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从一扇窗到另一扇窗,再到另一扇窗,一月一日至今,我陪父亲辗转在各家医院,也辗转在不同病房的窗前。</p><p class="ql-block"> 窗前的景致总是不约而同的相似:门诊楼、住院楼、停车场,还有远处川息的车流和万家灯火,仔细看去,对面病房里是陪护的家属和步履蹒跚的病人。</p> <p class="ql-block"> 在病房,我试着眺望家的方向,有时那个方向是家,有时不是。</p><p class="ql-block"> 也曾问自己,是不是想家,也许是吧,有人说,有亲人的地方就是家,可父亲就在我身后的病榻上,我对这里却没有依恋。我思念的应该是相聚,是安康,是阖家欢乐,是一家人的团团圆圆。</p> <p class="ql-block"> 远远远远的地方,也有一盏属于我的灯光,我猜想,我的亲人此刻也在想着我,也在想着父亲。</p><p class="ql-block"> 他们也许在打理厨房,也许在吃饭,也许在看着桌上那一道父亲爱吃的菜。屋子很暖,灯光很亮。</p><p class="ql-block"> 父亲养的橡皮树是不是又长高了几厘米,还有那只淘气的相思鸟,是不是已经胖成了小鹌鹑?父亲爱读的报纸,母亲是不是每天都下楼去取,父亲喜欢看的书,是不是没有落上淡淡的灰?</p> <p class="ql-block"> 家在那里,我和父亲在这里。</p><p class="ql-block"> 康复是一张窄窄的船票,家在那头,医院在这头。</p><p class="ql-block"> 这里有多少悲欢离合,那里就有多少甜蜜温情,不知人们是否会懂得珍惜,还是在懂得珍惜的时候,其实已然失去。</p><p class="ql-block"> 一扇窗,两世界,我把掌心轻轻贴在窗上,窗帘软软搭在背上。</p><p class="ql-block"> 又有一辆车在眼前驶过,前路在何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