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回家的路上,一排圣洁的白玉兰跃入眼帘。时间还有,于是泊车,欣赏,观察,拍摄。</p><p class="ql-block"> 好大的一棵,两棵,该不是一年两年就有的吧?可往年,都是来去匆匆,无暇顾及。</p><p class="ql-block"> 今天,是老父的忌日。前两年,已离家在外打工的哥哥一再说,你如果忙,就不用回来,我回就行了。传统的老父在世时,家里如有诸如祭祀类的活动,也多不用我参加。他认为,我烧的纸钱都被我婆家的先人抢了。可自从父母都走了,每逢忌日、清明等,我都固执的坚持回家,先看看空着的老屋,屋前的菏塘,再去哥哥家。这是我的心意,我想敬,得敬!</p><p class="ql-block"> 老父亲离开整整四年了。也就是在近一年,我才似乎真正走出来,每每想起,还忍不住潸然泪下。</p><p class="ql-block"> 父亲的一生,集苦难、多灾多难,却似雪中青松,又像水中浮萍。少年丧父,养母带大。有多个同父异母的亲姐疼爱,还有近在身旁的生母及继父的关照。但,终自认为是孤儿。</p><p class="ql-block"> 据他老人家在世时所说,土改,大跃进,文化大革命,改革开放等等时代变迁,在他身上,都突显人生拐点。出生时是少爷,十岁左右随养母讨过饭,养母去世后,十八岁只身去省城闯荡。好像是六十年代初又返乡,和我母亲成家后,随着我们兄妹仨相继出生,便也基本安居乐业。</p><p class="ql-block"> 说起学业,父亲一直说是“完小毕业”。字面理解,应该就是小学毕业吧。据老父说过,他当年考上了陈洋中学,并且和他一个表侄(成年后在该中学任教,且后来是我和我哥的老师)是同班同学。就因为经济困难,出嫁的姐姐们也都各有自家的难处,仅报到上学三天交不起学费无奈终止了学业。父亲头脑聪明,思维敏捷,考虑问题有条理。我在学习中,工作上,大事小事,都爱找他那求教,这样一直持续到他晚年。</p><p class="ql-block"> 父亲还写得一手好字,尤其是毛笔字,在过去春节没有现成对联买时,家中的对联都是父亲亲自写。当然,每每铺纸洒墨前必说教我们一番,可我们仨,终究没赶超他。</p><p class="ql-block"> 上次回家,应该是春节前吧。刚到老屋,隔壁独居的刘奶赶忙过来,她耳朵有点背,我需大声说,她或许能听到。但她边流眼泪边喃喃自语,我听得真切,大意是说我妈走了也有好几年了,以前常一起串门………</p><p class="ql-block"> 今日我想着带点蛋糕回去给她,可她怎么都不愿接收,任我怎么说,她都念叨一句:“我不吃这个,下次又不晓得你什么时候回来?”后从她儿子处得知,她一辈子不能欠人情,这已成了习惯。</p><p class="ql-block"> 我释然。哦,家与我,我已成过客。</p><p class="ql-block"> 写于二零二二年农历初九夜</p> <p class="ql-block">回家路边的白玉兰</p> <p class="ql-block">老屋里母亲用过的“小扁子”</p> <p class="ql-block">三叔在整理他用来捕野味的工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