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感应心底流

六元创作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i>文友互动原创札记转载______</i></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爱的感应心底流</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15px;">(罗六元短篇小说读后感)</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作者:李莼</b></p><p class="ql-block"> 今日刚好有空再读一遍六元兄的小说《蜗牛的画卷》,把自己阅读时的所思所感梳理一下。</p><p class="ql-block"> 《蜗牛的画卷》所涉及的议题,比六元兄的另外一篇小说《夫妻推拿》更值得玩味。尽管从小说的角度来说,外在的“情节”要素弱化了,而更多的是主人公心理活动描写,但有趣的恰恰是主人公薛作仁的心灵揭示。</p><p class="ql-block"> 小说先从主人公薛作仁对身体变化的察觉开始——“每况愈下”,这是一个五十五岁中年男人对自己身体状况的真实觉察。然后,主人公有个有意思的譬喻,他觉得自己并不是民谚中所说的“五十五下山虎”,而是一只蜗牛,一只心怀“美丽画卷”的蜗牛。</p><p class="ql-block"> 为什么是蜗牛?作为五十五岁男人选择的自我喻体,是强调缓慢的行动节奏,还是强调性情的内敛柔软?抑或,内外兼而有之?可即便是柔软,也有不同的指向。比如这个年龄已经褪去厚重的世俗铠甲,只需要薄薄的保护壳,内心变得慈悲柔软,人变得更加真实平和。还是说,已经从身体的变化中感受了生命季节潮汐的变化,年轻时炽盛的欲望已经退潮,只留下白沙细软的思想岸滩?抑或,身心兼而有之?还有,他说的美丽画卷到底指什么呢?可以说,一开头主人公微妙的心理变化中,就已经包含了这一层层的小悬念。</p><p class="ql-block"> 小说情节的推动,是以薛作仁和他的几位中年文友酒聚时的对话拉开序幕的。文友慕他文名,问他有没有新作,他随口就答:正在创作《薛作仁和他的情人们》。</p><p class="ql-block"> 当然这是男人们之间吹牛的玩笑话,但这个玩笑是半真半假的。假,是因为他并没有真的在写这样的一篇小说;真,是因为他曾思考过与之相关的话题。</p><p class="ql-block"> 男人们在酒桌上,大概最能引起共同注意力的话题就是说女人了,所以文友马自达从薛作仁半真半假的玩笑里引出了一个有趣的问题:"现在人们张口就爱呀爱的,你说这爱究竟是什么呀。假如给你个好女人,你会把她怎么样呢?"</p><p class="ql-block">这是两个议题:第一,什么才是爱;第二,如果遇到一个好女人,男人应该怎么做。</p><p class="ql-block"> 如果是一群毛头小伙,这个问题可能不会得到讨论。答案再简单不过:什么是爱?那还用说,怦然心动即是爱,一看见她荷尔蒙就爆棚即是爱。如果遇到好女人怎么办?追呀!追来做女朋友再变成媳妇啊!</p><p class="ql-block"> 可是,在几个中年男人的世界里显然不是这个层次的讨论了。因为这里谈到的的爱,是区别于婚姻之爱的爱,而这里说到的女人,是和薛作仁那篇虚拟“作品”里的“情人”呼应的。直白一点说,这几个男人在谈论的其实是,如果在婚姻之外遇到“好女人“怎么办?</p><p class="ql-block"> 文友荆笛子对这个问题的回答直截了当:把好女人直接给征服了。</p><p class="ql-block"> “征服”这个词很能代表男人的性别心理,直接用性的方式赢得女人,这是写进基因的雄性本能,带有一定的攻击性。提出问题的马自达表达了赞同,其他人(其实只剩下一个未表态的王茂茂)嘿嘿嘿笑。</p><p class="ql-block"> 注意,荆笛子是绕过“什么是爱“直接回答的第二个问题,提出问题的马自达也没有在“爱”的问题上多做纠缠,他更关心的其实也是如何“做”,而不是如何“爱”。</p><p class="ql-block"> 主人公薛作仁是这么回答的:</p><p class="ql-block"> “爱的真理就是,你只知道你对一种爱的对象能说出我爱你,但当你企图说明什么是爱的本身时候就错了。这就是我对爱的理解。至于老弟你说的,给我给个好女人我能怎么样,我并不知道,对于我什么样的女性是好女人我都表述不清楚,至于把她能怎么样,老兄就好好待她吧。”</p><p class="ql-block"> 薛对爱的议题回答很形而上,很玄妙,但我直觉,无论从他的职业身份或年龄身份来判断薛作仁满吻合的。爱过或爱着的人是给不了爱定义的,尤其对于一个有诗心的作家来说,爱是心灵层面的事情,而不是头脑层面的事情。</p> <p class="ql-block">  至于说到面对“好女人”如何做的议题时,被薛作仁岔成了另一个话题,变成了“怎样的女人是好女人"上去了。</p><p class="ql-block"> 而下面一大段文字描述的,与其说他想的是“好女人”,不如说他想的是“让自己心动的女人”。在见到那个“好女人”之前,他其实对“好女人”的标准并不明晰。“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大概这句电影台词最能概括薛作仁的心理吧。而且他断定自己面对这个令人心动的女人时,无可给予:我却什么也不能给她,而我也确实怕没有足够的能力给她什么,这会怎么办呢.……</p><p class="ql-block"> 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薛作仁自幼身体就不好,而且过了五十岁以后就“对别人的企图倒是淡去了许多许多”。他更注重靠自身的精神品味和豁达宽容的个性来赢得人们的认可和尊重——这是他作为男人的精神洁癖吧。</p><p class="ql-block"> 薛作仁其实还思考到了另一个议题,那就是作为男人对自身性别角色的认可度。他本来就有过一个见解:就普遍意义讲,我认为现在男人不见得比女人好。</p><p class="ql-block"> 这句话里包含着社会对女性物化歧视的现实,而薛作仁似乎有意纠偏,想要把“好“的砝码加在女人这边多一点。</p><p class="ql-block"> 王茂茂在整个场景中的台词一共有两句,一句是询问薛作仁最近有什么大作,另一句就是关于男性的角色的认知:“我这辈子最恨男人流泪了,男人就应该什么都能做。正是这一句引出了薛作仁自己对男性社会角色的见解:</p><p class="ql-block"> “男人怎么可能什么都能做到呢?男人是人,应该和女人一样,能哭能笑,有强大无比的时候,有弱不禁风的时候,也有无可奈何的时候。这才是真实的男人。”</p><p class="ql-block"> 薛作仁觉得男人很多时候很可笑:每一个不喝酒都和狂徒似的,喝了酒就更胜一筹,都是吹牛的魔头,甚至流氓兮兮的,只谋划着如何把这个世界砸烂打碎,把所有女人们放翻撂倒,这到底是为什么呢?</p><p class="ql-block"> 他多么希望这世界上一个个懂的爱的优秀女人,会让男人如柳枝一样,在她水做的世界里自由漂流,而且是永远的,这与男人能不能做爱无关,而对于男人精神的高度和智慧有关。同时,女人们本身也应该明白自己,不仅仅是因为性感或欲望而被爱....…</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个清醒的人,对于男女性别社会角色的反观与思考,也是对“人”生存意义的追问,对男女之间理想之爱的憧憬。这就是蜗牛心中的美丽画卷,与生命的意义有关,与纯粹的精神之爱有关,就像小说发生的地名,被作者命名为“化乐”。化乐来自于佛教“化乐天”的隐喻,传说这是佛教欲界中的第五层天,在这里,“男女互相熟视或相向而笑即成交媾”,有点柏拉图式的爱情,灵与肉中,精神之爱超越了肉欲之爱。</p><p class="ql-block"> 至此,酒桌上有了四类男人的代表,也是爱与欲的四个象限:荆笛子最世俗最直接,遇到“好女人”就直接放翻;马自达也想如荆笛子一样直接,但还不想显得自己太动物,要用“爱”来做保护色;王茂茂则貌似一本正经至始至终没有参与“好女人”相关的话题,谈的都是文学创作和“真男人”的做派;薛作仁则真实地面对自己身体和心灵的弱点,想要一份全然超脱尘俗,包容的灵性之爱..…</p><p class="ql-block"> 所以,薛作仁就是“学做人”,即抛开一切虚妄,真真实实做个鲜活的人,有爱,也有憾……</p><p class="ql-block"> 由此可见,这世界的画卷有多美丽就有多遗憾。爱这世界的美丽,也爱这世界真实的遗憾,似乎是这篇小说要告诉读者的思考向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b style="font-size:18px;">作者简介:李莼,女,人到中年,笔名北极星。陕西省某中学高中生心理辅导老师,喜欢阅读,爱好文学与写作。</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