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春天嘛,不就是看花咯!</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早在最后一场雪来时,春的端倪便已裹挟着飘飞的薄雪,不急不缓地轻叩着厚窗帘下的层层玻璃。你猛一拉开窗,它又无形无迹。</p><p class="ql-block"> 她悄默声地伏在雪丛里,撺掇着玫绯的色、清冷的香,在残冬的凛冽里撩拨出一派盎然。</p><p class="ql-block"> 那是雪中红梅,娇羞里带着悍不畏死的明目张胆。</p> <p class="ql-block"> 第一株盛开的白玉兰我是知道的。我遇见它时,它就静立在小广场的角落,向着我微笑,所有的花朵都咧开了嘴。踮起脚,它便露出黄的蕊。我穿着嫩黄色的大衣和它对视,竟生出了他乡遇故知的相见恨晚。</p><p class="ql-block"> 我不大愿意看它的颓然败落,会让人神伤英雄末路的悲凉。宁可再走两步,走向长路尽头,去偷窥人家院子里的几树疏离的辛夷,黄昏里随着风震颤,浅浅的春光参差在紫色里,一浪倾过一浪。</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二月一过,我已经跑到书房窗口的楼下窥探过好几回了,那里藏有一棵垂丝海棠。我记得去年冬天,它曾向着北风张狂地开过一朵,像是等不及来年的春回春去。或许,它又要把开花的念想藏匿到下一个冬天,抢在蜡梅之前,混淆阳春白雪。</p><p class="ql-block"> 我妈把老家门口移栽来的贴梗海棠种在了荷花缸边,它便早早地涨满了花苞,适时地漾开了江北人的随遇而安,没透露半点水土不服的窘相。</p> <p class="ql-block"> 等三月过半,学校门口的晚樱就要开了,只需三两天,便一路烂漫过去。娃们喜欢这如云的一刻欢喜,他们要押着樱花的韵,在春风里做两首诗呢。</p><p class="ql-block"> 我喜欢在落雨的明天去拍照。石板地上的冷艳,绿草丛里的决绝,畏缩在初晴的阳光里。倘有风吹过,掀起一场矫揉的自作多情,和着淅沥的微雨,也能醉醒半个迷茫的春夜。</p> <p class="ql-block"> 四月是蔷薇的。一年四季里,你都能看见它们零星地摇曳在枝头。然四月的台历刚一撕过,它的殷勤就以不可阻挡的炽热,迅速窜上墙垛。粉红的娇怯,大红的惊喜。</p><p class="ql-block"> 有一品黄色蔷薇,卡在铁栏杆后面,常会开出一片一言难尽的温馨,怂恿着人的欲求,看它,惜它,想要据为己有。</p> <p class="ql-block"> 千万别等蔷薇燃遍江南才去看春,那太隆重了。不如早点去寻啊,路边上、草丛里、邻人的小院尽头……小家碧玉的秀色横生妙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