗人郭沫若的手迹。泉旁这棵大树据说叫合欢树，每年农历四月初开花，我和付连长来得正是时候，只见树上的花形如蝴蝶，触须和翅膀都栩栩如生。还有那数不清的真蝴蝶须尾相接成串成条，从倾斜的树干树枝上悬挂而下，直垂至水面，每条长短不一，长的约有七八十公分，短的也有三四十公分左右。空中的蝴蝶翩翩起舞，五彩缤纷；来来回回，络绎不绝，蔚为壮观。池边没有什么像样的建筑，也没有见到其他游客和管理人员。我们仿佛是在自己的私家花园里游览。当时我头脑里闪过一个念头，对付连长说，如果我们能在这里拍一张照片留作纪念该多好啊！在当时这是一种奢望。因为照相机是高档商品，只有少数高干高知家庭才能拥有照相机。除了相机昂贵外，胶卷和印照片的花销也很大，普通职工每月仅仅三四十元工资，是根本消费不起的，至于农民家庭就更不用说了。

当我们准备原路返回时，发现水池东边的大路从山脚往下向东穿过一座石牌坊样的建筑，越过滇藏公路，一直延伸到洱海之滨。我们在滇藏公路的交叉路口等候了不多久，就来了路过的车辆，上了车很快就返回医院了。

蝴蝶泉坐落在大理苍山云弄峰下，大约在4.4亿年前由灰岩、白云岩发育而成，泉水清澈见底，四季涌流不断；因泉边的古树每年农历四月中旬会聚集大量的蝴蝶而得名。

早在三百多年前，明朝大地理学家、旅行家和探险家徐霞客（1578.1—1641.3）就曾经于1637年前后游览过蝴蝶泉。在他的《徐霞客游记》中曾经写道：“泉上大树，当四月初即发花如峡蝶，须翅栩然，与生蝶无异。又有真蝶千万，连须钩足，自树巅倒悬而下，及于泉面，缤纷络绎，五色焕然。游人俱从此月，群而观之，过五月乃已。”可见蝴蝶泉的奇妙景观很早之前就出现了。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1961年秋诗人书法家郭沫若游览蝴蝶泉后留下墨宝蝴蝶泉三个大字并写了长诗《蝴蝶泉》：蝴蝶泉头蝴蝶树，蝴蝶飞来万千数.

首尾联接数公尺，自树下垂疑花序.

……。从此蝴蝶泉才渐渐为人们所知晓。《五朵金花》电影风靡全国后，因一首耳熟能详的歌曲“大理三月好风光,蝴蝶泉边忙梳妆,蝴蝶飞来采花蜜,阿妹梳头为哪桩……”，《蝴蝶泉》才真正广为人知。

　　其实蝴蝶泉原名无底潭，改名蝴蝶泉还有一个美丽的传说。据说无底潭边住着樵夫张老爹和美丽聪明的女儿雯姑。一天，父女俩上山砍柴，忽见一只受伤的小鹿跑来伏倒在雯姑身边，呦呦哀叫。不一会，一个手持弓箭的年轻猎人追了过来。雯姑抱起可怜的小鹿向猎人求情，请求不要杀死小鹿。猎人名叫霞郎，他接受了雯姑的请求，即以小鹿相赠，并从药囊中取出药粉，为小鹿敷药治伤。雯姑对霞郎非常感激。此后，他俩常在无底潭边相会。雯姑还把自己绣有一百只蝴蝶的“百蝶叶”，作为爱情的信物送给霞郎。谁知，大理城的虞王对美貌的雯姑早就垂涎三尺了。他求婚被拒后，借口要让雯姑去虞王府里绣百蝶，想把她抢走。张老爹上前阻拦，竟被虞王府兵丁活活打死。通人性的小鹿目睹这一幕惨状，立即飞奔上山找到霞郎，咬着他的衣裳往山下拽。霞郎来到无底潭边，见雯姑不在，张老爹被人打死，料定是虞王府所为。他安葬了老人，随后便背上弓箭，骑马举刀赶到虞王府。趁着夜深人静，霞郎救出了雯姑。虞王发现后，急派总管率兵追来。霞郎张弓搭箭，百发百中……无奈追兵人多势众，霞郎只得护着雯姑且战且退，最后退到无底潭边。这时，霞郎的箭射完了，刀也砍断了。在无路可逃时，霞郎雯姑相抱着跃入无底潭，小鹿也跟随主人跳入潭中。说来也怪，就在他们跳潭时，万里晴天突然变为电闪雷鸣，下起暴雨，把虞王的总管和兵丁吓跑了。很快雨过天晴，鸟语花香，潭中飞出一对大彩蝶，随后又飞出一只只彩蝶。相传，他们就是霞郎、雯姑、小鹿和霞郎贴身所带的“百蝶叶”的蝴蝶变出的。

为纪念霞郎、雯姑，人们把无底潭改名蝴蝶泉，还在他俩跳潭殉情的农历四月十五这天，到蝴蝶泉边凭吊，怀念这对坚强不屈的情人。一对对情侣恋人，还在这天到泉边聚会，唱歌，跳舞，倾诉爱意之情。四面八方的彩蝶，也在这天纷纷飞来泉水边相会，遂成大理的一个奇特景观。

七

我在大理60医院治病休养期间，还见到过苍山云景变幻万千的奇观。其中最有名的就是“望夫云”和“玉带云”。

望夫云常常在万里无云的大好晴天，忽然出现在苍山的玉局峰顶，是一朵亮如银，白似雪的云彩。它洁净而奇丽，柔美而轻盈，在深邃的蓝天十分醒目。

须臾间它却由白逐渐变黑，越升越高，身影也愈拉愈长，形如一个身材窈窕披头散发的女人。这就是传说中的“望夫云”。望夫云出现后，洱海随即会狂风大作掀起阵阵惊涛骇浪，渔船不能出海，因此望夫云又被称为“无渡云”。

在雨后初晴，碧空如洗的时候,苍山翠绿妩媚的宽大的胸前，人们时常会幸运地见到一条乳白色的云带在婀娜多姿地飘荡着，犹如盘居在苍山身上的玉带。被叫作“玉带云”。妩媚动人的玉带云的出现是一种丰收的预兆。按白族的农谚所说，“苍山系玉带，饿狗吃白米”。

望夫云和玉带云其实是苍山洱海特殊的地形位置，在气温变化空气流动时产生的自然现象。有关望夫云，人们又赋予她一个凄美的爱情传说。

民间相传南诏王有个美丽、善良的公主，公子王孙争相求亲，她都不称心。一年春天，公主在绕三灵盛会上结识了玉局峰的年轻猎人，但父王已将公主许配给大将军，要择定吉日成亲。公主得到喜鹊帮助，把消息告知猎人。猎人在苍山神的帮助下，月夜飞入王宫，把公主带到玉局峰，于岩洞内成亲。南诏王派人四处寻找公主，但不见踪影。海东罗筌寺高僧罗荃法师告知南诏王，他用神灯照见猎人和公主住在玉局峰。即派乌鸦去通报公主，要她快快回宫，不然，他将大雪封锁苍山，把她和猎人双双冻死。公主说她死也要跟猎人在一起，罗荃法师即用大雪封锁了苍山。为渡严寒，猎人迎着暴风雪，飞入罗荃寺盗出冬暖夏凉的七宝袈裟。当猎人飞回至洱海上空时，罗荃法师追赶上来，口念咒语，用蒲团把猎人打入海底，化为一只石骡子。公主知晓，忧愤而死，化为一朵白云，忽起忽落，好像在向洱海深处探望。此时，洱海上空也有白云飘浮，两朵云互相呼应，狂风大作，掀起巨浪，吹开海水，现出石骡，风才止息。是公主与猎人相会了。

八

现在的中青年人， 几乎每个人都随身携带有一个智能手机，不少老年人也不甘落后，紧跟时代的步伐，也学会了使用智能手机。无论何时无论何地他们都可以及时与家人或亲友联系。外出旅游不管是在国内还在是海外，都可以用智能手机拍照片、拍视频、录语音、发微信与家人亲友分享；甚至干脆打开摄像头让家人亲友与自己一同欣赏美丽的风景。他们根本无法想象或体会到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游子精神的孤独与生活的艰难。同样，生活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人，也无法想象今天人们的幸福生活，交通如此快捷、通讯如此方便。即使在神话故事中的“宝葫芦”里也没有出现过像智能手机这样功能强大的法宝。

当我在大理贪婪地欣赏美丽的风景时，总想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与远在广东龙川的湖珍分享。当时唯一的办法就是写信，按中国传统的文化使用书信保持着相互联系。邮路通畅时，一封信寄到对方手中要5—7天，收到回信那就是十天半个月后的事了，邮路不畅时，常常一个月也难通音信。我只好随时随地将见、闻、思、想记下，用一封封长长的书信与千里之外的湖珍分享。这一封封长信，如同一颗颗梦想的种子撒进了湖珍的心田。湖珍也梦想着能与我一起游览她梦幻中的大理。可惜那一封封长信，湖珍没有能保存下来。因为在当时的政治气候下，因书信、日记被发现被查抄而招来麻烦和祸端，甚至牢狱之灾的事时有耳闻。湖珍只好忍痛将那些写有美丽的风景见闻、火热的青春情感、甜蜜的爱情私语的封封长信，阅读后全部销毁了。她担心那些带有“浓厚小知情调”的书信，在部队集体生活中，万一丢失或被他人发现，会给自己和心爱的人带来麻烦。这并非是湖珍杞人忧天。听说我们有个老同学，上高中时就入了党，在大学里爱党爱国崇拜领袖，表现很优秀。在连队当兵锻炼时，一天，他走到正在听广播的战士身边，听广播里拉长声调的叫喊声，就说了一句“怎么听起来像驴叫啊！”，他不知道广播的是副统帅录音讲话。就是不经意间说了一句平常话，为自己带来了牢狱之灾，断送了自己的政治生命，几乎毁掉了自己的一生。那个热爱副统帅有着“朴实阶级感情”的战士，向上级告发了他“侮辱副统帅”的言论，上级有关部门立即派人调查，确有其事。这个老同学有口难辩，有关部门也爱莫能助，谁敢引火烧身啊！湖珍将封封长信销毁，直到许多年以后，离开部队回到家乡，讲到毁掉的信件，还常常自责，耿耿于怀，因为那些信件无法复原了。

那个年代的青年男女谈恋爱，一般都非常低调，像地下工作者一样，都是单线联系，很少会让第三人知道。对待感情很认真严肃，互相牵手的机会都很少。恋爱过程如同酿制老酒，密封、专一，酿制时间越久，出来的陈酿味道越纯，香气越浓，直到谈婚论嫁时，才肯公开恋情。如果轻易公开恋情，万一恋爱不成功，怕被別人贴上感情不严肃，生活作风不检点的标签，給自己清白的人生撒上污点。他们追求“海枯石烂心不变”，纯洁的忠贞不渝的永恒的爱情。

而今一些时髦的青年男女，恋爱时喜欢高调张扬，在公众场合就旁若无人地拥抱、接吻、“撒狗粮”，就怕天下人不知道，甚至将未婚同居视为正常。他们的恋爱过程如同吃方便面，重口味，初尝时还觉得味道不错，时间久了就生厌倦。将爱情当消费，怕承担家庭责任，闪婚闪离的现象时有发生。

那些信件虽然毁掉了，但梦想的种子却在萌芽生长。尽管家乡与大理古城远隔千山万水，还是想去大理一游，也好回味当年爱情的甜蜜。

终于等来了机会。1991年上半年，湖珍首次负责分管的公司生产特种气体和双氧水工程项目圆满成功，顺利投产。公司决定嘉奖该工程项目的主管和技术人员，给他们一次外出参观旅游的机会。由湖珍带队外出参观旅游，湖珍就公私兼顾了一下，提议去昆明大理参观游览，得到了大家的赞同。

1991年6月去昆明大理终于成行，实现了她二十多年前的梦想。这一次她在大理古城内慢步，想寻找已毁掉的长信中所述的点滴；乘船在洱海上观光，远看苍山的“玉带云”，近观洱海上的“小普陀”、“观音阁”，游览了洱海公园、三塔寺、蝴蝶泉等景点。回家时还带回了大理特产大理石，直径约15公分和直径22公分的圆形大理石板各四块，石板上有天然的山水画。八块石板很沉，幸亏当时还年轻力壮，能从千里之外背回家，如果是现在，肯定是力不从心了。这次虽然玩得很开心，湖珍总感觉有点美中不足，因为没有和老伴一起同游。

九

我们与大理古城确实是很有缘分的。2007年10月，见到上海铁路部门有“夕阳红专列”，组织老年人游览湖南张家界、贵州黄果树、云南昆明大理丽江等景点。见到行程中有大理，我们毫不犹豫地就报名参加了。这时我离开大理已经三十八年了，湖珍也离上次游览大理十六年了。年轻时的梦想，过了花甲之年得以实现，也是人生一件乐事。

这次老两口游览大理古城，注重寻找记忆中的大理古城，寻找梦幻中的大理古城。大理古城和原来的下关市已经合并为大理市。进了大理古城门，感觉变了样。原来的石块路面变成了水泥或柏油路面；狭小的主街道也变得宽敞了些；古朴苍桑的气氛少了，不时出现在眼前的咖啡馆及外国游客的身影，给古城增添洋气与时尚。我努力寻找当年军部门前的那条路，有石碑、石刻、石雕和石塔的路，然而没有如愿以偿。在原来军部的位置，看到了一片广场，一个有军人站岗的大院门和一个人物雕像。因为是跟团旅游，没太多个人活动的时间，我们在古城门外拍了几张照片就随团离开了古城。

1991年6月湖珍游览大理古城留影

大理古城门

大理洱海公园内

乘船游洱海，可见苍山腰的“玉带云”

洱海观音阁

洱海小普陀

洱海之滨

“洱海月”是大理四大名景之一。明代诗人冯时可《滇西记略》说：洱海之奇在于“日月与星，比别处倍大而更明”。如果在农历十五，月明之夜泛舟洱海，其月格外的亮、格外的圆，其景令人心醉：水中，月圆如轮，浮光摇金；天空、玉镜高悬，清辉灿灿，仿佛刚从洱海中浴出。看着，看着，水天辉映，你竟分不清是天月掉海，还是海月升天。此外，洱海月之著名，还在于洁白无瑕的苍山雪倒映在洱海中，与冰清玉洁的洱海月交相辉映，构成银苍玉洱的一大奇观。

通往蝴蝶泉边的大路

蝴蝶泉坐落在大理苍山云弄峰下，是我国4A旅游景区，蝴蝶泉的水域面积约50平方米，大约在4.4亿年前由灰岩、白云岩发育而成，泉水清澈见底，四季不断流，泉水两边的古树成荫，每年春夏之际因聚集蝴蝶而得名。每年的农历四月十五在这里举行“蝴蝶会”，是最适合游览的季节。

蝴蝶泉边，因在树阴下，照相光线不好。

蝴蝶泉边石块上郭沫若手迹雕刻

大理城外三塔寺

即崇圣寺三塔，位于大理古城西北部1.5公里处，是由一大二小三个组成。大塔叫千寻塔，当地群众称它为“文笔塔”，通高69.13米，底为9.9米，凡十六级，为大理地区典型的密檐式空心四方形砖塔。塔顶有铜制覆钵，上置塔刹，塔顶上角设金翅鸟，在1925年大理地震时随搭刹震落。南北小塔均为十级，高42.19米，为八角形密檐式空心砖塔。三座塔鼎足而立，千寻塔居中，二小塔南北拱卫，雄伟壮观，显示了古代劳动人民在建筑方面的卓越成就。1961年3月4日，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一批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2007年10月老两口游览大理古城门留影

大理古城门

大理古城简称叶榆，又称紫城。 位于云南省西北部，横断山脉南端，居于苍山之下，洱海之滨，古城占地面积3平方公里，为方形城池，每边约1.5公里，城区总面积约3平方公里。古城四周有城墙，城墙内层为夯土，外披石块、大砖各一层，城设四门及四门楼。自明代建城以来历600多年，古城的规模、布局基本无大的改变。城内街道纵横、交错有致，为典型的棋盘式布局。城内保存有大量的清、民国时期的民居及武庙、杜文秀帅府、西云书院、考试院、城隍庙、清真寺、天主教堂、基督堂等古建筑。

大理民居及苍山

苍山又名点苍山。苍山山脉由十九峰自北向南连脊屏列组成最高点海拔4122米（马龙峰），最低点海拔1360米（漾濞江与西洱河交汇处），4000米以上山峰有七座。苍山东坡两峰夹一溪，形成了十九峰夹十八溪的梳状地貌。西坡的鸡邑铺有温泉出露，水温约为36℃。苍山东坡的洱海盆坝区年均气温15℃，西坡漾濞江河谷区年均气温16.1℃，年降雨量均在1050毫米左右

大理古城内

大理古城外

兵马大元帅府前

曾经的军部所在位置

欣赏网络上“风花雪月”及蝴蝶泉的美图美照

苍山即点苍山，苍山雪是指苍山顶上一年四季不化的积雪。

洱海之滨

玉带云

望夫云

洱海月

上关花

蝴蝶泉

牌坊上书“蝴蝶泉”三个大字，郭沫若1961年游大理时留下的墨迹。

蝴蝶泉

1991年6月，湖珍从大理买回的带有天然山水画的圆形大理石板，至今保存完好。直径22公分的4块， 直径25公分的4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