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里

米粒儿

　　你住不信？ 每个季节都有它独特的味道。哪怕是闭着眼睛，也能嗅到它属于不同时间段的气息。就如此刻，不冷不热，不风不雨，我的肌肤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明媚的春天。

虽然，北方的春天完全不像个春天，没有绿树繁华，可空气却极好。暖暖的，懒懒的。

走吧！去涅河边上。

两个女孩从路的对面慢悠悠地骑车而过。披着头发，敞着白色上衣。突然，一个女孩扭头过来，肤白唇红，眼神却有点呆，是戴惯了眼镜却忘了戴时的呆滞。另一个则是素颜，却如大睡初醒般慵懒，极度疲倦。两个人边走边聊，却原来是正准备参加什么面试，好几天都不曾好好休息。互相鼓励说，再熬几天，过了就好了。

　　她们青春的背影，让我想起某人。那个春天，某人还在乡下上班，我在离他近百里的一个地方工作。周末难得见一面，他却因要去市里参加培训月余，出发前想回家看看母亲，于是骑了那辆早已立下汗马功劳的八零摩托车驮我回家。

也是这条路，也是这道街。某人说二十分钟就可以到家，边说边扭动车把。只听得轰轰轰的几声响过，摩托车便飞跑了起来。柔和的风突然硬了，有了力道似的，只觉得脑门子疼。某人笑说，女人就是女人，不经吹。看我，想吹就吹。叮嘱他慢点，他却赌气似的更快了。我的心悬起来，紧紧抓住了他。却不料，风太猛，把帽子竟一下子刮飞了。待回头一看，几乎看不到踪影。他忙又掉头回去，帽子在路边甩着，灰土土的。下车，捡起，拍打几下又戴着，继续赶路。而这一折一返，让他也不再飞车。某人说，早知道就该听你的，不至于返工。

想起古话儿说的，不怕慢，就怕站。其实，啥事儿不是这样呢？某人后来虽没有改掉这种毛躁的性子，不过在好多事情处理上，慢慢地也有了细微的变化。

　　向前走着，一个年轻的女人正追着孩子跑，小孩子跌跌撞撞地向前，女人却没有拉他，只让他在人行道上跑着笑着。这让我想起我的艺宝贝。那时她就是这样子，总喜欢出去玩。可有一次她还是哭着说，我没有童年。我之前告诉她的，如去山上摘花儿，摘果子或者下河里捞蝌蚪，捉小鱼之类的，她都没有玩过。最多只是在我的视线范围里滑滑坡儿，或者和小伙伴们跳皮筋玩。不过也只是很短的时间。她读书过早，作业太多，压得她受不了。倘若能够时光倒流，我定不会让她早早入学。让她好好玩耍，快乐地享受童年。然而，说这些只是徒增了烦恼。她，此刻，不也和刚刚路过的那两个女孩一样吗？为了能有个好工作拼命苦读。这春光。又哪里顾得上看看呢？

　　风迎面吹着，慢慢走着，也是一种幸福。我上海和深圳的几位文友，此刻都只能暂居家中。虽有繁华千树，可又哪里有时间去欣赏呢？曾经羡慕着大都市的现代感与不可预知的无限可能的未来，遗憾着只能局限于这一方小天地，而失去了许多本来可以收获的东西。此刻，却释然了。这个小小县城，山光水色绝佳，风暖日丽，享受着悠闲与慢节奏，不也是人间的一件快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