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2022年2月25日17时，父亲走了，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眷恋和儿孙的不舍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虽然说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但轮到自己身上却是那么难以接受，和父亲的生离死别，撕心裂肺般地痛。</p><p class="ql-block"> 从没有想过父亲会这么快离开我们。父亲的身体一向很硬朗，虽然已经八十，但肩能扛，手能提，家里有什么力气活他总是首当其冲。可再健硕的身体也经不起病魔的侵袭，父亲还是病倒了。</p><p class="ql-block"> 从来不需要我们照顾的父亲躺在了病床上，刚开始我们不愿相信这是真的，感觉是在做梦，甚至幻想有一天父亲会突然好起来，还像以前一样打打麻将，去菜园种种菜，我下班后一起聊会天，听我说说单位的事情。可现实终归是现实，父亲不可能再好起来了。</p><p class="ql-block"> 父亲的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慢慢地我们也由接受不了到不得不接受。冷静下来想一想，好在父亲还能给我们一段能照顾他的时间，这或多或少还能减少一点心里的疼。</p><p class="ql-block"> 父亲在病床上躺了五个多月，每天为父亲喂饭、洗脸、洗脚，剪指甲成了我们抢着做的事。在此时才感觉以前为父亲做的事太少太少，常常握着父亲那双曾经托着我们长大的双手泪眼婆娑，愧疚在父亲身体好的时候没有抽出更多的时间去陪他，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楚深深地折磨着内心。在照顾父亲的那段日子，我时常回忆起有关父亲的往事。</p> <p class="ql-block"> 父亲精明能干，也正因为这成就了他的婚姻大事。父亲兄弟姐妹比较多，奶奶去世又早，家庭条件不是很好。父亲十几岁便外出求学，后又当兵入伍，所以锻炼了他不怕吃苦坚强独立的性格。母亲年轻时非常漂亮，在十里八乡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和父亲站在一起，无论是身材和模样，父亲确实是逊色了一些。后来母亲经常开玩笑地和我们说，和父亲结婚是被媒人骗来的。或许当年父亲吸引母亲的可能就是那种不服输的干劲和精气神儿吧。在父亲的护佑下，母亲一辈子没干过粗活、重活，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生活过得也算平实而满足。</p><p class="ql-block"> 父亲很节俭。在我的记忆中，父亲从来没有为自己买过什么，我们每次为他买东西他总说乱花钱。我们也都觉得父亲太“抠”，但他这种“抠”只用在自己身上，当亲戚朋友需要帮助时他表现得又很大方。正因为父亲的“抠”，八十年代初我家买了村子里第一台黑白电视机。记得当时正是夏天，每到傍晚，父亲早早地就把电视机搬到院子里，左邻右舍吃完晚饭便到我家看当时很火的电视剧《血疑》。几年后我家又盖上了七间大瓦房，在村里着实让很多人羡慕。</p> <p class="ql-block"> 父亲很孝顺。七十年代初生活还比较清贫，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吃粗粮。父亲当年在公社工作，食堂里每周改善一次伙食吃包子，每次父亲都舍不得吃，下班后带回来直接送去爷爷那院给爷爷吃。父亲的孝道也成了母亲茶前饭后的话题。那时我们年龄小，嘴也馋，如果能吃顿包子可能就是最幸福的事了。但我们从不会埋怨父亲，而是从父亲身上学会了那种乌鸦反哺、羔羊跪乳的感恩与孝道。</p> <p class="ql-block"> 父亲的一生坎坷，错过了很多人生转折点。小时候就喜欢听父亲讲述他的经历，每每都替他感到遗憾。但父亲自己却从不抱怨，反而经常跟我们说一个人的完美人生得需要机遇和能力，二者缺一不可。为了不让我们像他一样有遗憾的人生，父亲教育我们从小要努力学习，让我们懂得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记得上学时每到考试前，父亲都会向我们许愿，如果能考前三名就给我们奖励，而且第一二三名分别是不同的奖品。那时，我考完试最兴奋的事就是拿着奖状给父亲看。虽然长大后没能读大学，而是考上中师，做了一名教师，但也算没有辜负父亲的苦心。</p><p class="ql-block">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思念细如愁。如今，那个曾经为了年幼的我们能吃饱穿暖四处奔波的壮年，那个半年前为他买轮椅还执意说十年后再买的倔老头不在了，我们也不用每天守在床前，但有时还是夜不能寐，每到夜晚时醒时睡，时睡时醒，断断续续，各种清晰又模糊的景象在脑中纠缠。想起父亲的音容笑貌，那谆谆教诲犹在耳畔，泪水一次又一次模糊双眼……</p> <p class="ql-block"> 生命不能永恒，同样痛苦也不会永恒。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失去亲人的痛苦会慢慢变淡，相信天堂的父亲也一定希望我们积极乐观地生活下去。或许，死就是生的延续和超越，又或许是另一个美好的开始。我们虔诚的祈祷，希望老父亲一路走好，或许在那扇死亡之门外，有着更美好的世界……</p><p class="ql-block"> 如果真有来生，我们一定还做父亲的子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