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技校生活

冯刚

一一 记 我的技校生活（1976.12.29～1978.8）

1976年12月29日（农历十一月初九）星期三，雪后的天津还是相当冷的（零下7、8度）。这天是我去技校报到的日子，心情是五味杂陈，因为初中的部分同学都参加了工作，有了工资，确切的说：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特别羡慕已经工作的同学，工厂发手套、发棉猴。而我，却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去读书（河北省山海关技工学校）学习。要想挣工资，还得再等上两年。

我坐的是天津开往佳木斯的第77次直快，早上8点10分开车。当我提着行李，战战兢兢走进天津站，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望着列车玻璃上的冰花和车箱底部的冰柱，心灰意冷的感觉油然而生。找到了自己座位坐下，看看自己的穿戴：棉帽子、棉袄、棉裤、棉布鞋，能穿上的，都穿上了，再穿上个大大的篮色的棉大衣，就像当年的闯关东的人一样，看着自己穿成这样，自己也是无趣地一笑。

8点10分列车准点发车，车上坐滿了人，还有不少“站票”。人挺多，但都很陌生，听着各种不同地域方言，使我更加感到孤独，想想自己要学习专业课一一铸造！真是即无奈又懊悔。

铸造，我太熟悉不过了，记得读初一，学工劳动，就去了一家机械工厂，别的同学都去了机加工车间劳动。可我和另外几个同学被分配去了铸造车间，铸造车间，没有大门，是由两块又黑又油的麻袋片，制作出的麻袋棉门帘，当大门，车间里没有玻璃，都用木板和纸加板，车间黑黑的，没有马达的轰鸣声，都是人工操作，偶尔有一缕缕阳光射入那黑暗的车间里，一缕光柱，一道灰尘，萤火虫般的亮光，时隐时现，唯一的亮点，是每个工人都戴着白白的口罩，车间里布满了灰尘。

记得初中就要毕业分配时，就想上天津公用技校（毕业后开公交车），虽说不太理，但也比进小厂学徒工要强。经过再三考虑在学校报了名（去公用技校）。没过几天，学校又有了几个铁路技校的招生名额，满怀“大志”的我，舍去公用技校改报天津机车车辆机械工厂技校。车辆厂，大厂怎么也得学学车、钳、洗等工种吧！

真是命比纸薄，心比天高，火车司机没去成，开汽车又错了，“车、钳、洗”竟擦肩而过，现在居然干起了工人阶级最鼻祖的行业一一铸造。（一）

　　列车继续北上，车很快啊！过了塘沽、唐山、古冶直奔我的技校所在地：山海关。车厢里相对安静了许多，我在想：二年的时间很快就快就要结束，真正的人生起步，既将开始，憧憬着未来，想着天津机车车辆厂在天津，也算是大厂，是铁道部直属工厂，名副其实的大型工厂。

天津机车车辆厂，建于1909年，占地66万平方米，建筑面积33.2平方米，厂区内12个生产及装配车间，5000多人的大厂。主要生产，机车所用的涡轮增压器、缓冲器、调速器、制动器、弹簧等九大系列。广泛运用于内然、电力机车、客车及货车车辆。想到这些，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安慰，感觉比进小厂当学徒工要强！好吧！即来之，则安之。好好学习二年，别辜负家人及亲戚朋友们殷切希望。

“旅客们请注意，前方的运行车站，是山海关车站，山海关车站就要到了”，突然间，列车车厢里传来了广播员的报站声，声音很甜又很亲切。纯正的普通话播音，我还以为还没有出天津站啦！马上就要到站了，准备、准备。报到通知单里说：有接站的，也不知道来了没有？

提着行李下车，当双脚刚刚落下来时，踩着山海关地界时，心里感觉到了一点点兴奋，看着站前的当地人，年轻人带军帽的、穿军服要比天津多很多，这些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脸蛋通红、通红的，不知道是冬天冻的？还是海风吹的？我在想：两年以后，我们的脸的颜色，是否与他（她）们一样？想到这里，不免有一些苦笑。山海关，依山傍水，气候宜人，著名的北戴河疗养院就在附近。天津机车车辆厂在山桥技校特招代培生40人，10名女生，30名男生，来自市内五个区，不同的学校，大多数一所中学一名代培生，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有缘的同学们：我来啦！接站的同学非常热情，其中有很多天津代培生，他们都是28日来校报到的，他乡遇故知，在这里得到了充分体现，同学们有的推着平板车，有的帮我们拿着行李，大约步行30分钟，我们就走进了学校的学生宿舍。

我们男生宿舍是苏式建筑：筒子楼，建校时的建筑，青砖红瓦，钭顶覆盖，宿舍整体，略显陈旧，在一层走廊过道中有二十几个对门单间房，两个共用洗手间。一共2层，我们班的男生，都在一层，房间分别是：129、130室、131室、132室、133室、134室、135室和136室。每间房，四个单人床（上、下床）一张饭桌。虽然简陋，但整体环境干净，房间有暖气，总得说情况良好吧！隔着一条绿茵小道，就是女声宿舍。

女生宿舍，也是苏式建筑：丁字洋楼。主楼略高，附楼相依，外挂折返楼梯、阳台内椭圆柱支撑。斜顶红瓦，檐部、墙面、勒脚三部分，苏式建筑明显。这座建筑，原夲是一座三层别墅，后来，改为办公、教学之用，因为房间很大，大约20多平方米一间，共有数十余间，自从盖起了新的教学大楼，这座洋楼就做起了女生集体宿舍。（二）

　　1976年12月30日，山桥技校开学典礼早8点正式举行。学校副校长主持大会：热烈欢迎新生报到……。然后，校长给我们讲了学校历史和现状。

1951年1月，铁道部筹建技工学校，1953年3月，历时二年学校建成。学校名称：铁道部山海关桥梁厂技工学校。1957年5月，新建铁路信号总局将北京长辛店技工学校，合并为山桥技校，名称为铁道部通迅总局山海关技工学校。1958年4月，通信信号公司，改为电务工程公司，学校名称改为：电务总局山海关技工学校。1961年3月，电务总局撤销，成立华北工程局，学校名称，华北山海关铁路技校，1970年9月，铁道部与交通部合并，学校名称再次改为：交通部基建总局山海关桥梁厂技工学校。1975年3月，铁道部与交通部分家，学校名称改为：铁道部山海关桥梁厂技工学校，隶属于铁道部与山海关桥梁厂双重领导。（注：1966年～1970年7月学校停止招生）

学校校址在桥梁厂南500米处建的两处教学楼、教职员工宿舍楼和学生宿舍楼及食堂、图书馆、浴室和咱教学楼前的足球场等等，等等，到了你们看见的规模。广讲学校的建设与规划，就讲多半天。

开学典礼的盛会，足足开了一个上午，领导讲话，学生代表赛诗、表决心，盛况空前。

1977年元月2日，我们山桥技校正式上课。原本想：技校学习，相对课程要少，没曾想技校的文化课，一点没少，而且是，多而杂，课程广泛，专业课、文化课样样齐全。我们要学的课程有：政治、数学、铸造工艺、金属才料与热处理、机械制图和基础电工等等。想想那时候的学习环境，真好，教室在新的教学楼四楼，干净、明亮、暖气贯穿整个教学楼，还有一项非常利好的福利，就是全免费。（免费的项目包括：学杂费、住宿费、暖气费、冷热水费、浴室免费、桥梁厂医院看病、住院全免费、书夲费。每名学生每月14元的生活补贴）

1975年9月山桥技校，重组、扩招，这时的学校师资力量非常匮乏，老师都是各个科室抽调出来的科技人员及一些以工代干的工人师傅，作为技校的一线教学老师，招来的学生却是良莠不齐。75年、76年招生基本都选调的知青、代工资进修的工人及农转工人员。76年，我们（铸四乙班）是这次招生唯一一个应届初中毕业生的班。记得75年学校锻工专业招生一个班，是清一色男生，还都是农转工的人员，这个班（锻工专业）依仗自己在家干过一些农活，有一把傻力气，总想在学校里“拨个份”，充个风头。所以说学生的素质是参差不齐的。

我们山桥技校，每周上课六天，周二休息，整个山海关区，都是一样的作息时间。我们从进校报到、上课都快一个月了，同学们由相认、相识都对比此有了一个初步的认识，大家在学习上相互帮助，生活上相互关心，同学之间团结一致，由萍水相逢到一见如故。乃是天意。学校的伙食情况非常糟糕，早点：一个馒头、一个窝窝头、一饭盒玉米粥和一份咸菜。中午饭：四个馒头和0.15元猪肉片炒白菜或者是0.08元炒白菜。晚饭和早饭一样，偶尔也有高粱饭，高粱米饭，咽，不太好咽，有的同学吃完后，还有涨肚的，有的同学就不敢吃，我们胃口好，都当稻米饭来吃，也算改善伙食的一种吧！我们都抢着买。这只是男生的基本伙食，女生吃得会少些。清贫的伙食，吃了一个多月，现在想起来，真是“健康饮食，环保食品”。

进入2月了，离放寒假很近了，出了远门，才知道什么是恋家？什么是思乡。当我们看着南下的列车朝着天津方向驶去时，大家即兴奋又失落，那真是百感交集啊！

1977年2月8日（周二），学校放寒假了，大家都抓紧收拾自己行李和即要回家所带的物品，兴致勃勃，回家过年啦！

20多天的寒假，很快就结束了，3月2日（周三），我们铸四乙班（天津代培生）准时到校报到、上课。（三）

　　山海关桥梁厂始建于1894年，位于河北省秦皇岛市山海关区南海西路35号。

桥梁厂 制造出第一座钢桥、第一组铁路道岔等数十项中国第一，乃至世界第一，中国钢梁结构、铁路道岔、大型工程机械等产品，制造规模最大、实力最强、最具有力竞争的企业之一；累计制造出包括33座长江大桥、18座黄河大桥及12座跨海大桥在内的各种类型桥梁3100座，完成了第一座跨长江大桥和武汉长江大桥的钢结构。参建南京长江大桥获得国家科学技术特等奖。

我们在读的山海关技校，也是实力雄厚的名校，在职教育员工400多人（包括实习场的老师）有10多个技术专业班分为甲、乙两个班级，全校共800多名学生。

我们3月份就开始正式上课了，先介绍一下，我们班的第一任班主任吧：姓吕，吕佩芝老师，女，张家口人，是74级技校毕业生，比我们年长几岁，就像我们的大姐姐，人长得很漂亮，秀外慧中，心地善良，和蔼可亲。

后因学习成绩优秀，工作能力强，留校任教，教我们政治课程，吕老师这人非常好，对于我们班的同学都特别关心，不管男生或女生，谁生病了？她都会到我们宿舍来看，是否按时服药，需要不需要订个病号饭？无微不至的关怀，让我们终生难忘。

周二，是我们学校的人，最开心的日子，因为我们歇班、公休。我们可以睡个懒觉，因为我们每天上课，都会出早操、每天早晨5点50分起床，早自习，早8点上课，中午饭后，1点半上课～3点半，晚饭后，晚7点自习～到9点，晚10点准时熄灯睡觉。时间相当紧张。就因我们课程为什么安排这样时，问过学校教务处的老师，老师是这样回答的：我们是铁路系统，铁路技校，铁路，半军事化管理，明白吗？有的同学就戏答：那为什么不完全军事化管理呢？全军事化管理，发军装，吃饭不用花钱了。同学答后，老师都笑了。说归说，笑归笑，周二，还得抓紧时间办自己要办的事。如：洗洗衣服，最重要的是，遛一遛山海关这条商业街。

山桥技校，坐落在桥梁厂中间的位置，从技校走到厂大门口大约4公里左右，再从厂门口到老城墙城门口1公里，走进城门就是山海关这条商业街，这条街给我的印象是饭店多，旅馆多，卫生间多，最著名的有商店有：王桂芝糕点商店了，王桂芝，全国劳动模范，商店特别好，糕点全，售货员服务态度好，同学们吃了一周的粗茶淡饭了，每到周二，都会到街里，改善一下伙食，品尝一下王桂芝商店的糕点，这条街的小吃的价格，现在我还记忆犹新，吃碗汤面、0.3元一碗，有烧饼（类似于天津的烤饼）、0.06元一个，也有黄米面的炸糕，0.07元一个，这个炸糕很好吃，红小豆馅，有的同学一顿能吃12个，刚出锅的粘炸糕热热的、糯糯的、甜甜的，那真是回味无穷啊。当然，最下饭的菜，最解馋的“大菜”，也是最贵的，就是站前饭店的红烧肉了，一碗0.65元，好贵啊！我们在学校吃饭一个男生，才花0.41元，吃三顿饭！一比就知道学校的伙食有多差了。

学校的伙食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也会翻新，春天到了，炒菠菜、烩豆腐取代了炒白菜。一个月还可以吃顿包子啦！那时山海关那条街，都没有卖包子的，现在的四条包子，是近二十年才有的，那时我们食堂蒸的包子，那叫一个：香。标准粉白面，猪肉、大葱一两一个，一个0.04元，包子中间，留个圆圆的小嘴，即好看又好吃，开饭的时候，离食堂200多米远，都能闻到那包子传来的阵阵香味了。包子，不仅外表小巧玲珑，内在的馅，也是非常鲜美的。每当学校食堂吃包子的时候，大家都会相互转告，美美一顿包子宴，那情景，如同享受一顿正宗的天津狗不理。人以食为天，颠扑不破的真理，吃完包子后，同学们早把苦和累忘个一干二净了。（四）

　　五月的山海关，气候宜人，“天下第一关”，我们已游过多次了，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登上“天下第一关”的城楼，南眺北海，白浪淘沙，烟波浩渺；北望长城，蜿蜒起伏，气势磅礴，在那连绵起伏的城墙上，每隔半里或一里都有烽火台高耸，台前的箭窗如同一名士兵，注视着祖国江土，在城楼上，俯看着座座烽火台，战火纷飞的年代，好像看到了保卫国土的中华儿女。为民族战死沙场，为国家马革裹尸的壮烈场面。同学们听着讲解，默默点头。这次游览“天下第一关”，是我们集体出游的第一次。

六月初的山海关老龙头，气温凉爽，不愧为著名的避暑圣地。老龙头是明代长城东部入海处，向东接水上长城九门口，入海石城犹如龙首探入大海，波涛舞浪，因而得名：老龙头。那时老龙头，人烟稀少，也不是旅游区，我们几个同学感觉，老龙头风急浪高，波涛汹涌，看看入海远处，真可谓怪石丛生，千姿百态。看着这一切，倒像遗留下来的古战场，人少了，不时地刮起一阵阵凉风，看着这一切，心想：山海关的气候还真亲民。在山桥技校学习的一年多，我们班的同学，从北戴河的海滨浴场、秦皇岛的市中心再就是孟姜女庙啦！我们都游个遍，有的地方，同学们不止去二、三次，旅游胜地，百看不厌。印象最深的，大家愿意去的，就属山海关城里的那条商业街了。

7月初，我们班（铸四乙班）换班主任了，新换的班主任姓郭，郭学文老师，男24、5岁，河北邯郸人，老成持重，温文尔雅，以前是实习场的老师。郭老师处处关心我们，有件突发事件的处理，让我们记住了，郭老师，真是好人，好人难做。

那是7月中旬的事，那天中午，即要开午饭，我们班的俩、参个同学，到食堂买饭，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锻工班的几个同学，与我们班的几个同学发生冲突，两班的五、六个同学撕打起来，从食堂里，打到食堂外，我们班的见到这种情况，首先想到的是：拉开双方，停止打架。但是，锻工班的人，不干了，先是口出狂言，扬言：我们班没吃过这样的亏，先后参与打架。我们的同学，看这架势，看着锻工班的这些人，就来气，那打吧！好好教训这些“土丸”他们班4、5个人，我们班不到20人，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人，收拾服贴了，大家开始买饭，回宿舍准备吃饭，享受一下打架的过程，突然间楼道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喊着、叫着直冲我们男生宿舍闯来，原来是被打的那些人，又找上门来，脸上挂着彩，歪嘴钭脸闯进楼道来，见人就打，相当野蛮，一副“欠揍”的样子砸门而入，进了门的“狗”，打吧！这叫关起门来，打狗。这时宿舍相当混乱，8、9平米的宿舍，拥进10多个人，有站在桌子上，有站在床上，有躺着，有喊的，有叫，有哭的，有打人的，有挨揍的，有被打出血的。乱作一团，连楼道内都挤满了人。就在这时，整个锻工班，听到打架的信，在他们班长的呼喊下，全部出洞，把我们的宿舍围个水泄不通，踹门的，砸玻璃的，看这阵势，要非打不可啊！就要出大事了……。就在这时，有人大喊：工宣队来了，民兵来了，都让开道，“都给我站起来，谁都不准再动手”，“都回各班教室”谢天谢地啊！他们要是不来，就真出大事啦！

工宣队、民兵来到宿舍后，当即宣布：两班同学，各回各班，停课、写经过、写深刻检查，听后学校的处理。一场班与班因吃饭打架，就这样结束了。

停课，检查，写了一篇又一篇，教务处、工宣队，认为检查不深刻，不彻底，让我们在灵魂深处找犯错的根源，哎呀！上哪找根源呢？接着写检查。学校认定：我们班为过错方，要承担责任，对方有伤无过错。这是学校的初步处理意见。大家知道后，无比愤怒，纷纷到教务处，讲明事实的经过，但学校不加理采，更加激起我们的愤怒，由我们班的正、副班长际平、智峰和班里骨干小潘、德勤连夜写材料把事实经过写信邮寄给：河北省秦皇岛市委、山海关桥梁厂党委和天津机车车辆厂党委，这些信件，我的印象里，都是“县长”带着四、五名同学投进了邮箱里。我班认为：对方寻衅滋势，先挑起冲突，动手打人，后闯入我班宿舍再次打架的事实。以大字报的形式，粘贴在学校食堂内，让大家看，让同学们评，以求打架事件，得到公正的解决。

郭老师听到班里同学和锻工班打架的事情时，即气愤又震惊，了解一下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立即去教务处和学校领导讲清楚事实经过，认为学校的初步认定是不全面的，希望教务处，认真调查，作出正确的处理，后来，郭老师又到厂保卫部去陈述事实经过，经过桥梁厂厂保卫部、天津机车车辆工厂与校教务、工宣队的再次调查、取证，最终处理结果是：两个班级均有过错，两个班均受到学校大会的点名批评的最后的处理意见，打个平手，算是心里平衡，郭老师为了我们这个班的部分同学免受处分，和学校领导，据理力争并取得了比较圆满的结果，郭老师是“功不可没”，是我们最值得信赖的人。（五）

　　1977年9月，是我们技校学习的第二年，是最后半年的文化课学习，文化课，最后一项就是考试，毕业考试，有一门不及格，就得重考一门，考到成绩合格为止。所以接下来的文化课的学习是相当的紧张的。有的同学会说：从上小学到初中都没有这样学过，太累了，早上自习，整天上课，到了晚上，还得上晚自习，没办法，课目多，而杂，数学课，公式多，定义多、定律多，所以都得背，还得会运用。还有政治课，必须死记硬背，一点马虎不得。基础电工，其实就物理也是挺难的。只有机械制图，相对简单的，因为及格就行，照猫画虎，有个七分像不就及格了吗？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学校老师耐心辅导下，我们铸四乙班同学文化课考试全部合格，胜利通过考试。

学习文化课是枯燥无味的，但我们也有快乐，也有最开心的时候，那就是进入技校以来，每月有一部免费电影看，在技校学习的一年多的时间里，看过了许多老故事片如：甲午风云、钢铁战士、永不消失的电波、红色娘子军、金铃传和一些进口故事片如：瓦尔特保卫萨拉热窝、桥等影片。桥梁厂有自己的电影院，我们不用花自己的钱，全部免费，这些当年不算什么，现在想想，那真是高福利啊！惠民政策好呀！

技校的课下的生活还是很精彩的，记得是9月下旬，学校组织了一次野营拉练爬山夏令营，活动地点是山海关石河水库，石河水库距我们学校有10公里左右，那天我们技校各班，早早出发，一路上拉歌不断，欢声笑语，一个多小时，就到了，石河水库的山角下，爬山活动前，学校教务处领导讲话：活动的意义和活动的规则。每班有四名男生和一名女生组成，我班的组成人员是：玉昆、智峰、李健、阿牛和女生杨静同学。爬山比赛开始，欢呼声喊成一片，各班都为自己的班级呐喊助威，我们的同学（五名登山同学）不怕苦，不怕累，论爬山，城市的孩子一点都不比农村娃娃差，他（她）们一马当先，用时不到30分钟，就技压群雄，一举得冠。受到了学校领导的表扬，并为我们铸四乙班争得了荣誉。那一次学校还为每个班，照了一张合影照，以此纪念。

一年多的共同学习和生活，同学们团结向上，相互帮助，不管是哪位同学生病了，大家都特别关心，帮忙一起去医院、给生病的同学买饭、洗衣服等等。在这里有必要提一提，女生同学们为我们男生同学拆洗被褥的事，被褥都用了快一年了，该拆洗了，拆是都折了，做不上了，没有盖的了，这时候女同学们就主动帮忙，为我们缝作被褥；再有就是庆羽同学在一年半的时间里，义务为我们男生理发。现在想想，还是挺温馨的，真是团结、互助的一家人。

1978年3月，我们班全体同学，在天津机车车辆机械工厂实习，一直到6月底，在天津实习，总比去外地强多了，回家方便，也不至于天天啃窝窝头了，那真是我们最开心的半年，马上就要毕业上班了，换了谁？都高兴，忘掉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向着美好的未来前进。

1978年8月10日，我们班（铸四乙班）全体同学去天津机车车辆机械工厂报到。

我们班的同学，从分配进厂，去了两个车间，平时联系特别多，同学情谊，特别浓，同学情，一生缘，情怀依旧深。友情、友谊一直延续。我们班级每次聚会、出游都会留下一张合影纪念照，为了是留下永久的回忆。2016年5月，再回山海关山桥技校，看望我们的老师和母校。师生相见，万分激动，互诉衷肠。次日清晨，师生共同登上“天下第一关”城楼，旧地重游，感慨万千。共同朗读古代名诗词：海风吹瘦骨，单衣冷，四月出榆关。看地尽塞恒，精沙北走，山侵溟勃，叠障东还……。与二十年比，与三十年比，现在我们都和四十年前的照片，进行比对，真是若判两人，时间如水，光阴似箭，蹉跎岁月，在技校中留下深深的印记，风华正茂时的帅哥靓妹早已过了花甲之年，儿孙满堂的我们，享受幸福的晚年生活，唯一没有变的是同学们之间的那种纯真的友谊。我们相约：我们年年相聚，岁月相守，让我们一起慢慢地变老。（完）

冯刚

2022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