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小蒜

弱水三千

　　陕北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春节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山亦然黑乎乎的，睡得很香。树枝仍然裸露着，透着墨色，唯有河里的冰融化了，湖水荡漾着碧波，透着春的气息。

云喜欢春暖花开，她有些迫不急待，趁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她邀我一起去挖小蒜，我趁周末欣然前往。我们一起开着车来到距县城十公里处的葡萄园附近，沿河畔来到一块种过玉米的地里，两个中年女人在地里搭讪。她们热情地向我们打过招呼，并教我们如何识别干叶小蒜。不一会儿，我们便能轻松地识别，小蒜一簇一簇的。我忍不住剥了一个放进嘴里，辣辣的香香的，这香味似葱又比葱还香。

经过一个漫长的冬季，能在这河边沐浴春风，听河水低吟浅唱，在松软的玉米地里挖小蒜别提多惬意。思绪不由飘回童年，想起过完年我和村里几个同伴在麦地里挖小蒜的场景。“干叶小蒜，香死老汉，干叶麻麻香死他老阿舅”的童谣在我耳畔回荡，形同昨日。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每年春天我都会想起干叶小蒜，有时懒得去挖，便在中心市场门口买上几块钱的。洗净去掉干叶胡须，用刀切碎，拌上盐辣椒用热油烹一下。无论是夹馍，还是拌面都特别好吃。

好久没有在地里干活了，今天能够看见这赭石色的泥土特别亲切，它松松软软的，却能蕴育这么好的美食。小蒜不仅好吃也好看。它的头白白的，胡须长长的，茎细细的，给人一种冰清玉洁的感觉。我们这里盛产小蒜，小蒜生命力旺盛，果园里、田间地头等处或多或少总能见到。每年春秋两季挖小蒜是许多人不可缺的户外活动。

不一会儿，我们便挖了两塑料袋，云不忍心再挖了，她说：“让小蒜再长长吧，别挖完了，过段时间我们再来”。我说：“好吧”。我们便来到河边洗手，河水清澈见底，水还有些凉。水哗啦啦地流着，这声音美极了，好久没有听到这种天籁之音了。人到了大自然，总觉得自己很渺小，心却会豁然开朗，会与自然溶为一体。

我们坐在河畔的石头上，看着这奔腾不息一路向前的河水，沐着这二月里的春风，看着西山上缓缓向下的落日，这是一幅美景。只可惜我无力描绘，不能让它长久地定格在这一刻。只能藏在心底，温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