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散文的三个要素(下)

陈顺志(小桥流水)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美篇师友们:上两篇讲的是文章的立意和文章的结构。今天要讲的是文章的语言,也是最后一讲。</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三,文章的语言</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55, 138, 0);">文章创作,无论诗歌、散文,还是小说,语言都是基础。过好语言关,对于写作来说,是最起码的条件。如果这一条做不到,别的就无从谈起了。首先,得把话说通顺,念一念,如果自己都感觉疙疙瘩瘩,别别扭扭,别人又怎能理解你的文章的意思呢?其次,说话要有针对性,“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到什么山唱什么歌”,你跟文盲说文言,你写学术论文用俚语,显然不恰当。我们必须明白,写给什么人看的文章,就要使用什么样的语言,绝不能不分对象。当然,如果你既能讲俗语,亦可作雅言,说明你对语言的掌握,已经进入到了一个相对自由的境界。再次,进行文学创作,运用好语言,是需要我们刻苦修炼的,不能以接地气为由,放弃对语言精妙、隽永的追求。这几点很重要,所以提前做一个明确的简述,后面讲到时,还会细说。下面,我分三个方面来报告。</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20px;">1,体悟语言的魅力</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8px;">语言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什么时代,就有什么时代的语言。秦代尚质,故有“秦世不文”一说。汉代雄豪,便有“力拔山兮气盖世”、“大风起兮云飞扬”这样的句子。项羽刘邦不是文人,尚能如此,那些文人的汉大赋,更是写得铺排张扬,恣肆汪洋,影响后世一两千年。唐人随性,唐诗多半言情,而且情意饱满。宋代“理学”兴起,于是“宋词……爱讲道理,发议论;道理往往粗浅,议论往往陈旧,也煞费笔墨去发挥申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8px;">(钱钟书《宋诗选注•序》)唐诗中,陈子昂一首《登幽州台歌》,仿古吊今,成为大唐开篇之作,张若虚一篇《春江花月夜》,诗情画意,孤篇力盖全唐;而宋代陆游“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苏轼“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都以理趣胜人。唐诗写情,宋诗说理,所以宋诗不如唐诗。</span></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语言的时代特征,不仅有神韵上的不同,也有词句上的变化。三十年代的语言,虽然已经提倡“白话文”,但与今天差别很大,特别是那些翻译作品,语言多为“倒装句”,根本不合汉语使用习惯,有的,甚至不合基本的语法规则。我们读鲁迅、郁达夫的文章,都能感受到他们的语言,与今日的区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古人惜字如金,这和古代要把字铸在鼎镬上、刻写在竹简上、雕版在梓木上非常费力有关,所以古文多为单字词,但言简意赅,也留下了惜字如金的好传统。而在当下这个数字化的时代,诗歌、散文、小说一类的网络平台遍地开花,写手多如过江之鲫,以至于每天敲打出来的文字,铺天盖地。正因其过眼如烟,转瞬即逝,所以,这些“网文”多为“急就章”,不仅散文小品立等可取,诗歌曲词更是一挥而就;即便是短篇小说,三天两夜,也就早早出炉了,似乎人人皆知具倚马可待之才。实在说,这种粗制滥造的文字,不免泥沙俱下,要么立意庸俗浅薄,要么语言粗陋肤廓,离那种精雕细琢、千锤百炼的作品相去甚远。</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其实,对于严肃的文学创作而言,不论是哪一个国家,也无论面对什么文体,没有不拿语言当回事的。甚至有人说,文学是什么?文学就是语言的艺术。在我国古代,历来都有锤炼语言的传统,诗歌、散文自不待言,即便是一纸奏折、几行尺牍,也无不字斟句酌,不肯轻易落笔。为大家所熟知的,曾国藩批阅战报,将“屡战屡败“改为屡战屡战”,就是斟酌语言的一个典型事例。在古代诸多文体样式上,最讲究语言运用的,非呤诗填词莫属。诗词因有字数和格律上的限制,诗人追求语言的精准生动、传情达意,便成了一种高度的共识和自觉。在这方面,有很多趣闻轶事和名言警句。例如贾导“推敲”的故事,几为家喻户晓,他对诗歌语言的讲究,可以说到了痴迷的程度:“两句三年得,一呤双泪流”;诗圣杜甫也特别注重锤炼语言,曾有“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句子,说自己对语言的追求,已成了癖;还有卢延让的“呤安一个字,捻断三茎须”,袁枚的“为求一字稳,耐得半宵寒”,等等,都让人体会到诗词中的懿言佳句,实在来之不易。有些诗词,正是因为一句一词用得精妙,使整首顿生异彩,脍炙人口。这样的例子很多,值得我们反复学习,深入钻研。</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2,注重语言的选择</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55, 138, 0);"><span class="ql-cursor"></span>写作,无论是什么文体,都有一个语言选择的问题。例如,是使用文绉绉的语言,还是半文半白,抑或大白话?面对不同的语言形态,要怎么选?个人认为,文绉绉也好,半文半白、大白话也好,语言只是一种客观存在,它本身并没有什么好与坏之分。文章中语言的好坏,都是由于作者使用不当造成的。那些么,要怎样正确使用语言呢?就是我前面说过的,要“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什么题材使用什么语言。一定要自己弄清楚,你的话是说给谁听的,你的文章是写给谁看的,不能不分对象,无论和谁都讲一样话,写什么文章都使用相同语言。语言有文野之分,有俗雅之别,关键要看说给谁听,写的是什么内容。小说、戏剧是写给大众看的,一般都通俗易懂。尤其是戏剧,无论是舞台呈现,还是荧屏呈现,都必须尽量使用最贴近群众口语的语言,做到一听便明白。观众不会端着词典看戏,因而必须避免使用生僻字。但这也不能一概而论,传统剧目的语言,就与现代喜有很大区别,这大约因为旧时代看戏的,能够听懂我们所认为的这些“生僻字”。读书则不然,身边可以放一本词典,边读边学,不断丰富自己的语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有人曾对莎士比亚的词汇量做过统计(数字我不记得了)是他那个时代作家词汇量的首位。一般而言,一个作者的词汇量,与他的阅读量成正比例关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因为作者与读者,在语言上,也有个教学相长、相互促进的问题。读者可以在阅读的过程中,不断提高自己的语文素养,不能因为有生字就不读书。写作中,掌握的语汇丰富了,才有更大的选择余地,否则,一辈子也不能突破那1500个常用字。我们要根据读者对象,选择恰当的语言,不能一腔一调一辈子。当然,也不能说使用的语言越生僻就越好,越另类就越能显得有学问,其实,准确、简洁、有文采,才是语言选择的根本要求。小说的语言,也根据作品内容的不同而有所区别。历史小说不同于现代小说,农村题材的作品也不同于校园小说。所以,弄清楚文章写的是什么,写给谁看,十分重要。小说中的人物性格不同、学历不同、职业不同、场合不同、地域不同,他(她)的语言也就不同。《红楼梦》中的贾母,与农户刘姥姥,两人截然不同。作者不能让一个文盲讲文言,也不能让一个雅士说秽语。这是显而易见的道理。</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255, 138, 0);">3,要熟练掌握语言的特点</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55, 138, 0);">怎样掌握语言的特点?没有捷径,只能靠大量的阅读和写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55, 138, 0);">我们大约有六万个汉字作语素,使我们的语言组合起来千变万化,富于表现力。语言是表情达意的工具,尽管有些文章的情景会让人觉得“无以言说”。其实,“无以言说”固然是由语言的局限性造成的,更主要的,则是事情本身的复杂性和人类情感的复杂性所决定的,而一旦作品达到了这种“不可言说”的境界,往往就是“此时无声胜有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 color:rgb(255, 138, 0);">使用语言,研究语言,是作家的天职,也是任何学习写作的人的必经之路。而作家所使用的语言,无论厚古厚今,从本质上说,其实都是当代语。我们今天所谓的古语,在古人那里,只是他们的当代语。《诗经》的语言,让今天的我们感觉古奥难懂,其实对于《诗经》的作者来说,所使用的都是当时的语言,那时的人不会觉得“古奥难懂”。如果拿《诗经》与《汤誓》相比,两者都近似口语,但《诗经》明显比《汤誓》更讲“规炬”,更有音韵,有文采。《诗经》“短章复沓”,一唱三叹,与《汤誓》的短句截然不同。《汉乐府》采用民间诗人的作品,语言的通俗化更加明显。汉乐府对后世影响很大。李白“黄河之水天上来”、“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一类的诗歌,语句明显带着汉乐府的遗风。而后来的长短句,更体现出乐府遗绪:“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明白如话,仿佛口语。明清小说《金瓶梅》《水浒传》《红楼梦》都近于当时的口语,而与这些小说同时代的那些散文或学术文章,却是截然不同。可见,语言并不是一层不变的,它总是处在变动之中。</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无论写散文还是写诗歌,把握语言特点,加以熟练运用,慢慢的,就会形成自己的语言风格,拿过文章来,别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你说的话。最明显的例子是鲁迅,读他的作品,不用说作者是谁,一听口气,就知道那是先生的文章。他的语言,特点十分鲜明。从他们身上,我感悟到一点:当时虽然提倡白话文,但无论鲁迅还是胡适,无论周作人还是林语堂,梁实秋、闻一多、朱自清,这些人的古文功底都十分深厚,他们都是学者型的作家。他们不仅从古看问题的方法,写作的技巧,他们站在古人的肩膀上,自然要比别人更高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好,今天就向各位老师和师友们报告到这里,其实,要想写好文章,还有很多因素,绝不是本人讲的这一点点。这需要在今后的实践中不断学习,正所谓“路漫漫其修远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由于水平有限,不够全面,万望包涵!</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愿听者,可能有所益,抱怨者,望绕道而行,抱歉!</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注:本文是阳春三月所作,故图片采用花卉图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2022年3月8日</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