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孙儿笔记之二十四》——童趣

老实人

　　小孙子进入幼儿园后，我跟小孙子朝夕相处的时间就不多了，因此，我考虑《研究孙儿笔记》在他入园之后要告一段落。

　　事实上，我们爷孙之间的密切接触并没有因此而中断，尤其是寒暑假期间，他依然会跟我们一起避寒和避暑，这期间，我们又会有大把的时间生活在一起，又可以近距离地体察到他成长中的许多无法预见的乐趣。

　　虽然我曾几次说《研究孙儿笔记》要打住，但手机的记事本里面，关于他成长趣事的记录依然还在增加，今天又回看了一遍，感觉有些片段很有打包留存的必要，因此，拟从近期记录的生活片段中挑选几段出来，放进美篇，这《研究孙儿笔记》，不妨再做延伸吧。

一、识文断字（四岁三个月）

　　去年开始，他妈妈给她买了一套科普丛书，是一本本图册，辅以少量文字，内容涵盖天体形成，生命起源，对地球和海洋的认识，以及跟人类生活密切相关的房屋、车辆和各种各样的交通工具。

通过对这套书的阅读和理解，有利于他对于所处环境和身边的事物有一个粗略的科学认识。

小孙子很爱看，经常拉着我们跟他一起看。渐渐地，他发现图册里面那些文字注释很重要，那里面承载着许多信息，因而会要求我们指着书中的文字一字一句地读给他听，显然，他渴望自己能早些看懂书中的文字。

　　一段时间以来，即便是走在路上，看到路边的任何牌匾，他都经常会要求我们指着上面的文字念给他听。

　　昨天在海花岛上，他突然指着路边的一个广告牌问我，那上面写着些什么？我看了看，知道那上面是在介绍附近的博物馆有些什么看点，然后就简要地告诉了他。

　　他问：在哪里看呢？

　　我回答：不清楚，不过，反正就是在附近这些博物馆里面吧。

　　他指着那块牌子接着问：那上面写着8号馆，这个8号馆里面有些什么呢？

　　他这一问，倒把我弄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我刚才没有认真看，这块广告牌正是专门讲八号馆里面的馆藏。小孙子已经多少认识一些字了，别看他在问这问那，其实他自己多少是有点儿意识的，他在向我们提问时，其实自己已经有所猜想。所以，真还不能随意地敷衍人家。

　　今天上午，我看到他的盒装奶只剩下一盒了，便自言自语地说，只够今天晚上的了，今天下午，最迟明天下午，我必须出去给你另外买一箱回来。

　　没想到，他的注意力就由此转移到金典奶的包装箱上了，他自己在那里翻来覆去地看，不认识的字就问奶奶，直到明白了包装箱上的文字内容。

　　之后，他转向我说：爷爷，那个牛奶，你今天下午就必须出去买了。

　　我问他为啥这样说？

　　他说：这个是有要求的。

　　我不解。

　　他拉着我去看那个包装箱，上面写着如下的文字。

　　我告诉他，人家的意思是清晨、中午或者晚上都可以喝。

　　他说不对，人家说的是清晨、中午和晚上都要喝。

　　我知道跟他三言两语讲不清，只好敷衍他说，好吧，我知道了。

　　下去，我出去买牛奶时，故意没买金典有机奶，而是换成了特仑苏有机奶，自然，这个包装上的文字是不一样的。

　　拿回家后，他发现包装变了，问我为什么不一样了，我告诉他是一样的，都是有机奶，它们的营养成份是相同的。接下来，我故意跟他说：这种奶没有写清晨、中午和晚上都要喝。

　　他竟然马上回答：这个不需要写，因为人家认为你已经知道了。清晨、中午和晚上都要喝牛奶，这个是有规定的……。

二、亲近（四岁三个月多十天）

　　小孙子不知道在哪里听到了亲近一词，又不甚明了，便来问我：什么叫亲近？

　　我告诉他：亲近就是对你最好，最爱护你的人。比如外公外婆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

　　没想到他马上说：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是亲近，爸爸妈妈可不算亲近，他们有时候会对我很疯狂。

　　他这里用了疯狂一词，令我十分惊讶。

　　我问他：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会疯狂？他回答：“在我做错了事情的时候。”

　　我说：我猜想，不是在你每次做错事情的时候，一定是你做错了事情，爸爸妈妈告诉了你这样做不对，并且告诉了你正确的做法，你还是没有改正，还在继续犯同样的错误。如果是这样，爸爸妈妈肯定就要生气了。这就是你说的疯狂吗？

　　他点点头。

　　我告诉他：你刚才对亲近的理解是不准确的。正因为爸爸妈妈是你最亲近的人，他们才会最关心你，最想保护你。他们会对你做错了事情不知道尽快改正而着急。因为他们知道，如果你习惯了错误的做法，长大以后是要吃亏的。

　　他马上问：什么是亏？吃亏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自己引出来的话题就必须面对，只好有些牵强地说：亏的大概意思就是痛苦，就是说，如果你不按照爸爸妈妈跟你说的那样去做，长大以后就会遭受很多痛苦。而爸爸妈妈是你最亲近的人，他们当然不想让你遭受太多的痛苦，所以，他们看到你做错事情不改正时就会很难受，很着急。

　　听到这里，他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我接着问他：为什么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也是你最亲近的人？

　　他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说：那么，你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是你最亲近的人吗？他同样摇摇头。

我马上告诉他：因为——如果没有你的爸爸妈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你这个人。

他认同这一点，像是有所领悟。

　　我接着说：同样的，如果没有外公外婆，就不会有你的妈妈。没有爷爷和奶奶，就不会有你的爸爸。这下，你知道为什么说爸爸妈妈、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都是你最亲近的人了吧？

这一次，他笑着点了点头。

三、不能打小朋友（四岁三个月多二十天）

　　我家小孙子有点儿奇怪，他的运动机能并不突出，运动中的反应比同龄小朋友还略显迟缓，但是，他却对于所有的体育运动都有着浓厚的兴趣。在（我们跟他约定的）他每天的看电视时间里，他几乎是全部用来看体育节目，无论什么球类运动，冰上运动以及水上雪上运动，他都会看得津津有味。

今天看完拳击比赛，竟然意犹未尽地要跟我玩玩拳击。我不知道怎么跟他玩拳击，便立即表示了拒绝。

此时的他正在兴头上，哪管我愿不愿意，只管挥舞着他那个小拳头，嗨嗨嗨地就对着我的脸上打过来。

别看他是小娃娃，他那小粉拳使足了劲打过来还是有些难受（因为电视里面那些拳击手都没有手下留情的）。喊他别打，他也并不理会，大有不把我KO倒地就不罢手的架势。

　　我伸手抓住他的手说：你再打，我就要打你了。

他笑着说：小朋友可以打大人，大人不能打小朋友。

　　我问他哪里有这个规定？他说有这个规定，大人就是不能打小朋友。

我告诉他，如果小朋友要打大人，大人也是可以打小朋友的。

　　他马上说：小朋友太小了，还没有痛过几次，所以就受不了别人打……，所以，小朋友是不能打的。你们大人活的时间很长了，你们已经痛过很多次了，你们受得了，所以，大人可以打。

我反驳他：哪有这样的道理？既然小朋友痛得不多，以后你也要长大，也要痛很多次，那我现在就应该打你呀，让你多痛几次，快点儿长大。

　　他还是自顾自地说：不能打，真的不能打，小朋友是不能打的。

我说好吧，我不打小朋友，但是，你也不能打我。

他依然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小朋友可以打大人……。

　　要是小朋友犯了错误呢？难道小朋友犯了错误我们也不能打吗？我接着问他。

他说：是的，小朋友犯了错误也不能打，小朋友自己会改正的。

　　“要是小朋友不懂，根本不知道错了呢？”

“小朋友慢慢地会懂，会慢慢地改正自己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