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一盏自制的小油灯,闪着昏黯的桔红色的光,光裹挟着有味的,可见的袅袅青烟,人们一边沐浴着光亮,一边呼吸着油味,想想,我们的呼吸道受了多大的委屈。我们姊妹几个,爬卧在硬棒棒的土炕上,两手撑着下巴颏,望着小油灯跳动的火🔥苗,静静的听母亲讲故事,还有她过去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母亲常常是盘腿坐在炕上,声音轻而细,讲着后妈如何设计加害继子,结果害死了亲生儿子,路人救助冻僵的蛇,燕子,蚂蚁...而后它们齐心合力拯救了遭难的路人...。母亲肚子里的故事如同她满头的黑发,数也数不清。故事的主旨都是好人有好报,恶人遭天谴因果轮回。时不时的提出为什么,怎么样。母亲不讲吓人的鬼怪故事。想想,这就是我童年最美味最珍贵的精神食粮,是滋养我正确价值观的第一片沃土!</p><p class="ql-block"> 悬在屋粱上的 电灯泡,取代了煤油灯。我们依然坐在土炕上,母亲爬在枕头上,两个枕头叠加在一,撑垫在她的前胸下,她从不提问的听我读故事。我捧着卷角的语文课本,摇头晃脑的诵读,母亲听的很认真。之后,《小白鞋》,《较量》,《怒潮》等课外书也被我俘虏,成为我的读物。不认识的字就顺,顺不了的就只认半边。母亲从来不到别人家去串门聊天,就这样陪着她的孩子成长!</p><p class="ql-block"> 记得我从小读书就流畅,小作文也常被老师表扬,给同学范读,想想当时的我有何等的飘飘,尾巴不知翘得有多高!不过,现在想想那遥远的高光时刻,依然有丝丝的甜蜜。我想这高光时刻或许得益于我的母亲!</p><p class="ql-block"> 父亲?奥,我的父亲,在童年的记忆中是缺失的,是空白的。啊!老父亲在天有灵,闻此言情何以堪?罪过罪过!</p><p class="ql-block"> 记得在那煤油灯时代,男人们有固定的地点,定时相聚,海聊,陪伴老婆孩子好像是非主流意识,有被别的男人笑话的可能。每晚三星(三颗并列的星星,母亲叫它三星)高照,方回家上炕睡觉,孩子早已进入梦乡!父亲活了九十多岁,从没骂过我们,更别说打。我从未见过父亲大人发怒,父亲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或许这就是父亲长寿的缘故吧!</p><p class="ql-block"> 记忆中,家中大小事儿都是有母亲计划操持的。如果我们偷赖执行不利,就有可能受皮肉之苦。每当创祸,或家里来客人胡闹,客人走后,母亲的笤帚把,亲热我们的皮肉是一定的!小时候最怕的人除老师外,就是我的母亲。当然丝毫不影响我对她的敬爱!</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