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日记——大窊

李子中

　　岚县西北部烧炭山东南，一道自西北向东南延伸的山谷里，依次分布着铁青、大窊、阴土里、峁上四个自然村落。这四个村原属张家湾乡辖，2001年撤乡并镇后划归界河口镇辖。大窊村位于山谷中部，与峁上、阴土里同为铁青行政村辖的自然村。2021年，岚县再次撤乡并村，铁青行政村撤销建制，沟内四村划归塔上行政村辖。大窊村出村道路向西北经铁青村后越岢岚官庄村与张家湾片县乡道第官线相连，距张家湾25里，向西翻烧炭山距界河口镇27里，县城110里，是岚县境内偏远的自然村落之一。

这里沟谷较为开阔，源于峁上村以南的山溪经村前向北汇入岢岚境，为岚漪河上游。大窊旧村在沟谷以南，原有8孔窑洞和几座土木老房。上世纪90年代起部分村民陆续搬迁至沟谷以北的现址，新旧两村隔河相望，均有人居。

全村在册40多户110余人，姓氏多杂，属典型的山庄杂居村落，有“赵、高、王、史、刘、张”等姓。据称王姓由平遥、刘姓从陕西迁入，其余各姓也均为过去从外地逃荒而入。地处山区，偏远闭塞，贫困落后，2003前后，政府曾组织扶贫移民，共有19户移民至康陈移民新村。2016年，大窊村被确定为岚县脱贫攻坚90个（后调整为83个整村移民，54个插花移民村）整村移民的自然村之一。2016年至2018年三年间，全村共有29户85人享受国家扶贫优惠政策在县城易居苑小区安了新家。2021年旧村实施拆除复垦，新村仍保留了几座房屋。2022年到访之时，大窊村已全部移民，仅有一户留守养殖。

村北牛进山坡陡石露，无法耕作。原有近千亩耕地主要分布在旧村以南的坡墚。这里气候冷凉，生长期短，农作物以土豆、莜麦、葫麻、蚕豆等喜凉早熟作物为主。2003年后国家实施退耕还林政策，村内约有七八百亩土地退耕栽种沙棘。随人口外流和移民政策的实施，村里仅剩的耕地也几无人种。近两年国土部门在河谷内滩垫造田，新增耕地一百多亩，但也处于荒废状态。过去村民生活用水从山溪汲取。2011年，政府实施人畜饮水工程，从阴土里村管道接入村内，但常断供。后在村内打井，泵引管入户内。过去村道顺石头河滩而出，2012年前后铁青村至烧炭山公路实施硬化，2019年，交通部门对沟谷内乡村道路实施水泥硬化，并将大窊村至水泥路的近百米出村道路也进行了水泥路面铺设。2016年起，村南被称为西沟、四方林、长征坡、寨子坪的山顶上新建了不少风力发电的大风车。2020年，供电部门实施农电网改造，沟内4个村也都换上了新的电杆电线。整村移民后的沟谷内，村庄鲜有人居，但耕地新增，路新电新。

由南向北的航拍。地处牛进山南麓的大窊村坐北朝南，移民后只剩七八座主房。

现址以南的旧村已于2021年拆除复垦，往昔老村的模样已成为村民们心中的记忆。

由东向西的航拍。村前的石头河滩经近两年垫滩整地变成了平坦的耕地。 垫滩改造后的河道也不再顺势蜿蜒，僵硬笔直地从村前流过。

2019年，出村道路不仅进行了路面硬化，河道上也修筑了涵洞小桥。

村子西头，一座较大的彩钢棚是留守人家用于养殖的棚舍，饲养着250多头黄牛。

村道以东，石头墙围起的一个院落前稀疏地长着几棵杨树。院子里当年的新房破落为如今的老屋。

前后两排院落间是村里唯一的巷子。

移民拆除后破败的院子里，一只黄狗蹲在残存的房墙上，看守着无人的院落。

这么一座凝结了全家辛劳的砖房，也许仅有二十来年的样子，现在也只是在外打拼的主人归乡时的一种慰藉。

一扇不知碾过多少岁月的石磨在两座石头房子庇护下，淡然质朴，守望依旧。

整村移民后，留守创业的王元亮夫妇也就成了大窊村名副其实的守村人。

正在倒凉牛奶的村民。他是峁上村人，峁上村整村移民后在这里打工放羊。

母羊奶水不足，几只羊羔需要人工饲喂奶粉。

除了几个空院成了养羊的地方外，村东的一片空地上也围起了一个羊圈圐圙。

上午时分，村东滩地上出牧的羊群走走停停。山谷中反着亮光的水泥路上也很少能见到行人，日子就在羊群的“咩咩”声中随着风一天天滑过去。

（2022年1月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