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旅日记4——曾经的公务员

巴人

　　地方行政公务员是后来的名词。八十年代初，我当兵在机关第一个岗位就是公务员。

1984年 甘肃武威

　 当时理解，大机关大首长有公务班，甚至有专职警卫员。团营以下连队叫通信员，公务员则是基于两者之间的一个机关战士岗位，工作性质大同小异。

从这点讲，当初接兵的李连长对大哥的一句玩笑话：“今年是警卫兵……”（实为内卫），竟然成了现实。然而，具体的工作并非想象的那么轻松。

1983年1月，先是同年兵战友黎建魁接任公务员，后因他会木工手艺，管理科专门抽调其为机关修理沙发和营房营具。

3月28日正式由我接交前任公务员刘德禧（1981年入伍，四川仁寿人）的移交手续，开始负责机关当时副师以上首长共十四个办公室（包括常委会议室）的卫生和开水供应。接交实物包括会议室的桌椅、毛毯和接待用品用具等。

时任司令员段月才，中等身材，1946年的老革命，有一种不怒自威的神情和气质。为他服务时间不长，人还不甚熟悉（家住机关南院1号宅院，有专职警卫员：常连明），他便调省武警总队任首任总队长了。

感觉最和蔼可亲的是李自仁政委（家住机关南院2号宅院），甘肃庆阳人，红光满面，眼睑下垂但笑容可掬。副司令员王长河，山东人，廋高个，对人直来直去，一口一个“伙计……”。副司令员刘仕俊，陕北榆林人，后接任司令员；副政委刘银先甚不过问鸡毛蒜皮的小事。

机关营区回忆图

　　司令部的最高首长是参谋长白艾章，他是一位1945年的老兵，陕北人，参加过著名的解放兰州战役，以他的资历和强势，让许多干部都感到敬畏。然而，他对战士却十分关心和体贴。

他的单身宿舍和办公室是一套两间房，周末时常到郊外打野鸽子和红嘴鸦。有一次，他带回一堆“野物”，亲自烫毛、剖洗、烹炒。再配上拉条子行面，特意让我品尝。我见红嘴鸦除了嘴爪是红的，全身黑色，觉得像乌鸦，始终没敢吃。

他还曾在平房墙头养了几只鸡，我闲暇时也帮他喂过，因为养鸡也是我入伍前的爱好。那年他离休兰州多年直到去世，我再没见过这位老首长。

政治部主任刘今是个较为严肃挑剔的人。他对开水要求极高，上午的开水下午必须重新灌装。后勤部部长薛正昌一口陕北腔，对人极好。

前任老兵告诉说，曾有老首长为了考验公务员的品行，故意将钱物等重要物件放在办公桌上……。

五月份调整领导班子后，司令员刘仕俊，副司令员刘志英、徐志杰（任职时间不长转业）、张应斗；政委李自仁，副政委亓瑞平；参谋长齐连山，副参谋长祁加伟、王得禧；政治部主任袁忠义，副主任牛酒泉、潘竟成（任职时间不长转业）；后勤部长薛正昌留任。

1983年保密室窗前郑参谋拍照留影

　　人员调整，迎来送往，帮退下来的老首长收拾行李也是一大任务，那种忙碌……。

每天天不亮，别人开始出操，我则前往开水房一趟又一趟的提灌开水，晚上扫地洗涮，时刻保持窗明几净。办公桌椅、书柜沙发痰盂等物品均需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此外，领导办公室若有客人来访或开会时，沏茶倒水，随叫随到。遇有慰问、座谈等，还有摆放瓜子糖果的任务。

同时，还要负责分送几位离休当地老干部的报纸、电影票等。他们是家住机关南院的马春田副司令员和李永年副司令员；有住东小北街的杜青副司令员；有住教导队家属院的田河山参谋长、杭义副参谋长、吴景庆副参谋长、于仁副主任、寇俊山部长、任守礼科长；有郝风岐顾问、李思曾顾问。

可以想象，过去在乡村几乎从未接触过门锁的我，手中拿着那一串沉甸甸的编了号的房门钥匙（有办公室兼宿舍的套间、有单家独院的多间套房）是啥感觉。这点小经历，自然使我多年后成为集团办的“总管”变得从容不迫。

为首长服务是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权力”不小，责任重大。有领导曾说，公务员这个岗位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胜任的，而是需要通过全面考量与选拔来确定的。这就要求我们必须具备可靠的人品、勤快严谨的作风以及全面周到的考虑。虽然我只干了4个月，也算没辜负首长们的信任和组织的考验。（待续）

1983年党代会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