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步远行轶事之二

楚均亭*紫御丹亭

艰难的求学之路

一九六○年三月我上初中二年级，（我初中上的是二年制班）我们五个人被学校保送去“高阳第一中学”读高中。五个人是楚跃海、楚均亭、李秀琴、边玉普、楚素花(已故)。高阳离我家七十里地。当时交道不方便，每次回家就得步行。平时请假星期六下午回家走半天，第二天下午就得从家回学校。在这多次往反中更加锻炼了身体磨炼了意志，也增添了不少乐取和勇气。其中最难忘的有两次。

记得一次是，在入学后笫一年放寒假。由于第一次离家一个学期了，大家都有些想家，放假前几天，大家就在一起，密谋如何回家。确定当天联欢晚会一散就连夜开跋回家。

晚会那天，由于归心似箭，晚会前大家准备好回家带的东西，并随身带好拿到晚会场地，晚会一散立马集合回家。正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在联欢会上我们中，有出演節目的，有服务人员，由节目主持，其余都是观众。演出的節目有大合唱，笛子独奏，相声“吃饺子”“八大员”表演唱“我们村的年轻人”……非常精彩。同学们高兴的鼓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笑语欢声，空中跌宕，。好像把约好联欢会结束后連夜回家的事都忘了。大概十点来钟联欢会结束后，才從兴奋中醒过来，想起回家之事。同路的十五六亇同学集一起没耽隔就开始踏上回家的路。

我们出高阳一中学西门，一直往南偏西奔蠡县。苦读一个学期，今日放假了大家自然高兴。十几个人走在路上又说又笑，完全忘记了黑天。开始评说晚会的精彩，乐趣，还有失误。你一言我一语吵翻了天，乐弯了腰，有的捧腹大笑，有的跌跌撞撞，互相调侃。不知何时话题转移到学习上，谈难题、谈考试、谈数学、谈理化、谈俄语……。不时还秀两声俄语，什么（始多？）？妈妈在家吗？(妈妈多吗？)我走回家(呀以都打貓一)打藍球（一个拉啊起付帕斯给大伯力）等等。其中有一个男同学叫周书信的说:“这学期最大的收获是学会自已名字了”大家惊奇的问“为什么？”他神密的说:“俄语的书信叫克尼嘎（书）必须摸（信），克尼嘎必须摸这就是我的名字”大家听后前府后仰，哄堂大笑。于是“克尼嘎必须么周”俄语为(Книга，Письмо一Чжоу)就成为他的外号。(只有我们这一邦人知道)大家说笑讨论，不知不觉天慢慢的亮了，也快到蠡县了，才知道我们已经走了60多里了。看同学们有的到家，最后就胜下七八个了。还有十多里又走一会又有人到家了。最后到蠡县就剩下我们一同去的五个人，家都蠡县城南。刚到蠡县有的家里来人接来。几个人分别被家长接走。我是弟弟骑自行车来接的，我就骑车带上弟回家了。

难忘的第二件发生在一九六二年大年初三。一九六二年阴历正月初三学校开学，我们这天回校。这年的年前下了大雪，漫天皆白，大地冰封。初三这天，雪还在下。道路积雪，举步难行。这天，吃过中午饭，我们五个人不顾家人反对，踏上泥泞的道路，开启返校的征程。

为了方便这次我们沿潴龙河千里堤北上(即红旗谱中的千里堤原型，这提从我们村穿过)。沿着千里堤艰难的向前走，天还在下雪，雪花飘飘，北风萧瑟。雪落在我们的头发上，脸上，衣服上，落在我们周围的干枯的树上，落在一切可以落的地方。雪花像鹅毛、像柳絮、像蒲公英的种子，飘飘悠悠，下个不停。千里堤上树木，村庄房屋等粉妆玉砌，山舞银蛇原馳蜡像，整座城池，村落都被一层银装裹住了。天阴沉沉的，大地白茫茫一片，站在千里堤上远望，天地合为一体，真正感受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丽景观。我走在这铺满雪绒绒的路上发出清晰吱吱的声音，觉得很美，很潇洒。开始，为了在天黑前到学校，大家走的并不慢，兴致也很高，同学们说笑议论，追打玩雪球很快乐。不知不觉三十多里已经走了一半。来到一个堤道口。:

这个堤道口是南北走向，向北经过几个村庄小镇直通蠡县去高阳的公路。 我们就从这里走下千里堤穿村北上。大家从十来米高的千里堤上往下走，开始迎着刺骨的北风下行，有一个同学滑倒了，其他同学也被撞到。干脆就坐在地上打滑梯一样滑下去。几个人跌跌撞撞、跟跟苍苍滚下去了。我们激动地哈哈大笑起来，那甜甜地，铜铃般的笑声充满了自信，充满了坚定，充满了勇于克服困难的无畏精神。大家站起来，拍拍生身上的雪，整理一下散乱的头发，就向村里走去。不到1公里的雪路留下了一窝窝深深的印跡。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北风还在刮。风吹起的一股股雪碜形成白毛风，刮到我们的脸上、身上、脖子上，凉凉地，不由的打几个寒禁。大家的脸红红的配上呼出的白气我们都成神仙了。不一会就进村了。

到村里后才看到，路走的人多了有的地方雪化成水，水、土、雪溶为一体，一走一滑，一不小心就会滑倒，我们踏着泥，雪水混合物艰难前行，好几次滑倒又爬起来，跺跺脚擦擦身上的泥水，继续顽强的向前走。好不易才穿过村子。过村后，野外虽然还是踏雪但路上泥水少了些，也好走了。接着我们又穿过好几个这样的村庄。终于来到奔高阳县城的公路。相对村里的路，公路上好走多了，但由于雪大公路积滿了厚厚的雪，由车轧和行人的踩踏形成一条小路，路上原本化成水的雪又结一成冰，薄薄的经过连续踩踏变成碎冰雪水，路面变成灰色的。走在上面滑滑的，虽上了公路但速度没有加快。太阳落山了，天也渐渐地黑了，看不清物体，只見远处的村庄发出零星点点、时明时暗的微弱灯光，向外散发。模模糊糊、白雪遍地

；雾色蒙蒙、雲烟缭绕。四野荒凉，萧瑟悽楚。寒风料俏，哀鸣悲泣。北风迎面吹来，风从领口，袖口钻进体内，刺骨疼痛，脸有些麻木，嘴不能合笼。风凉飕飕的，摔打在脸上，身上。我们奋力的用手，用书包去遮挡。咬紧牙关奋力前进。己走了50多里了，都走累了。无耐大家还是努力的举步，有的己经一拐一瘸的。同学们相互鼓历，相互帮扶，大半夜终于来到学校的西门。门己经上锁了，去东门(正门)还有很长一段路，大家实在不想走了。几个人站在门外冥思苦想，围着大门左看右看。模模湖湖的看到一处围墙较低，于是决定翻墙而过。大家先把一个人托上去，苐二个人由上边人拉，下边人推，这样连推一带拉把第二个人拉上去，第三个上去……全部翻过后，各自回宿舍。回到宿舍打开灯才看到我们都滚成泥人了。身上到处是泥水棉裤，棉鞋，乃至棉裤里都是泥。赶紧脱下衣服去火炉边考好，简单洗了一下就睡觉了。总算按时回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