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直在找这样一张素描画，很多年了，一直没有找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位饥饿的母亲，腰身微弓，左手掩面，不知道是在哭泣，还是在难过，右手背着到身后，将手中的一个黑黑的窝窝头，反身喂给身后的孩子吃，孩子也拉着母亲的衣角，期盼着、仰望着。这样的一大一小的“背影”素描画，网络这么发达的年代都搜不到，很是可惜，跟上面的这幅图很类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样一幅画，是曾经在我上初二时，学着描过的一幅素描画，被老师拿去当作优秀作品，到处展览给同学们看。而那幅画的原图或创意始终找不见，只有深深埋藏在心底，那段无法启齿的艰难岁月。</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年前，我们都在亲戚家送礼，母亲和几个孩子在家，堂哥到家时，要跟堂哥借一千块钱。当时侄女在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就将母亲要借钱的事，在家庭微信群里发出来了，将我们都“炸了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想想也是的，父亲不在了，没有了父亲的退休金，母亲在家的花费就极度不自由了。而父亲的抚恤金也给存了定期，以备母亲养老与生病使用，二哥立马打电话把老娘“吼”了一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回到家，很是生气的责怪母亲，“没有给我们说，就借钱。几个儿子都在身边，父亲的抚恤金也够多，就随便跟人借钱，真是让一大家人难堪，让人家觉得几个儿子不孝顺。”也在心底责怪自己，没有给钱在母亲身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儿子却是心疼婆婆，气愤的反过来责怪我们，“婆婆手里确实没有钱用，为什么你们倒反而过来责怪婆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亲戚家有喜事，父亲不在，母亲就带着我们一大家子去送礼，母亲觉得过意不去，她也想去送礼，不送礼不像个样子！我们也早给母亲说了，现在给亲戚们送礼还人情，都由我们出面，再不用她送了，毕竟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儿子不懂，我们小时候那些困苦生活的艰难，我们永远不想让母亲再去借钱，何况现在生活过的还不差，要用钱也不给我们说。实在是缺钱用，父亲的抚恤金其实也可以随时取的。</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还是小的时候，每年家里粮食都不够吃。自打懂事起，正是村里搞“生产责任制”，分田分地到户的时代，连村里的“队屋”都拆的分了，我家里分了几根黑色的屋面“檀条”，正好做了我家屋顶的大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刚兴起的责任制，父亲却是在武汉上班，家里就只有母亲一个“劳力”做活，还要管我们三个孩子的生活，而那时父亲十几块钱的工资拿大半回家都不够。家里分的田地也不多，收的粮食也少的可怜，更何况母亲一个人，能做多少活。还记得家里大概分了四五“斗”田地，二“斗”为一亩。</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亲自打嫁过来，就开始学习所有农活，加上我们出生，更是加重她的劳动强度，母亲从来没有停歇过。家里条件摆在那，只有与隔壁几家共用一头牛，才能将地里活做走，而为了生活，每年还要挤着养头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每年水田产的的早稻，全部交到集上“粮仓”去，交国家任务还不够。村里人们都会将晒好的早谷打包好，乘村里的拖拉机去交粮，我们也都会去帮着照看，因为要排好长时间的队，也要搬运自家的任务粮，送至粮仓里面堆放好。收割的早稻去交“任务”，往往还不够，秋收的时候还要交一部分秋稻才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收成不好的年份年底，家里的粮食都不够吃，母亲都会去借粮，这是段难以启齿的岁月，也是个难以启齿的话题，很多事情都掩埋在心底！母亲端着“簸箕”去借粮的场景，我们一直收在心底，宁愿自己饿着也不让我们饿肚子，这些无法向任何人提起的旧事，真可能无人能懂。</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念初中阶段，基本在家带米去学校蒸饭吃，也在家带冷菜去吃，基本上生活上不花费什么钱。到了高中后，除了要带米去学校，买菜吃的生活费用与学杂费，就成了家里一大负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好多好多次回家的时候，母亲带着我，去别人家里借米和借生活费，总是让人极度难堪！很长很长时间，总在人前抬不起头，生活的压迫，让人养成一种极度的自卑。仅有的一点自尊，就是沉默寡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好多时候，带去学校的米，都是有些发黄的、快发霉的“厄”米。</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年前，我们都商量的好好的，现在也养成了习惯，每个月工资一发就固定往母亲卡上存生活费，家里的其他花销也不让母亲出钱，以后我们兄弟三人，以三个家为单位去还亲戚间的人情，再不用老人出面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当责怪母亲借钱时，眼睛里也是满含泪花，心情也是极度沉疼，心疼老母亲的一生艰难，希望她的老年生活无忧无虑的，不用再为生活操心！</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很多年前，满文军那首《懂你》，很老的一首歌了，真的是唱出了我们那代人的艰难现状，在MV里也有“母亲”避着儿女，在家舔食碗里残食的画画，也是我们熟知的真实生活场景写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刚给母亲通完电话，又在家花几百元钱在山上的养鸡场买了一二十只鸡，也加固了栅栏！也花了一两百元买了些鱼苗，我们回家又有鸡蛋吃，又有鸡肉吃，在家门口屋侧边池塘里随时可以钓鱼！</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如今的生活，要好好珍惜！珍惜生活，珍惜母亲，珍惜老年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