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那时候农村的房子大体都是土坯房,也就是做房子用的砖是用泥巴制成的坯,放在太阳下面暴晒几天就做成了砖,条件稍好的家庭,会把这个土坯砖进行烧制,制成了正宗的土砖,我们把他叫神砖,一般用在房子从地基开始到成人的胸部高,之上就用没烧制的土砖了,也许这种土掺杂了其他的东西,不然的话,这种土砖能够建房子呢,颜色也比一般的土的颜色要青,但是不管怎么样土坯房和房前的硬泥场,浑然天成,非常和谐。房间里那就不同了,或许还会用石灰水将房间墙壁涂成白色,涂上若干层以后,墙壁也还算结实。</p> <p class="ql-block">在我的梦中多次出现的场景是这样的,冬季晴了许久的乡间,场边缘的稻草堆旁若干悠闲而壮实的土鸡,时不时鸣叫几声,兴奋过度玩耍后疲惫的我俨然在稻草垫底而松软的粗布床单床上酣睡,房中别无他人,那种静谧,那种暖洋洋,是最适合睡觉的,及至醒来看见阳光成束的射进来,空气中的尘埃在阳光中曼舞,还有鸡鸣狗跳在伴奏,大人们在另外一间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那种亲人间的透彻的轻松的朴实的语调忽隐忽现的传进我的耳朵,我也只记得旋律,内容是再也想不起来。实在有趣极了,那时候我们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连电视机也没有,玩得兴致勃勃的就是老表们上学路上烤火用的小火炉和煤油灯。看来人类对光明和温暖的追求,从小就根深蒂固啊!</p> <p class="ql-block">那种小火炉的制作极为简单粗糙,就是高约二十公分的一个铁罐,一般常见的就是麦乳精的铁罐,用铁钉在罐体的下部扎出密密麻麻的小孔,然后用铁丝制作一个提手,上学之际,从家里的灶膛里取出一点火炭,路途之上在路边随便抓取一点枯草塞进小火炉,倘若塞进去的枯草没有燃烧而冒出烟,那就再简单不过了,因为罐体是镂空的,只需要把小火炉在空中抡几圈就可以了。在互相追逐与小火炉的燃灭之间,三四公里的上学路途就会显得很轻松了。</p> <p class="ql-block">那时候也有手电筒,但是一般人家是消费不起的,电池的生产也不合格,电池用不了多久就需要更换,而且还比较贵,所以煤油灯是那时候的照明主力。煤油兴许不贵,所以外婆在年前都要多购买一点回来,在家里备用,时常看见几个老表和舅舅,名义上是找外婆借一点煤油,其实质上我也没见还过。有需求就要供给,煤油灯有两种,一种是玻璃制作的,灯捻都是用旋钮调节,主要是在比较讲究的场所。而乡下用得多的就是用白铁皮敲制而成的,外形像个茶壶,只不过缩小几倍,灯捻就从“壶嘴”穿过。“壶体”倒进煤油后,就可以点燃“壶嘴”了。</p> <p class="ql-block">进了房间在墙壁上随便钉个钉,把灯挂在那就是“壁灯”。堂屋里,从房梁吊一根铁丝,末端弯个钩子,就成“吊灯”。在吊灯下有时候我们吃过饭,有时候,他们会押宝,一个个聚精会神,群情激昂的。外婆和外公一般晚上是不会外出的,而我们在过年期间,异常开心,总喜欢晚上三舅四舅大舅家到处找老表们闹,外婆的灯就被我霸占了,外婆无奈,幸好还有破旧的煤油灯备用,到了稍微晚点的时候,也举着灯到处去找我们,看看我到底在哪家睡,才会安心的挪着自己的小脚回去。</p> <p class="ql-block">还是这双小脚,在那一年不再挪动,母亲说,外婆因为小明过十岁接客,新店洪山来来回回几趟,累到了,没几天就过世了。小明今年41岁了,一晃眼,外婆过世三十多年了!还好,我依然记得那个在外争硬气,在家讲和气的老人!我依然记得旧社会缠过足的,受过苦的老人!我依然会记得慈祥而天真的外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