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有事（第一章 困惑）

幽咽泉流

第一章 困惑

那李问小姐一开始懂事，就开始考虑嫁人这个永恒的不能再永恒、庸俗的不能再庸俗的问题了。

然而，她知道那些风趣幽默、才华横溢、风度翩翩、具有钻石般品质的男士们，是专为那些容貌端庄、身姿优雅、风情万种的美女们而生的。对于男人们来说，女人的容貌、身材、智慧，永远是他们择偶的金标准。

李问知道，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糟糕的女人，她相貌普通、智力平平、确欲望无穷，她表面乖巧、貌似温和，确内心刚毅。她有时候善良的不舍得踩死一只蚂蚁，有时候做起事来会丧尽天良。

她那宁折不弯的性格加上变换莫测的人生，造就了一个连她自己也难以理解的人格。

她常暗自抱怨：亲爱的父亲、母亲呀，您们是怎么遗传的？您们的优点在我身上最大限度的变异，您们的缺点在我身上毫不保留的遗传。您们把我生成这个样子，注定使要让我来这个世界上遭罪的呀？

您们让这样一个多思、多情、毫不自信的女儿来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上干什么？亲爱的爹爹、妈妈呀您们知道吗，人到这个世界上是来打拼的，打拼需要本钱，打拼最起码的本钱是智慧和容貌！亲爱的父亲、母亲，您们知道吗？

爹爹、母亲，我现在把丑话说在前头，您们不给我本钱，让我带着花岗岩般脑袋上学，文化课学不好别怪我给您们丢脸；您们让我的长相不及格，长大后，嫁不出去砸在手里，您们养我！

按照常理，豫特这个小山村的姑娘们能找到好男人的应该是李月色、李月棋、李月弯、李月勾与闫惜墨她们了。

李月色，虽家境贫寒，但人长的漂亮，她身材高窕，马蜂细腰，俏容月貌，酷似玫瑰园中不谢的玫瑰。李月琪，人不但长的漂亮，且家境优越，衣着入时，时时处处与众不同，恰似万花丛中娇艳的牡丹。李月勾小巧可人，清新淡雅，宛如清香含情永不衰败的东方茉莉。李月弯，明眉大眼，芊芊细腰，两条大辫子垂在腰间，仿佛浪漫情怀人家篱笆墙上那亦粉亦白动人的蔷薇。

李家这几位漂亮小姐，是李问不出五副的堂姐，前追十代，她们是同一个祖先。现在她们分别住在祖先留下的谜一般的宅院里。李问家的宅院叫“大夫第”，月棋家的叫“鹿宴成恩”，月弯家的叫“君子偕老”，月色家的叫“南山北斗”，月勾家的叫“参军第”。

李问和月棋家宅院住的都是本姓人，月弯、月色和月勾家的宅院除本姓人外还有外姓人。这样的居住格局，没少让李问纳闷。还有一个另她不解的问题是，同一个姓氏家族，为什么她们家是贫农，父亲还是当红的大队党支部书记，而前院的弟兄俩个，一家是富农，一家是地主？

李问常暗暗告戒自己，千万不要多想、不要多问，万一把自家想出、问出个地主什么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实际上，李问的担心是多余的，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曾红极一时的封建世家尽管在子女婚配时严格遵守门当户对的原则，其家族还是因人才匮乏及社会的深刻变革而无何奈何的分化了、没落了。

村子里，除了李家这几位封建没落贵族的漂亮小姐外，还有一位极优秀名叫闫惜墨的他姓女子。

闫惜墨虽相貌普通，但才智过人。她做事不急不燥，处理起大事小事，冷静理智、波澜不惊。她有极强的逻辑思维能力和超常的记忆力，她做起那些让李问头疼欲裂的数理化像进行一场开心的游戏，她获得知识的方式是靠智力而不是努力，在知识的海洋里，她其乐无穷。

这样的才女，在这个小山村，几百年乃至上千年才出这么一个。乡亲们都幻想着，如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有朝一日，这个偏辟的小山村定会因她的成就而名扬天下。

李问羡慕死她们了：她们的优点都给我该有多好？若这样的话，我不自负、不骄傲、老老实实做人、兢兢业业做事，让认识我的人都喜欢我、羡慕我、夸奖我、都说我好。

试想，在这个奇妙的世界上，除了时时事事都能得到别人夸奖外，还有比这更开心的事吗？

李问深知这是白日做梦。她知道，若这些痴心妄想让村子里那个最会讥讽人、一年到头以说是非为生的申赛菊知道的话，一定会笑掉她的大牙。

申赛菊人高马大，一副凹凹的脸庞、撅撅的嘴巴，两颗歪歪扭扭的大龅牙黄的如金子一般。她那苍白的、写满邹纹的、如同古人类学传奇家族路易斯·利基家族发现的最早人类——南方古猿样的脸上，成年累月除了在皮笑肉不笑的基础上露出几分讥讽人的表情外，再也看不到第二种表情了。

谁家的媳妇丑了、谁家两口子吵架了、谁家姑娘厉害了、谁家姑娘不守规矩了、谁家小子不听话了、谁家贫了、谁家富了……，都是她津津乐道的饭后谈资。这不，这几天她正看李月色的笑话呢？

李月色家的宅院，位于村东头，坐北向南，建于1708年。该宅院东西宽十五米 ,南北长六十米。房屋由北向南，上房面阔三间，过厅面阔四间，临街倒座儿面阔五间。这种沿中轴线由北向南呈扇形展开造房，遵循的是“凤凰展翅”的风水理念。

宅院东边是后花园,西边是小巷,门前有青石门墩、守门狮、上马石等，五级红砂石台阶，宽二米、长十五米月台。

该宅院辉煌五世后，败在六世李越色老爷的手里。李月色的祖爷有子无孙。子名李唐，李唐无子，好逸恶劳，靠变卖家具、房屋、典当家产为生，直到财产当光，宅院卖完。后来过继一子叫李清廉。

李清廉七子一女，长子，李民国，自幼双目失明；次子李民家，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中专毕业，国民党军队就职；三子李民栋，一表人才，多才多艺；四子李民梁，虽是个农民，但剪裁、绘画、刺绣等手艺，样样精通；五子，李民智，即月色的父亲，虽患小儿麻痹症，但喜欢钻研农业技术，是个种庄稼的行家里手。六子，李民才天资聪明，博闻强记；最小的女儿叫李春移，眉清目秀，聪明伶俐，知书达理。

话说李民智一岁时患上了小儿麻痹症。这是一种由脊髓灰质炎病毒引起、由呼吸道和消化道等多种途径传染的急性传染病，病毒侵犯要害，是脊髓前角α运动神经元，导致相应的肌肉麻痹，其危害的严重程度到了当家里第一个人被确诊时,所有血液中没有特异抗体的其他家庭成员就已经被感染了。在脊髓灰质炎病人家里，15岁以下（尤其是婴幼儿）的易感者发病率达100%！

然而，1921年夏天，40岁的罗斯福病了，医生诊断说是脊髓灰质炎症。婴幼儿易患的病，40岁的罗斯福怎么也得了？难道大人物连患病也与众不同？几十年后，又有人说，罗斯福患的不是脊髓灰质炎症。不管到底是什么病，但当时的罗斯福对医生的诊断确信无疑，并对这个病深恶痛绝，决定消灭它。

罗斯福在1938年建立的小儿麻痹症全国基金会，一方面救治脊髓灰质炎患者，一方面促进疫苗的研制。在基金会的扶持下，乔纳斯·索尔克（Jonas Salk）用了近9年的时间，于1953年成功研制出第一个脊髓灰质炎疫苗。这是继天花疫苗、白喉疫苗之后，疫苗研究的又一次重大突破。

乔纳斯·索尔克首先在自己、妻子和自己孩子身上进行接种实验，结果他们没有患上脊髓灰质炎，体内出现了相应的抗体。脊髓灰质炎病毒，从此有了克星。

使脊髓灰质炎病毒在中国大地上走投无路的是被誉为糖丸之父的顾方舟先生。

1955年，中国全国多地暴发“脊髓灰质炎”疫情。疫情初起江苏南通，江苏南通1680人（大多为儿童）突然瘫痪，其中466人死亡，随后迅速蔓延全国。

1957年，31岁的顾方舟临危受命，开始脊髓灰质炎的研究工作。次年，顾方舟在我国首次分离出“脊灰”病毒，之后又成功研制了“液体”、“糖丸”两种活疫苗。此外，他还提出了采用活疫苗技术消灭“脊灰”的建议，以及适合我国地域条件的免疫方案和免疫策略。

在疫苗研制的Ⅰ期临床试验阶段，为了检验疫苗对人体是否有副作用，顾先生冒着瘫痪的危险，喝下了第一瓶疫苗溶液。一周后，他发现自己的生命体征没有出现异常，又做了一个更加惊人的决定：让自己刚满月的儿子服用疫苗！结果证明，疫苗对儿童同样安全。在顾先生的感召下，同事们纷纷给自己的孩子服用了疫苗。

顾先生回忆此事时说：“我们干这行的，自己生产的东西自己不相信，怎能让人家相信？”最终，他们成为中国第一批试用脊髓灰质炎疫苗的人群。

1960年12月，首批500万人份疫苗生产成功，在全国十一个城市推广。此后的一年多时间里，顾先生还与同事研制出了“脊灰糖丸疫苗”。这种糖丸不仅好吃，还能在常温下长期存放。

1965年，在全国农村逐步推广疫苗，自此，脊髓灰质炎发病率明显下降。到2000年，中国实现了无脊灰的愿望。

扯的好远呀，赶快回到主题吧。

话说，由于残疾，经多方努力，李民智才找了个半病半傻的女子为妻。婚后妻孕，怀孕六甲犯病，孩子死在肚里。事隔一年又孕，足月生一健康男婴，李民智如获之宝，日夜细心照料，孩子满月，松了口气，总算晚上能睡了个囫囵觉了。

然而，一觉睡醒来，一种不详的预感向他袭来，急忙去看孩子。天呢，孩子被这个傻子给压死了！悔、恨、气，一切都无济于事，惟一的办法是再孕。

二月天，风不那么刺骨，水也不那么凉，加上天气晴朗，李民智之妻到池塘洗衣。很快，有人急报：“快、快、快，你媳妇掉池塘了！”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使他的大脑皮层受到异常刺激，一时间全身的骨骼肌血管舒张，外周阻力降低，血压下降，瘫到在地。周围人手忙脚乱，有的掐人中、有的刺涌泉，经过一番抢救，李民志清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快救救我妻子，快、快、快……”

哪里救的了呀？

（此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