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的碎片依旧停留在故乡的原野上

杨健

原创文字作者/杨健

图片手机拍摄

眼前的这棵苍松，从我记事起，就在这了。那时候这里是一个差不多十亩地的果园子。每到开花结果的时候，这里就成了我们孩子们的乐园。不管刮风下雨，小伙伴们都会不约而同的来到，搭在墙头上的树下，捡食风吹掉熟透了的杏子，梨子还有萍果。

偶尔，看护果园子的小爷爷心情好的时候，就会打开园门，(但这种事情很少有发生)让我们自由捡拾掉在地上的各种果实。不经意经过又高又直树松的时候，从地上捡到一个两个松塔和松针，我们就会兴高彩烈地欢呼雀跃。顿时感觉它们是最稀奇最好玩的玩具。

如今，再次来到这里，己是十二月份，此时的家乡，已是大地封冻，万物休眠的时节。之前的果园子，早己不见了踪迹，随之被人们改造成了麦田或苞谷地。

只有那棵看似老态龙钟的松树，像一位佝偻着身子的老人佝，孤零零的耸立在故乡的原野上。空气中似乎依就弥漫着，让人久久不能释怀的松塔细若犹丝含有苦涩清香的味道。散落一地的松塔和松针，有的被人踩入泥土，有的早已枯萎干裂。即是刚刚脱落的，早已再也不会被孩子们视为手中物囊中宝。陪伴它的只有无力敝开的门板，一人高的土墙，袅袅升腾的炊烟和夕阳西下肆虐的寒风，在无声胜有声的光阴里度过了无数个日夜和春秋岁月

记忆深处，墙还是那道墙，粱依旧是那个老粱。斜插在夹缝里的镰刀，己经锈迹斑斑，没有了昔日的光亮。它的主人，早已远走他乡，岁月留下对他无尽的思念和似有余温的物件，静静的躺在日渐倒塌的老宅里。伸出墙头的枝条，隐隐想起这是他老人家，当年亲手栽下的苹果树依旧枝叶茂盛，充满生机。

通往石羊河的路还在，只是窄了些。但沟已变的面目全非，听大哥讲，这几年铺了地灌，改了水路。大沟沿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这里早己变成了村民填埋垃圾和排污的地方。我想，我们光脚循着水声捞萍果的美好时光，只能出现在我们这代人，记忆犹新但渐行渐远的光阴里了。

走在乡间的路上，岁月的痕迹在这里留下了太多记忆犹新的回忆。曾经低矮的黄士块墙和吱吱嘎嘎的木门，早已变成了红砖白瓦的漆红大铁门。伴我一路走来一起成长的那条坑坑洼洼的村路，在一代代父老乡亲辛勤劳作的汗水里，由弯变直由窄变宽，变得平整笔直。

远处的村舍农庄以及干枯的芦苇荡，藏在庄稼的缝隙里。似远似近，若隐若现，给原本单调的村庄边缘平添了几分祥和。太阳静悄悄地沉了下来，在村庄外围的树梢上盘旋，落日的余辉把大地映照得一片绯红。不知不觉空气中弥漫起了呛人的层层薄雾，那是妈妈烧炕和做饭升腾起的烟雾。故乡的记忆以及妈妈的味道，总是在这一刻令人陶醉，意味悠长。

我猛然顿悟：岁月总时在不经意之间使我们失去和留下了什么。时光却又在有意无意的记录下了生活的点点滴滴，其中包括，一抹晴空，一棵老树，一栋老屋。散发芬芳记忆的村路，渐行渐远的村民。似有似无模糊的不太清晰的脸庞，以及记忆深处依旧停留在故乡原野上的那些碎片。使我更加清晰的意识到，有乡村的日子，人生才有最踏实的脚印，心灵才有最珍贵的依靠，生命里才有最欢快的音符。

春天绿油油的麦田环绕四野，环绕着我们美丽的家园。

夏天我们在土堆里打滚，在高粱杆地里躲猫猫，在石羊河抓鱼放羊割草，无忧无虑的美好时光。

金秋又把这片沉甸甸的厚土，升华了农村人的魂魄，它又把农村人的希望印刻在苍穹之上。

那些静默迷香岁月的碎片，依旧停留在故乡的原野上。伴随着一个个熟悉的父老以及亲人消失在远足他乡的唢呐声里记忆深处的碎片，犹如一瓶久储未启的红酒，岁月深远越发纯净透明，果味浓郁易予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