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哭声里的猫腻（小小说）</p><p class="ql-block"> 作者：林庆明</p><p class="ql-block"> “天啊，地啊，死马了，一窝猪仔死光了！一窝猪仔死光了……”</p><p class="ql-block"> 2022年大寒的清晨，亚育村吉隆屯一个农妇“凄厉”的哭声划破了山村宁静的天空，山后，浓密的竹林里几只斑鸠被哭声惊扰，“扑啦啦”着翅膀飞出，仓惶逃窜到另一座山头。</p><p class="ql-block"> “小黄，你把车停一下，村里好象有人在哭，出什么事了，我们去看看吧！”鲁书记对司机说。</p><p class="ql-block"> “没事的，可能是公婆吵架之类的，不理他们，列忘了，9点前我们一定赶到石旺村入户慰问，11点你还要回来参加班子会呢。”小黄说。</p><p class="ql-block"> “群众的事无小事，我们得过去看看吧。”鲁书记执拗着说。</p><p class="ql-block"> 他们走进村，寻声来到赖二家的牛棚外，只见赖二媳妇“姆柳”正跪在一头死牛面前嚎啕大哭，周边围满了人群，正叽叽喳喳舆论着什么。</p><p class="ql-block"> “镇纪委书记来了，镇纪委书记来了。”有人嚷嚷道。一听纪委书记来，就连平时爱发布“新闻”的几个村姑也马上停止议论，她们用诧异的目光扫着鲁书记身上的每一个角落。懒二满身酒气蓬头诟面提拉着裤子从家里跑出来，一手捂住“姆柳”的嘴，一手拉着“姆柳”的肩，骂道：“哭什么哭，死八婆，人死财才完，怕什么。”</p><p class="ql-block"> 鲁书记上前安慰“姆柳”说：“只要人沒事，财富可以再创造，碰到实际困难向村委反映，他们一定帮助解决。”</p><p class="ql-block"> 众人看着鲁书记，欲言又止，目光里飘着一种怪异的神色。</p><p class="ql-block"> 汽车在弯弯的山道上颠簸，鲁书记的眼前呈现出刚才那一幕幕。他突然问道：“小黄，我是外省来的，听不懂壮话，但从群众眼光中，我总感觉有哪些地方不劲。现问你两个问题可以吗？”“问呀，不用客气。”小黄笑着说。“死马，壮话是什么意思？”“死马，不是马死，是死了的意思。”“那一窝猪仔死光了又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亏本大了，破产了的意思。”“嗯，好了，好好开你的车吧。”</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鲁书记和镇监察干部小梁来到吉隆屯，他们一头扎在那里，直到深夜才回家。</p><p class="ql-block"> 第三天，赖二被叫到亚育村委。</p><p class="ql-block"> “赖二，死的那头牛是你家的吗？”鲁书记问，“是呀，就是我家的呀！”“是吗，你确定”鲁书记再强调。“嗯，啊，象是……”赖二结结巴巴。“是你家的，那我问你，你在哪里买，跟谁买，多少钱？说一说。”</p><p class="ql-block">“嗯，啊”赖二答不上来。“你还是老老实实告诉事情原委吧，我们都调查清楚了，看你老不老实。”赖二沉默好久，突然抱头痛哭道：“书记啊，不义之财不好发啊！我知道错了，我把事情原委告诉你们吧！希望你们不要断了我的低保啊！”原来赖二一家是贫困户，今年见到屯里有几户贫困户养猪养羊养牛获得“以奖代补”资金，好吃懒做的他心里痒痒的。于是想出一个法子，拿他大哥家的牛来冒充申请以奖代补，得到资金5200元心里美滋滋的。岂知，大寒那天，山里气温突降至历史最低，赖二没有做好牛的保暖措施，结果让大哥家的牛冷死在自己家的窝棚里才出现开头那一幕。</p><p class="ql-block"> 后来的事情我真的不愿告诉大家，但我得说。后来，赖二被勒令退还所获得的“以奖代补”资金5200元；他大哥又叫他赔牛钱8000元；赖二家的第一家长小方被政务处分；村委包片领导被处以党内警告处分……</p><p class="ql-block">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