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七月（二）——叶城、和田&塔克拉玛干沙漠

毕亚平

　　2021年7月6日，游毕帕米尔高原，我们沿着喀喇昆仑公路返回喀什。

7月7日早餐后，从丝路千年古城喀什市出发，走上了南疆小环线。这一路，我们将从喀什经麦盖提、叶城到和田；从和田纵穿塔克拉玛干沙漠到库车；再从库车经拜城到阿克苏，最后从阿克苏返回喀什。见下图里圈的线路

　　上午十时许进入麦喀（麦盖提-喀什）高速，前往位于喀什东南方向180公里处的刀郎故乡、刀郎民间文化的发祥地参观游览。

这里所说的刀郎（人），不是20年前把《2002年的第一场雪》唱遍大江南北的四川籍歌手，而是在叶尔羌河两岸繁衍生息、有着自己独特文化、文明和艺术的维吾尔族的一个分支。具体地域范围包括莎车、麦盖提、巴楚、阿瓦提等地。我们到达的是麦盖提县，这里曾是汉代西域三十六城郭诸国的疏勒国、莎车国属地。

　　路上小杨（导游）介绍：刀郎文化是维吾尔文化的一个分支，它是以民间形式存在着的，无固定内容，无文献典籍记载。刀郎文化的精髓是刀郎乐舞，包括刀郎舞、刀郎木卡姆和刀郎麦西来普。刀郎农民画则是刀郎文化最富有浪漫色彩的延伸和发展。下图来自网络

　　也许是受到疫情的影响，也许还没到旅游旺季，加上不是传统节日，我们到达麦盖提县库木库萨尔乡“刀郎乡里文化园”时一片萧条，完全没有东西可看。文化园内和表演大厅空空如也，据说那些民间艺术家正在田地里做着农活。

　　这是农闲或有表演活动时的景象

　　小杨难为情地说带着我们来看了个寂寞。

大家倒也不完全那么想，通过拍摄乐手雕塑、和与“舞者”做比成样来增加对刀郎文化的理解。

　　这几位还与这里特有的“羊”一道，合影开了个泰。

　　走进刀郎画乡，让人耳目一新。那里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探险纪念馆虽然展板褪色，但记录和介绍的从古至今、国内国外探险家探索和穿越沙漠的故事让人印象深刻，也让我们在穿越前对塔克拉玛干及与之相关的故事了然于心。

　　农民画展厅的一幅幅刀郎农民画作，更是打动人，作品张张画面鲜艳，主题鲜明。

　　有的造型夸张，自由奔放；有的纯朴自然，生活气息浓郁。幽默中透视矛盾，夸张中宣泄情绪。简单通俗，美观大方。

　　据说麦盖提农民画的作者都是土生土长于叶尔羌绿洲的民间艺术家，他们世代都没有离开农耕的土地。由于没有经过任何现代绘画训练，他们的作品不甚完美，但还是有其独特的创作风格和艺术魅力。

　　在那里我们还遇到景区负责人、四川籍的援疆干部。他全程为我们作了讲解，还介绍了其援疆经历，很不容易。他本人也是画家，我们在他的为“庆祝建国70周年”而创作的20米长卷前与他合了影，还购买了以其画作为图制成的冰箱贴。

　　景区内还设有供游人体验的维吾尔族古老的民族传统体育游戏“萨哈迪”（类似于荡秋千)，我和金琦在几位男生的助推下“飞”了起来。

　　午后从麦盖提前往叶城，沿着叶尔羌河一路向南。二十年前的一部反映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屯垦戍边的电视剧《静静的叶尔羌河》，深深打动过我，以至于路过这条河、走过这片土地时充满深情。

　　叶尔羌河是塔里木河的源头之一，灌溉着新疆最大的两块绿洲之一的叶尔羌绿洲。

据说农三师10个团场及莎车、叶城、泽普、巴楚等6个县共433.34万亩的发展都依靠叶尔羌河，它也是喀什地区工农业及居民生活用水的主要来源。途径莎车时小杨介绍：莎车县人口69万，是新疆人口最密集的地方，这里生产小麦，我们最近每天吃的馕和拉条子等所用的面，有的就是产自这里。

 

　　黄昏时分抵达叶城。叶城为叶尔羌城的简称，这个因叶尔羌河而得名县城，是古丝绸之路南道的重镇。世界第二高峰，喀喇昆仑山脉主峰乔戈里峰（海拔8611米），就在叶城县境内。 全县50余万人口中，维吾尔族人口占93%。叶城是个农业县，也是中国西部边陲的军事重镇。其还有“中国核桃之乡、石榴之乡、玉石之乡、歌舞之乡”的美称。

　　这里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公路——新藏公路即国道219的起始点，是新疆去西藏的唯一通道。在新藏公路“零公里”处，赫然屹立着天路彩门，两侧立柱壁上刻的“天路零公里、昆仑第一城”字样。据说这是余秋雨题的词，对叶城地理、历史进行了解读，是叶城新的文化品牌。

　　对于常年往来于新藏线的人们来说，“零公里”既是起点又是归宿，我们则是过客。

　　著名的315国道（青海西宁至新疆喀什）在这里与之相交。叶城连接着两省区（新疆、西藏）；三地（喀什地区、和田地区、阿里地区）。

　　我们下榻的酒店就在“零公里”天路彩门的边上，傍晚和清晨，大家在那里拍了许多照片，没放过任何标志（石头）。

　　7月8日早餐后，出发走上吐和高速（G3012），向着“万方乐奏有于阗”的和田地区驶去。

和田是汉代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的于阗属地范围。叶城到和田的距离260公里，途中约需4个小时。离开叶尔羌绿洲，窗外的景色、植被发生了变化，逐渐荒凉了起来。小杨介绍，和田的经济在新疆算是垫底的，比喀什能落后十年。

　　小杨还适时提醒大家：南疆旅行这一路最美的自然风光就是帕米尔高原。他要我们降低预期，后面更多的是看历史和人文了。

　　没有了美丽的风景，大家在车上自娱自乐起来，旅途同样快乐。

进入和田界，接受了最严格的防疫和安全检查，扫码、刷脸都不够，所有经过的人都要在这里做核酸。我们前晚在喀什做过的尚不满两天，也没达到新疆三天一做的规定，那也不行。跨地区了必须重做。大家继续保持理解和配合，也只有这样才能尽快通过。好在新疆不管在哪里进行核酸检测都不必就地等结果，采样后即可离开，几小时后检测结果会通过大数据传输到当地健康码手机客户端。

　　抵达和田这个距离塔克拉玛干沙漠最近的城市（只有五公里），干热难当。用过午餐，放下行李，我和妹妹利用休整时间顶着酷暑跑到了位于和田市中心的团结广场打了卡（距我们入住的酒店很近）。这里是和田市的地标，广场北侧树立着传说中“骑着毛驴去北京”见毛主席的库尔班大叔与毛主席握手的铜像。看到这个铜像，想起小时候在画报及宣传画上见过的照片，感到很亲切。

　　走进细看，毛主席“和柳亚子先生”的那首浣溪沙（包含“万方乐奏有于阗”）也刻在铜像的下边。

　　广场的南部竖立着一块“五星出东方利中国”的圆方塑，顶部是一块和田墨玉，向来往的人们说明和田玉都的历史。

　　底座上刻着的“五星出东方利中国”应该是告诉过往人们：那块同名的汉代织锦——现为自治区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出土于和田。

　　来到玉都，不能不去看看与玉相关的地方，晚六点在导游的带领下，我们来到玉龙河（又称玉龙喀什河）-----这条自古以来因盛产和田玉而著名的河流岸边。

　　小杨向我们介绍了一路：和田是著名的昆仑玉都，和田玉是中国四大名玉之一（其余三个为陕西的蓝田玉、河南的独山玉和辽宁的岫玉），玉龙河是白玉的主要产地。除白玉外，还有青玉、青白玉、黄玉、碧玉等36种和田玉，其中最为名贵的是河中的羊脂玉。他还调侃道：到白玉河拣玉体验时，就看谁的运气好了，看谁能捡到羊脂玉。吊足了大家的“胃口”。结果，到了河边，铁门紧闭，有人员把守，不能“入内”。原因是受疫情影响和担心上游发洪水有危险。

　　据说每年洪水退后，会引来众多掘宝者在河中挖掘寻玉。但现在的白玉河，几乎找不到白玉了，不过据说能检到很漂亮的石头。我们倒无所谓，又不是来采玉的，看到了产玉的河床，并拍了照也就行了。其实这条传说中产玉的河，从外表看来与其他河流并无二致。

　　太阳暴晒，干热难耐，我们武装到了牙齿。

　　期间，一些以卖玉为生的当地人靠近兜售，我们没谁想买，也分不清真假，很快就离开了。

之后参观了距和田市区15公里，位于和田县巴格其镇喀拉瓦其村内的核桃王公园，公园占地41亩，那里是全国农业旅游示范点，国家级旅游景区。进村是一条千米葡萄长廊，体现当地乡村特色，漂亮又壮观，我们一路感受着和田老百姓世外桃源般的生活。

　　公园里有一棵和田千年核桃王树，经考证，距今已有1300多年的历史，堪称果树中的老寿星，属于国家一级古树。历经千年沧桑，核桃树王仍以其高大伟岸，枝繁叶茂，苍劲挺拔的雄姿展现于游人面前，给游客一种深邃悠远，欢畅淋漓的感觉。

　　据说核桃树王是历史辉煌的佛教古国首都约特干唯一生存下来的活证，占地约一亩，树高16.7米，树冠直经20.6米，整个树干需要五人才能合抱。我们五位同学只在那里合照了，没有合抱。

　　园中有个核桃博物馆，感到新奇，我们走进去参观了一下。

　　该公园种满了核桃树，是名副其实的核桃园，每株核桃树上硕果累累。还间种些杏树、桑树等，主行道还设置葡萄长廊，其它行道上还种植了葫芦瓜等其它作物，供欣赏。

　　晚上我们去了在新疆范围内最大最有特色的和田夜市。这是一个封闭式的夜市，只设一个入口和出口。进入夜市需看核酸检测结果及行程码，我们什么都有，顺利进入逛了一圈。夜市主营餐饮，和田的特色美食应有尽有：和田烤蛋，红柳羊肉串，烤南瓜，正宗切糕，肚子肉，维吾尔特色酸奶粽子。我们是吃完晚餐进来的，只看没吃。

　　7月9日，行程第七天，是我们纵穿被称为“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日子。全天车程 650余公里，路上耗时10余小时。这是此行车程最长的一天，晚上近10点才抵达目的地库车。

路标显示，此段公路编号是G580。

　　进入沙漠前，我们在路边“研究”了馕坑烤肉

　　又在和田昆仑检查站接受了防疫和安全检查，随后驶进沙漠…

　　塔克拉玛干沙漠位于塔里木盆地中心，是中国最大的沙漠，也是世界第十大沙漠，同时亦是世界第二大流动沙漠。整个沙漠东西长约1000公里，南北宽约400公里，面积达33万平方公里。驶入荒漠，路两旁没有了村庄、行人和牛羊，偶尔有电网或移动及联通的通讯机架映入眼帘。

　　目前纵穿该沙漠的公路有两条，一条是于1995年竣工的从民丰到库尔勒的沙漠公路，是由石油部门修建的；另一条是沿着和田河修筑的于2007年竣工的从和田到阿拉尔的沙漠公路。我们走的是后者，即左侧红线标注的路线。全长425公里，车辆仅在沙漠中就行驶了7个多小时。

　　这里是一片真正的沙海，茫茫苍苍，了无际涯。途中景色单一，也缺乏色彩，但对我们来说意义非凡。这一天的重点是穿越、是体验。旅行除了看风景和人文，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体验。

　　由于塔克拉玛干沙漠是“流动”沙漠，据说这里的沙丘平均一年“流动”五米，为阻止周围20米高的沙丘吞噬公路，一路上我们看到了防沙治沙的巨大工程。公路两边用芦苇栅栏和芦苇方格织成巨大的网兜，将路旁的流沙牢牢地兜住。据说效果十分显著，固沙技术处于世界领先水平。

手机车拍效果不好，但可看个大概

　　除此，还种植了数百万株红柳、沙拐枣和梭梭草。于是沿路飘起长长的绿绸带，成了大漠腹地里别样的浪漫。我们透过车窗往往看不到壮阔的沙海，看到的是近旁的芦苇方格和星星点点的绿植。借用网上的图片，得以看到一叶小舟穿行沙海的情形。

　　途中，在可停车处做了停留，体验和感受“踏莎（沙）行”之苦、之乐！

　　还分别以不同组合拍了照。

午餐是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腹地的阿热勒服务区解决的。

　　吃的是随车带着的方便面、烤馕、香肠和瓜果等。

　　沙漠深处，能这样解决午餐已经很好，大家乐在其中，谁都没想“要自行车”。

　　傍晚5时，途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师部所在地、也是自治区直辖的县级市阿拉尔市。此时已经走出沙漠，外面一片葱绿，有树木和庄稼。虽然没有走进市区，但还是要在这里记上一笔。

　　阿拉尔市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第一师实行“师市合一”管理体制，由新疆生产建设兵团管理。在新疆另有一个实行“师市合一”管理体制的城市是石河子（与兵团第八师）。因此有“北有石河子，南有阿拉尔”之说。

这是立于道路两侧的碑石：一块上书阿拉尔；一块刻着兵团第一师。

　　兵团一师的主力是王震在延安搞大生产运动的359旅，这是一支有着辉煌历史的部队。土地革命战争时期，追随毛主席开辟井冈山革命根据地；抗日战争时期整编为359旅，开垦南泥湾；解放战争时期中原突围，保卫延安，进军新疆；解放后改编为兵团农一师，屯垦戌边，把这里建设成了美丽的家园，实现了沙漠变绿洲的奇迹。

　　据说阿拉尔市有个入选《全国红色旅游景点景区名录》、被列为国家4A级景区的“三五九旅屯垦纪念”馆。由于发现的晚，这次没能列入行程之中，如果有下一次，一定去看看。

　　小杨也在这一路段介绍着屯垦戍边的艰难，战士成家的不易。 挖排碱坑、引雪水，头一年向国家借种子粮食，第二年粮食自给，第三年上交国家粮食；8千湘女到天山，女兵千里迢迢进新疆…我们听得声声入耳。

　　在阿拉尔前往库车途中，经过阿克苏市沙雅县境内。 在217国道沙雅县西南距县城70公里处的塔里木河故道上，有一片总面积达2万多亩的枯死的胡杨树，现在被开辟成“魔鬼林”景区，我们在那里又停了下来。

　　由于远古时期塔里木河的改道，致使这片胡杨树因长期干旱缺水而渐渐枯死。胡杨枯死之后常常能够在沙漠之中耸立数百年，甚至千年。在这个过程中胡杨细小的枝干被风沙消磨殆尽，整片森林往往只剩胡杨硕大粗壮、千姿百态的主干。

　　它们兀立在荒原上，有的如恐龙昂首，有的像蜥蜴争斗，有的似苍鹰盘旋，有的像鬼怪怒吼。据说当天色渐晚时看到这片胡杨林，犹如各种张牙舞爪的魔鬼一样，因此便有了“魔鬼林”的称谓。

我们顶着烈日走了进去，拍下了那些死而不倒的胡杨的照片。

魔鬼林，它们用胡杨的肢体语言，在荒凉的大漠中，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诠释着生命与水的故事。它们在无声诉说着塔克拉玛干沙漠与塔里木河的古老故事。

　　离开魔鬼林不久，车子从塔里木河沙雅大桥上穿过，桥下是中国最长的内陆河----塔里木河。

　　这也是个值得记下的节点，塔里木河这条被誉为南疆地区母亲河的、长度达2179公里的河流，就在距此不远的上游（阿瓦提县肖加克附近）由发源自昆仑山的叶尔羌河、和田河和发源自天山的阿克苏河汇流而成。

　　晚21时30许，历经十余小时的跋涉，抵达曾经的西域三十六国第二大国龟茲国的中心———库车。

在那间民族风情浓郁的著名餐厅，我们享用了丰盛、愉快的晚餐。

　　这一天，我们所见景色或许不多、不美，但经历的重要地点和事件不少。除了如上所述和介绍，今天还是本次活动发起人李彬的生日。早上我们的旅途在生日快乐的歌声中开启。

　　同学们提前精心准备了生日贺卡，写下了与旅途相关的生日祝福，择一人代表大家现场朗读。

　　寿星则以一曲《掌声响起》回报大家，表达了她get到了大家的爱。一路走来，车上充满了欢声笑语。

　　晚餐又在分享生日蛋糕中开始。

　　大家纷纷拿起手机，留下了这些美好的瞬间。

　　那一时刻，既是生日祝福，也是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的庆祝和纪念。不知不觉，时间已近午夜…

　　

回头有一路故事，抬头有清晰的远方。明天，新的旅程在等待着我们！

2022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