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前几天准备发言稿视频背景，寻找素材时翻出了这样一张照片:一把钥匙、一杯糖茶、还有三个白面馒头。这是奶奶给我留下的珍贵记忆。</p> <p class="ql-block"> 那个暑假，奶奶二次出院回家不久，我从学校骑摩托车翻山越岭两个半小时回了老家看望她。一路颠簸、尘土飞扬，我变成了儿时大人们口中常说的“土老鼠”。</p><p class="ql-block"> 奶奶拿着馒头，倒了冰糖茶让我赶紧吃点，劝我胜似劝远路上的亲戚一样。看着她深陷下去的眼窝，我心里一阵刺痛，奶奶终究还是老了。思绪回转，记得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下地收割庄稼，她们都还那样年轻，挥舞手中的镰刀在麦秆上奏响丰收的乐章。我则手握爷爷准备的火柴盒静静守候在地埂边上，侧耳倾听蚂蚱的歌声，循声搜寻那个绿绿的家伙究竟身藏何处？童年真好，父辈们年轻的时候真好！</p><p class="ql-block"> 那个暑假，我带奶奶赶了一趟小寨集，买了一个西瓜。我知道老人家病体不易多吃生冷瓜果，但我更知道能吃就让尽量多吃点，医生说了，奶奶的病不容乐观。</p><p class="ql-block"> 一转眼快开学了，也到了我值班的日子，当我骑车返回学校的那个下午，奶奶像小孩子一样跟到门口，依依不舍……她常说自己很想去蒲麻看看我的学校、我盖的新房子还有我家丫头，可是因为路远奶奶又晕车而从未实现。</p><p class="ql-block"> “我的娃，你去了啥时候再来呢？记着把娃就引上……”</p><p class="ql-block"> “阿婆，你好好喝药，我过些时间就可来了！”</p><p class="ql-block"> 骑车行走在坑坑洼洼的路上，我的脑海里是奶奶伫立门口望我远去的身影，像极了我小时候望着爷爷奶奶去赶集的样子。我望着他们，是为了等待赶集买来的糖果儿，而她望着我，又是为了等到什么？</p> <p class="ql-block"> 那个秋雨绵绵的日子，我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奶奶病重了。听亲人们说，奶奶一直打听我什么时候到家？当我进门坐在炕沿儿握住那如柴的双手，奶奶久久盯着我，眼神中似乎包含着很多话语，但她又没多说什么，奶奶等到了我的到来，但我却没兑现自己的承诺，没带上孩子来看她。</p><p class="ql-block"> 是啊，为了不耽误孩子的学习，我没带孩子，这也成了我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那天晚上，奶奶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她老人家走了。</p><p class="ql-block"> 作家毕淑敏在《孝心无价》里面写道:</p><p class="ql-block"> “我相信每个赤诚忠厚的孩子，都曾在心底向父母许下孝的宏愿。相信来日方长，相信水到渠成，相信自己必有功成名就衣锦还乡的那一天，可以从容尽孝。可惜他们忘了，忘了时间的残酷，忘了人生的短暂，忘了世上有永远无法报答的恩情，忘了生命本身不堪一击的脆弱。”</p><p class="ql-block"> 明天，<span style="font-size:18px;">属于每一个伟大母亲的节日到了，可惜奶奶离我而去已经好久，一转眼，就是一代人的回忆。</span></p> 2022.3.7 董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